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千里追蹤隔室囚紅線兩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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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十二式”雖然只有十二個圖式,但好像威力極大,變化也至為繁複。好在除了原文口訣之外,還有詳盡的細注,闡說得十分清楚。

萬小琪家學淵源,自幼得她父親崑崙四老拏雲手萬松齡的親傳,打下基,後來又得玉簫真人的真傳。

崆峒心法可說早已有了八九成火候,對崆峒派的武學,自然一通百通。一頁一頁的往下瞧去,只覺越看越心領神會,雙手也不停的依式比劃,越體會到其中一招一式的微變化得心應手。她反覆研究,簡練揣摩,半天時間,十二個招式的變化應用,早已瞭然為。只差限於房間太小,沒有實地練習。天逐漸昏黑下來,有人輕輕的敲著房門。

萬小琪收起小冊子,開出門去,原來店夥送燈盞來了。

萬小琪要他仍把脕餐送來房中食用。晚餐之後,萬小琪帶了白玉匕首和隨身兵器白玉簫,關照店夥鎖上房門,說自己要到街上逛逛。這時華燈初上,汝州城內。商賈輻輳,酒樓茶館,行人摩肩,熱鬧情形,並不遜於洛陽!

萬小琪信步閒行,走到冷僻之處,立即施展輕功,向城外飛去。不多一會,到了一處荒冢之間,但見累累孤墳,蕭蕭白楊,在月朦朧中,益增鬼氣!

萬小琪雖然藝高膽大,也不住有機伶伶的覺。但自己要練習“玄天十二式”這荒冢人跡罕至,自然最為理想。當下壯著膽子,找到一座大冢前面的一塊空地,取出白玉雙匕,又把玉簫放在附近大石上。然後依著自己記的“玄天十二式”一招一式的演了出來。果然!手上握了一對芒四吐的匕首,雙手齊發,威力便自不同。但覺隨手劃出,無不長短適度,攻退由心。不由一驚喜,這十二式,當真變化微,內含玄機,不愧為崆峒鎮山之寶!

她一遍又一遍的連續施展,反覆練習,一圈圈的銀芒,圍繞著她周身,有若兩道電。

映月生輝,寒氣砭人!正在意與神會,手與心通,十分得意之際。驀聽身後不遠,響起低沉的哼聲。

荒冢月夜,這陰森森的聲音,簡直使人聽得骨悚然,不寒而慄!趕緊一個旋身,收住招式,循聲望去。只見墳前一張石桌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身穿黑衣褲,面貌奇醜的老婆子。她枯瘦如柴,滿面皺紋,左眼只剩下一個凹進的眠眶,一隻右眼閃爍著綠陰陰的光亮,緊緊的盯著自己。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萬小琪武功再高,也不住心中怦怦亂跳。

倒退了兩步,嬌聲喝著:“你倒底是人是鬼?”

“桀桀桀桀!”醜老婆子瞧著萬小琪,並不作答,只是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桀桀怪笑。

萬小琪被她笑得髮直豎,暗想今晚難道當真遇上了鬼?心中未免生怯,又向後退出了一步,道:“你再不開口,姑娘可不客氣了。”醜老婆子陰森森的一聲冷笑,問道:“年輕人,你是崆峒門下?”這一開口,萬小琪膽氣驟壯,她果然是人!既能從自己所使的“玄天十二式”認出是嵱峒路數,此人亦當非庸俗之輩,不過從對方神情舉動上看來,絕非正派人物。心念一動,忙將匕首收起,一面從大石上取回簫,籠入袖中。面不屑的道:“恕姑娘眼拙,你是什麼人?”醜老婆子閃著綠陰陰的眼光,厲聲喝道:“在我老婆子面前,心存不敬者死,你年輕人膽敢…什麼?你還是姑娘?”她厲惡之氣,立時一收,臉上居然微驚喜,又道:“唔!你且讓老身瞧瞧!”她語聲才落,身如魅影,不晃不動,整個身軀倏然飛來。

