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洛陽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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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之役，李世民將智謀、勇猛、耐心、果斷等各種統帥才能發揮到了極至，以數千騎兵破十萬強敵，一戰而擒兩王，威震天下。

五月，本該是牡丹滿洛陽的季節，然而因了戰爭，繁華不再，祥和不再，幸福也很遠，自入城以來入眼的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戰死的，得疫病病死的，互相殘殺鬥死的，面委黃餓死的居多。

腐朽的氣息不斷，糜爛的屍體遍地，甚至是無人處理的人或動物的白骨…

到處是凌亂與凋敝，破敗與冷清，單清城焚燒屍體骸骨的工作就做了五六天。

世民回來的第二，竇建德等俘虜也被押回來了，世民便著手列兵攻城的事，儘管軍中主張不讓王世充投降的呼聲很高，但在我和房玄齡等人的勸諫下，明智的他也作出了明智的選擇“不戰而屈人之兵！給他們投降的機會。”兩萬多人馬列陣於洛陽城下，王世充看到最前面囚車上關著的竇建德，兄長王子琬和長孫安世、郭士衡等人時終是絕望了。

世民說若他主動投降，就饒他和他的兄長等人不死，他便顛顛的傾城投降了。

世民也守承諾饒他不死了，但是他卻惟獨沒饒過一個人，那就是單雄信，一方面單雄信幾次想殺死世民，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始終拒不投降，據說是李淵曾誤殺了他兄長，所以還記仇。那些原瓦崗寨的兄弟如何相勸他都固執不受，到最後是隻剩原本在瓦崗寨就與他結為兄弟的徐世績，苦苦的向世民求情饒他不死，世民卻果斷的說那麼要強的大將，不歸順就得死。於是把他斬於洛陽渚上，時年41歲。徐世績去送他，還割下自己的一塊給他說，身為兄弟不能陪他同年同月同生，又無法陪他同年同月同死，便只得割以相送。

這一點也足見了徐世績的義氣子，無怪乎後來李世民在臨死前能放心的把李治託付給他這麼一個既年輕又功績卓著的大將，不過這也得益於李世民的馭大將有術。

大兵之後必有大疫，我和張雲之他們自入城以後便也開始了義診和施糧救濟等工作，幸好世民他們從竇建德那沒收了許多的糧食可以救急，開城之後，商家可以進來了，也就不斷有糧食運了進來，現在各行各業都還在慢慢恢復中。

配藥中的我無意間抬眼，正好對上世民站在遠處笑著看我忙碌的眼神，我看了看天空，才發現原來又一天過去了，他又來義診處接我了，夕陽下的他是那樣祥和，我笑了，用語告訴他就快了，再等等！

他只是笑，點頭。

大概我們的眉來眼去被張雲之發現了，湊近我打趣道:“留香！秦王又來接你了，虧你現在才發現，快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否則再晚一點我又慘了。”

“你早就發現了？”我驚訝的問。

“是啊！半個時辰前的事了。”

“啊？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秦王不讓啊！你說我冤不冤？又不讓我告訴你，你回去晚了又要來教訓我。”

“這麼說前幾次也是這樣？”說著我已經把手頭上的事情都做好了。

“是啊！”

“那你活該！不懂變通的迂木，你可以暗示我嘛！眨眨眼，拉拉我也可以啊…好了，那我先走了。”說完我便朝世民走去，只聽到身後傳來他更是幽怨的嘀咕:“和你眉來眼去，拉拉扯扯？那我乾脆不用活了…”

“等很久了嗎？”我牽住他伸出來的手笑問。

“還好，可是能看到美麗的風景值得了。”

“風景？哪裡？也不帶我去看！哼！”我不滿的抱怨一通。

“撲哧！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耶？什麼意思？”我疑惑的看向笑的一臉得意的他，又左看右看的找附近可以稱得上是風景的地方。

“認真忙碌下的你，就是洛陽城裡一道最美的風景，每次看到都會讓我覺得，哪怕在再壞的情況下，因為有你都會出現無限的生機。”

“咦…好麻啊！受不了了，老夫老了還這樣老不正經。”

“哈哈哈！我這是婦唱夫隨…”

“閉嘴…”

…

夕陽西下，我們就這樣一路鬥嘴推搡著散步往洛陽皇宮走去，現在我們暫住在洛陽宮的承乾殿，本來他是要住原隋煬帝住的最奢華的甘殿的，我忙勸諫說萬萬不可，住哪不是住，住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而奢華起來的地方，有罪惡不說，要是被有心人稍加蠱惑，傳到長安去說我們住了代表帝王身份的地方，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和猜忌就糟糕了。

他聽後直說是自己被眼前的奢華衝昏頭了，我提醒的很及時，還說奢侈虛榮心真的能了人心智，不如學史上項王燒秦皇宮，一把火燒了。我更震驚了，說怎麼可以如此愚蠢的去燒燬勞動人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建築奇葩？這要是保存到後世就是重點保護文物。現在燒燬而將來又需要宮殿時就得重建，到時不是又得勞民傷財，耗費國資國力？一番和房玄齡杜如晦，哥哥他們的辯論後，這件事就此被擱下。

“這麼早就來看‘風景’，你現在貌似很閒了？看我這麼忙也不過來幫忙。”

“誰說的，我忙！我可忙了！可是為了等你，放下一切的事呢！”

“嘖嘖嘖，真難得！”笑說著我便作勢對他一鞠道:“天下第一大忙人秦王李世民殿下特意來接小女子，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啊！”

“哈？既是這樣動了，可有想到如何回報？”他壞笑的看著我。

“有啊！自然是有的，獻上美女一名，姓韋名圭，字澤，如何？”沒想到聽我這麼一說，他臉立馬就冷下來了，我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便主動握住他的手保持沉默的繼續往前走去。這幾天他都在刻意的迴避這事，沒有問我，也沒有說要讓人家走還是留。眼下我稍微提了一下，見他不樂意聽，便想還是讓他問，我再答比較好，一味的自己說個不停，他未必聽得進去，接受的了，惹怒了他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