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死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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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守在這裡的狼牙軍士兵看到威爾遜,懶洋洋的叫了聲。

威爾遜的眼睛滾動了一下,楊政陰暗的聲音卻在這時候森森響起:“你耍下花樣試試。”覺到部的尖銳又深入了幾分,威爾遜連忙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長官,這不好吧,上頭代我們要嚴加看守的。”

“x你媽的,老子讓你們休息,還那麼多廢話,這麼喜歡站崗,明天開始接下來一個月都你們站好了,也別換班了。”威爾遜本來心頭惱火狼牙軍的擅離職守,又見他們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頓時破口大罵。

兩士兵面面相覷,畢竟威爾遜是這裡名義上的最高長官,兩人也不再多說了,收起兵器向外走去。

打開木門,楊政注意到周圍已經沒人,一把將威爾遜推了進去,迅速合上門,又從後面將門扛住。

在木房裡堆滿了柴草,蛛網遍結,威爾遜將一堆柴草移開,出一塊石板,石板上是一把鐵製大鎖。

打開鎖,掀開石板,出一個米許方圓的大,一排石階延伸下去,楊政出鐵劍指著威爾遜,朝那個努努嘴:“你先下去。”

望著眼前悽慘景象,楊政潸然淚下。

他指著面前兩個不成人形的男人,握劍的手都顫抖起來,眼睛裡佈滿血絲,低低咆哮起來:“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人,啊?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人…”威爾遜突然發覺自己做錯了一件事,他已經把自己到絕境。

“這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都是德昆,是他!”威爾遜不斷的後退,他被楊政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驚人殺氣震懾。

驚恐的轉身向臺階上跑去。

楊政猛的上前,手中鐵劍用力削去,血“噗嗤”噴湧,威爾遜只覺自己身下一輕,整個人已經倒在地上,同時,劇烈的疼痛從下身傳來,他低頭一看,頓時驚駭絕,他的兩條大腿已經被楊政生生斬斷。

慘叫還未發出,楊政已經上前,兩手一抓他的下顎,用力一擰,將他下巴卸下。

頓時,威爾遜只能發出“嗬嗬”的慘嘶聲,痛得不住在地上打滾。

楊政一腳將他踢到一邊,虎目含淚走到兩個用鐵鏈穿過鎖骨掛在刑架上的男人面前。如果這還可稱得上“人”的話,楊政撫開他們身上破爛的衣服,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紅石的口完全爛了,甚至透過爛到膿的傷口,可以看得見心臟在微微顫動,手掌腳掌已經被切斷。劉若飛的身上釘著無數拇指的鐵釘,關節全部扭曲著,不知忍受了多少殘酷的折磨。

“紅石…劉若飛…紅石…劉若飛…”楊政一聲聲的呼喚著。

兩“人”已經失去了意識,若不是他們口鼻裡尚噴出一絲薄弱的氣息,楊政幾乎以為他們已經死去。

“起來啊…你們兩個,快起來。”楊政猛的一拳砸在牆上,想搖醒他們,卻又不敢下手。

自出生以來,楊政從未試過如此沮喪和悲傷,即便他一個人被拋落在這異世界,他也僅有片刻的彷徨,卻沒有深切的悲傷。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有這種情,他以為悲傷是一個男人的弱點。

一個真正的猛男,可以直面慘淡的人生,可以正視淋漓的鮮血。但知道歸知道,想不到今天竟然以這樣悽慘的方式去深刻的體會。

楊政想放聲大吼,想毀滅這個世界一切令人憎惡的事物。

可是,不能。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這世界原來就要這樣血淋淋的剖析在自己面前嗎?

楊政雙目血紋瀰漫,口發出奪目的紅光“芭比”如同滾燙的火球。

在楊政沒有注意的時候,那石頭顫動著,似乎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小政哥…”就在楊政被痛苦的情緒撕扯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楊政猛的抬起頭,是紅石,他竟然微微睜開了他腫得像核桃的眼睛,昔英俊的臉龐今已是一片斑駁,他看到了楊政,已經毫無神采的眼睛便在那時亮了一下。

“你來了…”

“紅石!我來了,兄弟!”楊政雙手扶上他的肩膀。

紅石疼得一個呲牙,楊政這才發現他肩膀已經被鐵鏈穿透,連忙放開。

“對不起…小政哥,讓你失望了…”紅石很艱難的說著,他口起伏得更厲害,那個爛開的大出血水。

“沒有,兄弟,你沒讓我失望,”楊政的淚頭一次落下:“你是好樣的。”

“是嗎…咳咳…小政哥,這是你第一次誇我…”紅石邊笑邊咳,他眼中的神光驟亮,楊政卻知道這已是他生命中最後的光華。

“若飛,若飛老哥,小政哥來看我們了,你醒醒,醒醒!”紅石轉頭用盡氣力側頭喊起來。

本來還毫無生機的劉若飛聽到紅石的呼喚,卻顫動了一下,他猛的抬起頭:“在哪?”那是機械似的反應,因為楊政看到劉若飛的瞳孔完全的擴散著,人本沒有清醒,楊政閉上眼睛,讓眼眶內的淚盡數下,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目中已經掃盡悲傷和沮喪,堅毅的神出現在他臉上,楊政走到劉若飛面前,刷的站定,沉聲道:“滴血十字小隊屬下三等騎士,劉若飛聽令。”剎那,劉若飛眼裡茫盡掃,瞳孔劇烈收縮,重新泛出神光。

“在!”劉若飛醒了,他的目光落在楊政身上,艱難的出一個笑容:“小政哥,終於…等到你了。”

“若飛,落到今地步,你可曾怨我楊政無能。”劉若飛笑起來,嘶啞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他搖搖頭:“跟著小政哥的子,是我劉若飛一生最揚眉吐氣的時刻。死有何懼,被抓前我已經殺了八個狼牙軍墊背,夠本了…”

“我殺了十一個!”紅石在邊上竭力道。

“好,好,”楊政沉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楊政念出了以前在地球上看到的《男兒行》。

他猛然轉身,走到牆邊一把將失去‮腿雙‬奄奄一息的威爾遜拖過來。

然後走到一邊牆角,揀起一個破碗。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就讓這敵人之血,讓我為兩位兄弟送行!”楊政鐵劍一斬,威爾遜的胳膊橫飛出去。

他將破碗湊到那斷臂處,接出滿滿一碗鮮血。

楊政將碗湊到紅石嘴邊:“喝!”紅石咕嘟喝下小半碗,目光出熾烈的光芒,舌頭卷卷邊之血。楊政又將碗送到劉若飛嘴邊,劉若飛同樣喝下一大口。

楊政目光狂熱的望了兩人一眼,將碗雙手舉止邊,一仰脖,喝光剩下鮮血,將碗摔飛出去,哈哈一笑。

“痛快,好兄弟,你們放心的走,楊政在此立誓,有朝一,必將以狼軍千萬頭顱來祭奠兄弟在天英靈!”楊政說完這句話,鐵劍一揮,腳下威爾遜好大一顆頭顱就撲簌簌滾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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