萬小琪防不到她竟然聲到人到,突如其來的欺近身邊。

不由猛吃一驚,立即往斜撤身,袖中白玉簫,瑩光一閃,橫而立,叱道:“你待怎的?”醜老婆子一眼瞧到萬小琪手上橫著的白玉簫。不由微微一怔,一隻右眼陡然出一道冷電般光,目不稍瞬,一張醜臉,神似乎略現躊躇。接著又向萬小琪全身上下一陣打量,雞皮似的臉上,忽然綻出一絲笑意,說道:“小姑娘你別害怕,老婆子平雖然心毒手辣,對你卻並無惡意。”萬小琪藝高膽大,那會把她放在眼裡,只冷冷的哼了一聲。

醜老婆子這回卻不以為侮,一隻右眼,盡是在萬小琪粉頰上,滾來滾去,瞧個不停。她醜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似乎發現了什麼寶貝,得意已極。只見她微僂的身軀,湊近一步,低聲笑道:“小姑娘,咱們同是江湖上人,紅蓮綠葉,武林一家,老身有一事相求,你可肯答應嗎?”萬小琪見他湊近身來,鼻孔中隱隱聞到一陣似蘭似麝的幽香,直沁心脾。這幽香似乎是從老婆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咄!這老婆子真醜人多怪,瞧他既老又醜的模樣,居然還在身上薰沐香膏,東施效顰。

聞了令人徙自作嘔,心中不由越發憎惡其人。

聞言冷冷的道:“你且說出來讓姑娘聽聽,如果不悖常情,不違正義,姑娘自可略盡棉薄。”醜老婆子幽幽的長嘆一聲,道:“老身有一個侄孫,叫做谷飛虹,今年才二十四歲,生得一表人才,武功不錯。不知怎的看上了一個姓尹的丫頭,去年年底竟獨自偷下山來,有人在湖廣一幦見到過他。聽說瘋瘋癲癲的,簡直髮了花痴!老身尋訪多,迄無下落。”她頓了一頓,醜笑著續道:“老身只有這個侄孫,難得遇上了姑娘你,比那姓尹的丫頭,長得更美,我那侄孫兒了,一定更喜歡,所以老身…”萬小琪見她越說越不像話,臉上一紅,含怒問道:“你是毒姑婆?”醜老婆子聞聲笑道:“你知道就好!我老婆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只要姑娘答應,老婆子決不會虧待了你。”萬小琪實在聽不下去,叱道:“住口,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毒姑婆依然笑著說道:“姑娘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老婆子的心意?唔!這也難怪,你沒見過那孩子,我侄孫可以說風瀟灑,一表人才,和姑娘你,真是天生一雙…”萬小瑛被她說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由攔著她話頭,打鼻孔裡一聲冷笑道:“這是你們家事,姑娘可管不了。”說畢,雙腳一頓,翻身就走。

毒姑婆身如魅影,倏的攔住在萬小琪身前,獰笑道:“小姑娘,老身所提親事,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萬小琪看她糾纏不清,著實討厭已極,不由嬌聲叱道:“毒姑婆,別人怕你,我萬小琪可並不把你放在眼裡,要不試試姑娘手上白玉簫?”毒姑婆獨眼一翻,也厲聲喝道:“我老婆子是瞧在侄孫份上,才對你另眼相看,江湖上提起我老婆子,還沒人敢如此放肆。我侄孫的親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老實告訴你,適才你已中了我‘限時香’,三之後,如無我獨門解藥,就會手足疲軟,功力盡失,到時看你還在我老婆子面前倔強不?”萬小琪聽說毒姑婆居然暗下毒手,什麼?自己中了她“限時香”三之後,功力盡失。

啊喲,不好!適才自己確實聞到一陣非蘭非麝的香氣,這賊婆子…她柳眉斜挑,白玉簫陡然遞出!

