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終訴離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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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庵內,清漪和萃濃自然不知道沐府的情形,又過了幾平靜的生活。
靈淵從未覺得,時光是如此靜好。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算他千般願意,也不得不承認,他待得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幾乎忘記了世俗的牽絆,只想此刻天長地久。
手下的人傳了很多次信,要他回去掌握大局。然而他一推再推,就是不肯輕易離開。
若是離開,再見之時,她是沐府的小姐,而他…
總之,他與她之間便不會有如此時光了。
沐府派來接清漪的人到了山腳下,好不容易爬到了水月庵門前,卻和那些暗衛打了起來。一時之間竟都掛了彩。
好在清漪及時趕到,問清了情況,這些人才免於生死之災。她呵斥了暗衛幾句,又向來人道歉,此事才這麼算了。
聽到沐雲霆要接她回去的消息,她先是驚喜,然而驚喜過後便是失落了。她安排那些人住下,自己倒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她把此事與靈淵說了,靈淵雖猜不透沐雲霆的心思,但能看到清漪眸中隱藏不住的期待。
“蕪兒,既然想回去,那便回去吧。”清漪自然是想回去的,可是回去之後她便再也無緣見到眼前那個劍眉星目的男子了。心頭自然是失落的。
她遲遲未作聲,倒是萃濃興奮道:“小姐,咱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這一,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吧。”面對著萃濃的催促和靈淵的諒解,她卻很難做出正確的抉擇。過了許久,她才說道:“還是再等等看吧。”果真,她回絕的冠冕堂皇“師父待我有養育之恩,我斷斷不能不辭而別,一切要等到師父回來之後才能做打算。勞煩各位向父親傳達一下吧。”那些人傷勢未愈,便又風塵僕僕地回去了。
沐雲霆聽得這消息,氣得差點吐血。又聽得那些人說道,在水月庵裡果然見到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與二小姐往甚密,一
之內甚至往二小姐房裡來往許多次。二小姐身著粉
衣衫,那臉蛋卻要比衣衫還要紅潤幾分。
沐雲霆本來對清沅的言辭只信了五六分,心下已經信了七八分了。當著外人的面,他不好發作,心裡卻實實是氣惱了。
他屏退眾人,直直來到王夫人房內,把此番言論與王夫人說了一通。王夫人本就有疾,上次聽得清沅的話,一時急火攻心暈死過去,如今又聽到這番言論,又急又氣,竟再次昏死過去!
她的病時好時壞,然而經此一事,卻是每況愈下了。任憑再好的藥石,也無法救治。沐雲霆本想親自把清漪接回來,只好把清漪的事情暫時擱置在一旁,全心全意為王夫人遍求良醫。
清漪再親,也不過是他的女兒,王夫人可是與他相濡以沫的子啊。即使沒了清漪,他尚有清沅、清凌可以依靠,沒有了王夫人,他縱有二房、三房可以分憂,這人生卻還是殘缺了。
且說清漪回絕之後,不見沐雲霆再派人前來,心裡竟略略踏實了下來。她明知此次拒絕,下次不知還要等到何時。但她竟不後悔,哪怕多留一,她與那個男子也能多處一
啊。
她與靈淵又相處了數。靈淵傷勢已愈,不得不向清漪告別了。
清漪挽留不得,只能忍下心頭的萬般失落,想要說些什麼,發現本無話可說。
臨別之際,她把師父送她的蟬衣轉送給了靈淵,靈淵把自己的玉佩送給了清漪。
清漪把靈淵送到水月庵的門前,便不再相送。
二人緊緊相擁,都生怕此次的離別過後,這一生都不會再相見了。相比靈淵,最可悲的是清漪。靈淵已經知曉了他的一切,只要他想找她,大可以重回水月庵,或者去沐府。而清漪呢,雖知曉了靈淵的不如意,卻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就算她有心去尋,也不見得會尋得。
這一別,恐怕便是一生了。
清漪望著靈淵遠去的背影,手中緊握著那玉佩,不曾下一滴眼淚,卻足足站了半
。
萃濃本來是不看好靈淵的,然而這兩個月相處下來,她發覺靈淵其實心底並不差。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清楚楚地受到清漪喜歡他。既然清漪喜歡,她也就喜歡了。
這一次的分別,她早就料想到清漪不會挽留,她知道這是清漪自己的決定,所以選擇了理解和支持。
站在風裡久了,腿已經酸了麻了,可是看著清漪一臉的落寞,萃濃竟沒有作聲。她就這麼靜靜地站了半。
又過了許久,她才悄聲說道:“小姐,外面風大,咱們回去吧。”清漪一愣,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答了一聲,二人便回了房去。
靈淵一走,水月庵裡就只剩下清漪和萃濃二人了。像往一樣,她早早起
練功、做飯,這一
,她做完早飯,下意識去西廂房裡叫靈淵,卻發覺那裡早已人去樓空了。
她愣了一晌,嘴角出一絲苦笑,往
種種湧向心頭,卻不過是南柯一夢。這兩個月,她不顧及什麼綱常禮教之名,不顧及什麼清心寡慾之說,只順著自己的心,徹徹底底地放縱了一回。而現在,終究到了夢醒的時候了。靈淵已走,她沐清漪卻再也不是以往的蕪塵了。
她訕訕而笑,從靈淵房內退了出來。
早飯吃得了無趣味,她又去抄錄經書,恍惚之間,滿紙的經文都不見了,似乎全部濃縮成了四個大字孤零零地躺在白紙之間。
那四個字分明是----愛別離苦。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打在她的粉衣衫上,也打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眼睛疼,腦門子也疼。她順著陽光看去,不知何時,滿園的桃花竟落盡了,枝椏之間全是綠
的葉子,樹上也開始結果子了,那些青青的
的小果子掉落了一地。
而自己的桌上,還著怒放的桃花,仔細一看,竟也開始枯萎了。
那人來時,滿園是,那人走後,似乎
也隨他一同走了,只剩下這滿腔的愁緒了。
在這裡住了八年,清漪從未覺得時光難熬,然而此刻,一一
的時光,對她來說,不過是虛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