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樊玉香向來說到做到,而且她做事不愛拖拖拉拉,立即讓常管事辦好出門事宜。

武林會在一個用後舉行,從沉香山莊到武林盟所在的正義城約二十天路程——這是指一路不停趕過去。

不過貪好享受的樊玉香當然不打算一路上都窩在車上趕路,她打算順便遊山玩水,慢慢地玩到正義城。照這種速度,至少需要三十天才能抵達正義城,而樊玉香是個急子,因此她只給常管事一天的時間準備行李。

常管事早習慣自家莊主說風就是雨的個,立即吩咐人備好馬車,馬車裡全鋪上兔織成的柔軟毯子,鑲著金邊的黑漆盒裡都擺著樊玉香愛吃的零食,隨行的人也安排好了。服侍樊玉香的四大侍女早一定要有的,武管事專門負責武林之事,這次就由他帶路,還有隨行的十名護衛。

當然,身為忠犬的任蒼遙也得隨行。

樊玉香說了,在他得到自由之身前,他還是她的奴。

車聲轆轆,整體都用紫檀木建造而成的美馬車在官道上行走,車頂四角都掛著紫蘇,蘇裡藏著玉鈴鐺,一路上就晃著清脆的玉鈴聲。

馱著馬車的兩匹駿馬一黑一白,均油光水亮,身形高大俊美,兩匹馬的眼神炯炯明亮,一看就知是難得一見的好馬。

武管事策馬領在馬車前頭,十名護衛則騎著坐騎,守在馬車周圍。

至於任蒼遙,他則跟在馬車右邊,你的馬正在馱馬車,沒有馬可騎的他,就用雙腳跟著。

坐在馬車裡的樊玉香枕著軟墊,愜意地摸著趴在腿上圓滾滾的白狐狸,一邊張嘴吃著紫蘇剝好皮喂來的葡萄,茯苓幫自家小姐捶著腿,夏草跪坐在矮几前泡茶,桃枝則坐在一邊安靜地繡著手絹,四名待女都很有默契地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該出聲時就不說話。

兩扇鏤花車窗大開著,任蒼遙就走在車窗外。

樊玉香三不五時就瞄著窗外,小臉凝著冷意。

面對不知恩的白眼狼,就是要給予教訓,既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她也不對他好了。

出發已經兩天了,她就讓任蒼遙走兩天的路,反正任蒼遙體力好,傳說中獸族人有行千里的能力,兩天路算什麼?這三十天的路程,她打算讓任蒼遙都用走的。

讓他嚐嚐苦頭,才會知道自己之前過得有多快活。

隨行的人都知道任蒼遙惹他們偉大的莊主大人生氣了,怕被遷怒,沒人敢接近,也沒人敢偷偷幫忙,只能用眼神表達同情。

開玩笑,莊主大人盯得緊的哩,樊玉香完全不讓任蒼遙離開她的視線,就是要親眼看他吃苦頭。

任蒼遙倒無所謂,樊玉香的教訓手段在他眼裡本不算什麼,他以前被人販子抓住時,幾乎是天天都被拿鞭子木打,他反抗得狠了,人販子打得更狠,反正獸族人命硬,只要不死、不斷手殘腳就行。

比起來樊玉香這種讓他用步行跟在馬車邊,不準人給他吃的,也不許人給他保暖衣物,真的是小兒科呀!

吃的,他不會自己找嗎?在被人販子抓住前,他是一個人在叢林裡生活的,打獵覓食是獸族人與生俱來的本能,至於保暖衣物,他天生體質耐寒,就算在冰雪寒天裡,他一樣可以打赤膊。

樊玉香會揍他、會扁他,可從來不會真的打傷他,至多就是給他個慘兮兮的皮外傷。

就算是徹底惹怒她的現在,她也沒真的對他下狠手。

受到車裡的盯視,任蒼遙不彎起角。

這傢伙笑什麼?樊玉香眯眼,有種自己的權威被挑戰的覺。

這傢伙還笑得出來,還真不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裡是不?

