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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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去問麼?”
“呃…可他好像很忙哎!”
…
漸漸的,頭從東邊,挪移到了頂心,初夏和青龍在茶肆中坐著,時不時的張望一眼街上那像是塑像般的身影。
“為啥沒人找他寫信?”青龍看著看著,竟有些同情他起來“那他賺啥錢嘛!”初夏看到那蘇秀才終於動了動,摸出早上大娘給的包子,默默的啃起來。她皺了眉,與青龍對視了一眼,兩人竟異口同聲道:“真可憐!”話音未落,卻見有個男子搖搖擺擺的走向了那小攤子,似是對蘇秀才說了什麼。
遙遙望去,蘇秀才只是擺手,像是在拒絕。
那男子發了怒,狠狠的便將那小攤掀翻了,順手抓起了蘇秀才的衣襟道,看樣子是要飽以老拳。
青龍當下翻身而出,初夏自然及不上青龍的速度,當下扔了幾枚銅板在桌上,自己也跟著追了出去。
待到初夏氣吁吁的趕到了那街上,青龍早就將那男子制服,而蘇秀才忙著扶正衣冠,還在嘟囔著:“君子動口不動手。”
“喂,你要不要揍這老小子兩拳解氣?”青龍轉頭對蘇秀才道。
蘇秀才忙立正,搖頭道:“以德報怨,以德報怨。”青龍像是看到了怪物,愣愣轉頭,對初夏悄聲道:“他是不是傻子?”
“呃…”初夏問“出了什麼事?”
“喏,這死胖子讓蘇秀才幫忙寫一份田契,蘇秀才聽他說完,原來這人是要強行併鄰家老人的田地,便不肯動筆。這死胖子就打他了。”青龍恨恨道。
初夏不看看蘇秀才,或許是因為吃不飽飯,他長得很是單薄,此刻又被揍了幾拳,眼眶下都是黑青
的,看上去有些可笑。只是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竟能不懼欺凌…長著一副鐵骨,很是難得呢。
“喂,你沒事吧?”初夏有些擔心。
蘇秀才先是鄭重下揖道謝,跟著有苦著臉道:“兩位回來可是問我綠柳巷的事麼?小生說過,那時年幼,什麼都不記得了…”初夏搖頭道:“你的…包子掉地上了,不能吃了。喏,給你。”她遞給他用手絹包起來的一包小小糕點遞給他。
蘇秀才呆了一會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卻紅得厲害。
初夏便主動進了他手裡,又對青龍道:“我們走吧。”人群漸漸散開了,而蘇風華手中攥著那小小的糕點,兀自站在原地,望著初夏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是夜,初夏在君府中尋了一圈,沒找到蒼大管事,便抓了一個人問道:“公子呢?”月影綽約中,白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找公子做什麼?”
“我找他…有事。”初夏遲疑道。
白雪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壓低聲音道:“公子他在五柳泉。”初夏說了句謝謝,提起裙角就往舒園的五柳泉跑去,白雪抿了抿,輕聲道:“該謝我的是公子才對呢…”舒園選址之時,據說老主人最是看重這方溫泉活水,有洗筋活骨之效,每
命公子浸泡,公子的內力渾厚,也從中得益良多。
五柳泉是在舒園南角,與園林景緻以一面假山隔開。聽得到泉水汩汩的聲響,也聞到淡淡的硫磺味。侍女出來了又進去,初夏等了許久,終於悄悄的閃身進去。
第一次到這裡,初夏被繚繞的霧氣燻得有些睜不開眼睛。她只隱約看見公子的背影,而一個少女跪在溫泉邊,正細緻的起他的黑髮,擦拭他的背部。
不知是被水汽燻的,還是因為此處有些熱,初夏臉頰微紅,想想此時又不妥當,便想悄無聲息的轉出去。
“你出去吧,讓她來。”公子忽然開口,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透過水霧而來,竟有一種不真切。
那少女順從的站起來,走到初夏身邊,將手中白布遞給她,自己便出去了。
初夏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心道…是讓我過去麼?
