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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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好不好?”語氣有些不耐,袁雪桐想起什麼,話鋒忽轉,疑惑詢問:“我們也算好幾年沒見面了,為什麼?我是說為什麼你會突然來找我,想出假未婚的計謀?”

“前兩年去紐約,在教堂遇見你。”

“是嗎?怎麼沒跟我打招呼?”眸底微現訝異,她疑惑直盯著他。

“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他語氣淡然,黑眸冷意消失,有抹溫柔光芒爍動,直盯著她不放。

“喔。”愣了一下,起初不懂,忽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看到她邊禱告邊哭泣,他有沒有跟蹤她到中央公園,一路跟到那一間餐廳?

梭巡他冷峻的五官,黑睫下的雙眸分外溫柔,袁雪桐輕輕點頭,終於懂為什麼,幽幽嘆氣。

“兩年前,我曾聽說你和珍妮芙往,是真的嗎?”何睿恆輕輕搖頭。餐廳垂掛鵝黃燈光,他低垂黑睫,陰影照在眼睛下緣,表情看來淡然,卻有抹憂鬱。

袁雪桐忽傷,內心深受打擊,一直以為他從分手後適應得很好,有新對象,甚至可以論及婚嫁。沒想到他們是同路人,分手後,兩人內心傷痕累累,想忘,忘不了,怎麼想方設法都無法痊癒。

“如今,我們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小雪,你別這麼想。”凝看他一眼,她悄悄抹掉落在臉頰上的淚,低頭默默吃了兩口面,實在沒胃口,吃完藥就躲回臥房不肯出來。

後來,面都糊了,何睿恆把沒吃完的倒掉,內心湧上太多愁緒,壓在口令人難受。他想一走了之,以後再也不管袁雪桐,但他放不下,也怕她一個人獨處會出事。

聽見蓮蓬頭水聲音,何睿恆敲門,沒響應,發現門沒上鎖,他自己開門進去。袁雪桐正坐在浴白邊緣發怔,好像在考慮該怎麼洗澡。

“受傷的那隻手不要溼了。”何睿恆走到浴室門邊對她說。

她緩慢抬眼瞟掠他,拿起浴帽,沒戴在頭上,反而纏在受傷的右手上。

他去廚房找橡皮筋隨意綁起來,現在,她的右手就像一顆扁掉的氣球。兩人看了,無奈笑了,很苦中作樂的笑法。

何睿恆幫她脫掉衣物,她沒有拒絕。他動作小心翼翼,目光移了開。她轉身走進蓮蓬頭的拉門裡,luo肩碰了他手臂一下,很輕的碰觸,不是故意的那種。

瞬間,他竟然想把她壓在牆上,毫無前戲衝動埋進她身體裡。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知道是內心積太多壓抑的悶氣想發洩,還是單純想要她。

“要不要洗頭?”隔著壓克力門,浴室不斷冒出蒸騰的熱氣,他黑眸光芒閃熠,嘎的嗓音問。

“今天不想洗。”她讓熱水濺在赤luo的身軀,只想好好放鬆,沒有力氣應付他。

“走開。我想靜一靜。”何睿恆走掉了。後來,他到附近的超市買飲料,一連拿了好幾罐啤酒,隨便買幾樣配啤酒的零食,再去付帳。

走出燈火通明的超商,沿著小巷一路回她的住處,在光源不穩定的長巷,他孤單的翦影被鵝黃的燈光拉得好長好長。夏季接近尾聲了,夜裡,微風輕送,燻然飄散白天驕陽殘留、尚未完全消散的熱氣。

假如從未遇見袁雪桐、與她相愛、分離,他現在會在哪裡?會愛上別人嗎?正在做什麼?

何睿恆想了好久,竟然想不出可能的答案。

半夜,何睿恆喝醉了,躺在沙發睡著。

隱約作夢,夢見袁雪桐在哭,他以為她又傷心了,半夢半醒間,他恍惚走向她的臥房,沒有徵詢,毫無預警,進去之後,他爬上

袁雪桐睡得很淺,忽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醒。納悶睜開雙眼,察覺是他之後,鬆口氣。忽然聞到他渾身酒氣,她無法入睡,側過身在幽暗中凝視他。

他緊閉雙眼,面容英俊,眉宇略蹙,沉重的鼻息吐向她,忽然一個動作,他手臂橫過,緊摟她肩際,擁緊後一陣輕拍安撫:“噓,乖,別哭。”嗄?神經。袁雪桐一頭霧水,輕摸他額頭,甜美雙輕蔑勾笑。

“沒發燒呀。”結果,何睿恆竟然睡,袁雪桐卻很難繼續入睡,受傷的手掌脹脹腫腫,想起睡前忘了吃藥,悄悄移開他的手臂,輕手輕腳下,開燈去廚房找藥吃。

經過客廳,注意到何睿恆這兩天都睡在沙發上。她家客廳沙發不算寬敞,窩在小小的地方應該很難好好睡上一覺吧。

袁雪桐一時心軟了,沒叫醒何睿恆,反而自己找出薄的涼被,躺在沙發上,關好燈,在夏季深夜裡微微發怔。

落地窗口外附近有盞淺黃的路燈,暈暈黃黃,照進沒有合上窗簾的客廳裡。

從今而後,他們該何去何從?

原諒他吧,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不是故意的。就這樣算了,就算她替他父親,還有自己的母親受罰好了。

從今而後,有愛有仇,都算抵銷了。

恍恍惚惚,入睡前,袁雪桐不斷翻來覆去,想著這些。回憶裡,她還是會想哭,但她不是那種會生氣很久的女人。

夠了。她不想再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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