同在車裡的四位侍女動作齊齊一頓。她們服侍樊玉香多年,對樊玉香的脾氣就算摸不到十分,也瞭解七、八分,同時察覺自家小姐心情似乎更不好了,四人伺候得更小心翼翼了。

武管事這時正好策馬到窗外,“莊主,我看天突然陰了,應該沒多久就會下雨了,前面有個山神廟,要不要先去躲個雨?”

“你處理就行。”樊玉香淡淡回道。

“是。”武管事立刻讓人加快動作,往山神廟的方向前行,背對著車窗,立時無聲對任蒼遙道:小子,快向莊主低頭吧,跟莊主硬碰硬沒好處的!

難不成我低頭,她就會順我意嗎?任蒼遙挑眉回應,何況他要的,並不單單只是自由。

呃…當然不可能,以樊玉香的個,任蒼遙要是低頭了,她絕對會徹底將任蒼遙拴得緊緊的,不會再給他反抗的機會。

可是你們再這樣對峙下去,大家子都不好過呀!武管事苦著臉。

“武叔,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不用在那偷偷摸摸的,我也想聽聽你們的悄悄話呢。”車子裡,樊玉香冷冷道。

呃…武管事背脊一僵,啥都不敢說了,立即策馬到前頭去。

哼!樊玉香瞪著任蒼遙的側臉。

任蒼遙緩緩轉頭,金瞳懶洋洋地與樊玉香互視,“主子有事吩咐嗎?”

“桃枝,把窗戶給我關上!”白眼狼,給我等著!

等你們到達前方的山神廟,恰好雨也落了下來,一開始還只是靡靡小雨,可不一會兒,雨勢愈來愈大,滂沱地打著破舊的廟頂。

山神廟不小,馬車直接進入廟裡也還有一半大的空間,武管事已經升好篝火,紫蘇整理一下四周,在地上鋪了乾淨的軟綢,再放個軟墊。

“小姐,你坐這。”茯苓扶樊玉香坐下,夏草立即奉上熱茶,桃枝則從漆盒裡拿出糕點。

“小姐,這是你愛吃的芙蓉千層糕,先墊個胃,食待會就好了。”樊玉香接過千層糕咬了口,隨行的護衛也都做著自己的事,升火的升火,炊煮的炊煮,皆很有默契的無視還站在外頭的某個奴。

任蒼遙獨自站在房簷下,房簷不大,只能勉強遮到一些雨,高大的身子已被淋得半溼。

樊玉香在進山神廟時就說了,不許某隻白眼狼進來。

武管事本來還想替任蒼遙說話,不給人吃東西,至少也讓人進來躲個雨呀!可看到樊玉香掃過來的冷眼,就默默將話下了。

樊玉香在心裡哼了哼,她就看任蒼遙多硬氣。

雨,愈來愈大。

夜深後,車風勢都變強了。

任蒼遙仍是站在房簷下,他只著深墨圓領短臂緊身勁裝,風雨下,拔的背影仍是站得筆直,宛如蒼鬱而立的樹,溼透的前發貼著額,眼眸垂著,似是闔眼休憩。

廟裡的篝火忽明忽滅,所有人都睡得很

一隻滾著茸免的紫小蠻靴踏出馬車,披著如意雲紋鑲斗篷的嬌小身影輕巧地跳下馬車,手上還拿著一件過大的,明顯是屬於男人的黑大氅,然後走到門口,將狐大氅丟到任蒼遙身上。

“進來。”冷聲說完這話,樊玉香就頭也不回地上馬車。

任蒼遙接過大氅,看著回去馬車的嬌小背影,薄微勾起。

他走進廟,那群窩在角落,應該已經睡的人都朝他擠眉眼,他痞痞橫眼過去-幹什麼?睡你們的覺!

所有人都咧開嘴,然後識相地閉上眼。

任蒼遙看著手上的大氅,垂下的金瞳隱隱閃過微光。

他的主子缺點很多,不過優點之一就是——心很軟。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