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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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明白?她厲聲道,我的幻象是不完整的,只有些跳動不已的碎片。我必須記住這個未來。難道你不知道嗎?

要是你因此送命,未來又在哪裡?他問,輕輕把她推進臥室。

言語言語。她喃喃道,我無法解釋。一件事引發了另一件事,卻並不是另一件事的起因也沒有結果。我們不能讓幻象就這樣放著。但無論我們怎麼嘗試,前面還是有個缺口,過不去,看不到。

延伸你的意識,跨過那個缺口。他命令道。

他真遲鈍啊!她想。

冰涼的陰影包裹了她。她到自己的肌動著,像沙蟲的運動。身下是一張實實在在的,但她知道,其實不算實體。只有空間是永恆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實體。在浮動,周圍飄浮著許多屍體,都是她自己的屍體。時間成了一種複合受,難以承受其負荷。它有那麼多含意,全都緊緊糾纏在一起,讓她無法分辨。這就是時間。它在運動。整個宇宙都在向後動,向前動,向側面動。

那個缺口,它不像其他物體,看不見摸不著。她解釋說,你無法從它下面過去,也不可能繞過它。沒有地方能讓你找到支撐點。

無數人圍繞著她,都是同一個人,這許多同一個人握住她的左手。她自己的身體也有重重幻影。她伸出無數幻影般的左臂,摸到了那無數張不斷變化的面具似的臉:鄧肯艾德荷!他的眼睛有點不對勁,但這的確是鄧肯的臉。鄧肯是孩子-成人-青年-孩子-成人-青年臉上的每一線條都出對她的擔心。

鄧肯,別害怕。她耳語道。

他握緊她的手,點點頭,躺著別動。他說。

他想:她不會死!她不能死!不能讓一個亞崔迪女人死去!他使勁搖搖頭。這樣的想法有違門塔特邏輯。死亡是一種必然,只有這樣,生命才能繼續。

這個死靈愛我,阿麗亞想。

這個想法成了一塊她可以著力的磐石。這是一張悉的臉龐,臉龐後面是一間實實在在的屋子。這是保羅套房的一個房間。

終於有了一個固定不變的人影。這個人用一管子在她的喉嚨裡做了點什麼。她不住一陣噁心。

幸好搶救及時。一個聲音說,她聽出是皇家醫生,你應該早一點叫我的。醫生聽上去起了疑心。她到管子從喉隴裡滑了出來一條蛇,一條閃光的繩索。

這一針會讓她入睡的。醫生說,我叫她的隨從去我守著她。死靈說。

不可能!醫生斷然拒絕。

留下來鄧肯。阿麗亞悄聲說。

他撫摸著她的手,讓她明白他聽到了她的話。

夫人,醫生說,最好用不著你告訴我什麼是最好。她氣,每發出一個音節,喉嚨都疼痛不已。

夫人,醫生說,聲音帶著責備,您知道服用過多香料會有危險。我只能假設是某人把香料給您,沒有經過你真是個傻瓜。她用嘶啞的嗓音說,你不想讓我看到幻象,是嗎?我知道自己服用了什麼,為什麼服用。她一隻手放到喉嚨上,退下。馬上!

醫生退出她的視線,說:我會向您的哥哥稟報此事。

到他離開了,於是把注意力轉向死靈。現在,她意識裡的幻象更清晰了,將現實包容在內,現實在幻象中向外延伸。在這股時間中,她到死靈在移動,但已經變得清晰了,不像剛才那樣是幻影幢幢。

他是對我們的嚴峻考驗,她想。他是危險,也是拯救。

她打了個寒噤,知道自己看到了哥哥曾經看到過的幻象。不爭氣的淚水湧滿了她的眼眶。她猛地搖搖頭。不要淚!淚不僅費水分,更糟糕的是擾亂了本來就糙的幻象。一定要阻止保羅!哪怕只有一次,就這一次。

她穿越了時間,想將自己的聲音放置在他將來的必經之路上。但是壓力太大,變化太大,她很難辦到。時間穿過她哥哥,就像光透過鏡頭。他站在焦點上。這一點他非常清楚。他已經將未來發展的每一條路徑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允許它們逃離他的掌握,發生絲毫改變。

為什麼?她喃喃道,是因為仇恨?時間傷害了他,所以他想打擊時間本身?這是仇恨嗎?

死靈以為她在叫他,說:夫人?

我要把這種該死的預知能力從我身體裡驅除掉!她哭叫道,我不想與眾不同。

求求你,阿麗亞。他悄聲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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