“桀桀桀桀!”毒姑婆地驀裡一陣得意的怪笑,人影一晃,早已凌空飛起,眨眼工夫,去得無影無蹤!

直把萬小琪氣得粉臉通紅,大罵老賊婆不止。但人家既已去遠,追趕不及,只得恨恨的迴轉客店。

可是心中老想著毒姑婆臨走時所說的“限時香”這老賊婆心毒手辣,決非空言恐嚇。三之後,正是崆峒雞的約會之期,萬一果如所言,到時手足疲軟,功力盡失,那可怎麼辦?但試一調息,全身氣血,依然十分暢又似乎並沒絲毫應。方才明明聞到了“限時香”怎會一點朕兆也沒有?難道這香當真不到時候,不會發作?

她一個人沉思了一陣,也就漸漸睡去!

清晨,朦朧之中,只聽隔房口廣東音的一批人,又在咭咭格格的說個沒完,步履雜沓,敢情已在收拾行囊,要上路啦!果然待不一會,他們就紛紛出房,接著馬嘶聲,馬蹄聲,亂烘烘的逐漸遠去!

萬小琪也並未在意,這天仍在客棧中耽了一天。除了把“玄天十二式”口訣招式,細加揣摩,還不時的比著手勢。晚上也依然到荒冢上練習了兩個更次,當時自己估計約須三天時間,方能純應用的,想不到只化了兩天工夫,便已得心應手,極為純。這樣在時間上,就多出了一天,十分寬裕,用不著急急趕路。而且這晚也並沒再遇上毒姑婆,看來她不到第三天晚上,決不會再來。哼,就是遇上了,憑自己手上一支白玉簫,和一套奇幻莫測的“五音神簫”誰還怕她不成?不過對方詐毒辣,既以使毒出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只要小心一點,也就是了。

一宵易過,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已是上三竿,萬小琪盥洗之後,就踱出客店,信步走上一家酒店。這時已將近中午,酒樓上食客漸多,萬小琪揀了臨窗一張桌子坐下。酒保一見上來的是一位少年公子,自然殷勤招呼。萬小琪點了幾樣菜餚,另外要了一小壺酒,獨自輕斟淺酌起來。一面略一留神,只見靠自己右首一張桌上,坐著三個武士裝束的漢子,正在頭接耳,細聲談說。但因酒樓上人聲嘈雜,聽不真切,依稀到聽什麼王臺山三字。不由心中一動,故意裝作毫不介意的神氣,細心一聽。敢情這三個人是當地鏢局的鏢師,這時說著的,正是褚老鏢頭上五臺山拜山,大破玄陰教分堂,居然說得繪聲繪影,猶如親眼目睹一般。

萬小琪心中暗暗好笑,忽聽另一個道:“別說五臺山啦,連太行山大雄寺,前幾天也被人燒了,聽說那批人是從南海來的,指名要見素有武林高手第一之稱的枯木大師。湊巧大師不在寺內,來人揮手之間,就把大殿給燒了。”萬小琪心中更是一動,暗想原來昨天和自己同住一店的七八個廣東人,莫非就是南海來的?唔!哥哥和碧落三仙的古九陽有約,多則三載?少則一年。要親上碧落宮去。這會南海的人和太行山結下冤仇,讓他們先去互相殘殺一陣也好。

她想到這裡,只聽另一個又道:“這兩天武林中,事情可多呢!昨天洛陽永信鏢局傳下信來,說崑崙一少嶽天嶽少俠的未婚媳婦兒紅線女尹姑娘,在山西黎城失了蹤、金刀褚瑞芳褚老鏢頭,要這一帶同道,協助採訪…”萬小琪聽他們說到英妹妹的時候還替她安上了什麼崑崙一少的未婚媳婦兒。

這“未婚媳婦兒”幾個字,使得萬姑娘身如觸電,雖然只是對方胡亂說說,但也著實夠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溜溜味兒,從心底裡直冒上來,瑤鼻中不重重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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