呃?她只是在書房當值,似乎沒做過這些伺候人的活哎…“站在那裡幹什麼?”公子懶懶道“過來。”公子的聲音一下子讓初夏醒過來了,她忽然記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連忙走過去,口中道:“公子。”公子的上身在水面以外,初夏只瞧見背面,因溼漉漉的黑髮被侍女
在一旁,
出線條
暢的後背,他的姿態很是慵懶,雙眸半閉未閉“嗯”了一聲。
初夏趕緊移開目光,只想快快的將事情說完:“公子,君府這幾…還缺人麼?”公子饒有興趣的睜開眼睛,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你還想籤一份
*****
契?”他說完,初夏卻沒接話,目光有些怔怔的看著他…公子的睫似乎也被泉水沾溼了,綴著幾顆小小的水珠,而他側頭的時候,頸邊因為用力而微微繃緊的線條…這樣好看。
她忘了說話,公子便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輕聲喚她的名字:“初夏?”
“啊?”初夏慌里慌張的回過神,想起自己的失態,暈生雙頰。
“沒什麼事的話,替我拭乾身子吧。”公子邊含了淺淺笑意。
“有事,有事的。”初夏指尖握著那塊白布,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處開始擦拭,只訥訥道“今我和青龍去了城隍廟,遇到了蘇風華。”公子又“嗯”了一聲,示意他在聽。
“也沒問出什麼東西。可是蘇風華卻甚是可憐。”初夏想到他迂腐的樣子,便不覺有些好笑“是個酸秀才,連飯都吃不上。公子,我那聽說賬房要人,要不便做做好事,讓他來君府罷?”公子狹長的眼睛微微一挑,初夏笑的時候毫不張揚,只
邊的一點梨渦,柔美嬌
,彷彿枝頭海棠初開。他一時有些難以自
,便伸出溼漉漉的手臂,探向她的臉頰。
初夏看著他的動作,身子僵硬起來,卻忘了閃躲。
公子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為何來求我?”臉頰微溼,初夏一愣…是啊,她該去找大管事的,為什麼頭一個想到的是公子呢?
“因為…大管事很兇。”初夏鼻子,低頭看自己的指尖。
公子笑了笑,卻說:“我要站起來了。”初夏原本只是瞧見他上身,這般一聽說,語無倫次道:“哦,我…我先出去…”話音未落,腳下一滑,身子便斜斜的墜進了泉水中。她不諳水,一碰到水便慌了,只覺得身子開始沉入水底。
過了許久,腳下蹬到了石頭,她才放下心來,旋即身子一輕,被人牢牢抓住,一把提出了水面。
初夏因為嗆到了水而不停咳嗽。一隻手輕柔至極的替她拂去了臉上的水珠:“沒事吧?”她睜開眼睛,皎皎月光中,公子半身赤/著,許是因為溼漉漉的,肌膚彷彿泛著淺淺的瑩潤光澤,唯有頸側那一塊傷疤——那是她親口咬下的,如今已成了淺褐
的一塊,竟有些觸目驚心。
或許是因為緊張,又或許是無意的,初夏不由自主的,小小嚥口口水。
他們靠得這樣近,公子能看見她這樣輕微至極的一個動作,他的瞳孔有一瞬間微微縮小,難以剋制的,將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公子邊的笑意更深,她不識水
,雖然不願,卻也只能巴著自己的肩膀,於是他便“勉為其難”的摟著她的
吧。
空氣中有幽幽的草木香,泉水淅淅瀝瀝的從髮間身上滴下來,水波盪漾成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初夏忽然尖叫了一聲:“放開我!”公子抿了抿,從善如
道:“好。”他果然放開手了,初夏本就沒有很緊的抱住他,這下身子便往後一仰,骨碌碌的就沉下去了。
幸好還來得及重新抱住他的脖子,初夏又驚又羞,只能低聲道:“公子,你先拉我上去吧。”公子“唔”了一聲,輕輕仰頭,自己的臉頰擦過她的耳側,他淺笑:“你讓我幫蘇風華?”她心慌意亂間,只能胡亂的點頭。
公子的雙手攬在她的間,微微將她提起一些,一邊笑道:“你快將我勒死了。”初夏連忙鬆手,他一手託著她的
,一手不輕不重的抬起她的下頜,雙眸熠熠,粲然甚似明星:“我可以答應你——只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燥熱,無力,難以呼
,初夏的聲音已變得
糊糊的:“什麼?”他卻一笑,湊近,輕柔的替她撥開一縷溼發:“你先答應便是了。”初夏難得此刻還維持著最後一絲冷靜,喃喃道:“你…又要讓我做什麼事?”他深深的看著她,彷彿許諾:“不會是上次那樣了,丫頭,我保證。”初夏知道自己一點點的沉淪在漫天星光中了,她放棄了掙扎,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