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此人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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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丟失心臟的事情該怎麼調查呢?”
“暫且擱下吧,這關係到醫院的聲譽,院方不見得會有多合作。而且,如果院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會丟失那麼多心臟。”我取出香菸叼在嘴上,但沒有點燃,又說:“這事得讓老大去打通關係才能深入調查,我們還是先到市郊散散步吧…”我們駕車來到位於市郊的神病療養院,這裡彷彿是一座白
監獄,每一道門都是由堅固的不鏽鋼造成,只是白衣天使取代了獄警的工作,看守著身穿病號服的囚犯。來這兒探病就像探監一樣,也許最大的分別是探病者必須為被囚
在這裡親友支付“療養費”我在服務檯詢問有關夜小樓的資料,護士查詢電腦後卻給予一個讓我驚訝了半天的回答:“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我很懷疑瘋掉的小樓就是抱嬰女鬼,如果她是已經出院或失蹤什麼的還好說,但是已經去世的話,那麼又是誰在繼續殺人呢?難道真的是鬼魅作祟嗎?
“已經死了八、九年了,是自殺死的。”護士冷漠地回答,彷彿死去的只是一隻貓。
“你確定她真的死了。”我仍不死心,再次確認。
“死了就死了,要怎樣確定啊!”護士顯然不耐煩了,聲調不自覺地提高,引起周圍的人注意。
“她的主治醫生還在這裡工作嗎?我想向他了解夜小樓生前的情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線索就此中斷,要在餘下的幾天裡查出誰是真兇比登天更難。
“都十年八年前的事情了,很多醫生都調到別的醫院去了,我到那裡給你找啊!”護士說完就去忙別的事情,不想再理會我。
我稍微洩氣了一會兒,幸虧我心裡素質好,臉皮也比別人厚,馬上就打起神來,纏著護士索要夜小樓的資料,護士很不耐煩地給我打印了一份。資料上有一張大頭照,照片上可人兒雖然目光呆滯,但卻楚楚動人惹人憐憫,正如蕭逸軒所說,她真的長得很漂亮。
當我查看資料的內容,想從中找出有用信息的時候,突然發現身旁有個腦袋探過來——是個五十來歲的清潔大嬸。見她盯著資料上的大頭照,我就覺得老天爺總算待我不薄,立刻問她:“你認識她嗎?”大嬸點點頭:“她以前在這裡呆過,有點印象。”接著便慢慢講述夜小樓住院期間的點點滴滴——她在院裡算是比較安靜的一個,平時都不怎麼說話,老是躲在牆角看書。對我們來說,這種病人最好不過了,基本上不用為他們心,除了給他們餵飯擦身了之外,就不用再管他們了。不像那些經常鬧事的病人,要用布帶綁在
上。
本來像她這樣的病人,一般都不會給人留下很深印象,畢竟這裡的病人太多了。我之所以過了這麼久也能記得她,除了因為她長得很漂亮之外,最主要是因為她後來惹出了大亂子。
她的主治醫生是個姓歐的小夥子,那時剛來過來的,還沒結婚,聽說也沒有女朋友。也許,她真的長得太美了,美得給自己惹出禍來。小歐與她朝夕相處,久而久之便心生愛意…或者應該說是心生歹意吧,他竟然**了自己的病人。
她雖然腦袋有點問題,但是面對小歐的施暴依然懂得反抗,把他抓咬得渾身傷痕。事後她便捲縮在牆角不停泣。說實話,那時候的她和普通的女孩沒兩樣,讓人看著就覺得心酸。
院長對這件事很緊張,畢竟出這樣的亂子,要是傳出去了療養院肯定會完蛋。就在院長一個頭三個大的時候,她就自殺了,是給自己打空針自殺的。她趁護士不注意的時候偷走了一支針管,然後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護士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她偷走的是一支五毫升的針管,聽護士說用這支針管打空針,起碼要打二十針才會死人,而且還要打到血管裡。護士還說,這樣子自殺,死之前會很痛苦。
她死了之後,小歐就出事了,他被咬傷的地方都發黑了,而且還發高燒,一直都退不下來,第二天就死了。死之前還不停地叫著“她要找我報仇,她要殺我”之類的話…
聽完大嬸的敘述,我馬上就問我最關心的問題:“她死後屍體怎樣處理啊?”我還是懷疑小樓就是抱嬰女鬼,她死後可能發生了屍變之類的事情,之後返回醫大殺人。
“當然是火化掉嘍!院長怕夜長夢多,未經家屬同意就把屍體火化了。而且小歐無緣無故地死掉,誰不害怕呢,所以就趕緊把他們倆的屍體都火化了。”大嬸的回答推翻了我的猜測。
“她被**時有落紅嗎?”問這是個問題雖然很尷尬,但必須問,因為這關係於小樓是曾經懷孕。
大嬸思索片刻,肯定地說:“沒有。”
“你確定?”
“肯定沒有,那天是我收拾房間的,她的褲子裡沒有血跡,單和地上也沒有,就是上衣有一點點,不過那只是從小歐的傷口上佔到的,落紅的血絕對不是這樣。”以大嬸的年紀來看來,絕不會是未經人事的待閨秀女,所以她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
謝過大嬸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叫住我們:“喂喂喂,再告訴你一件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她剛來的時候,我幫她擦身子時發現她那雙**上有很多傷口,就像被血鬼咬過似的,不過傷口都比較小,說不定是被蝙蝠咬的…”在離開療養院的路上,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天收集到的情報。逸軒說過,106室的四個女生在最後一個學期都莫名其妙地變得臉
蒼白,而大嬸又說小樓的**有被咬的傷痕,以此推斷,另外三人的
脯很可能也有相同的傷痕,但是這些傷痕是怎樣造成的呢?難道106室裡有
血蝙蝠或者…
血鬼?
另外,小樓被**後並沒有落紅,除了幾乎能肯定她不是女處之外,還證明了她可能有生育或墮胎的經歷,因為在**的過程中,**分泌物不足,暴的活
運動極有可能造成**出血,但生育過的婦女因為**較為鬆弛,出血的機會相對較小。假設她曾經孕育,那經手人會是誰呢?蕭逸軒說她沒有男朋友,是實際上是有,但他不知道,還是他撒謊呢?該不會當真是女處懷孕吧!
還有小樓的自殺方式也頗讓人費解。以她所處的環境來說,用注空氣這種方式來自殺無疑是成功率最高的自殺方式之一,這不像上吊那樣容易被人發現,也不像割脈那樣因需時太長而易於被搶救。但是對於一個
神病患病來說,能冷靜地運用自己以前所學的知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並非只是胡亂地給自己扎一針,而是找準血管連續打二十針以上。這不
讓人懷疑她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為了脫罪而裝瘋。
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她是抱嬰女鬼的可能便大大減少。雖然我還是懷疑抱嬰女鬼是活人或者喪屍之類的實體,但是事實又讓我不得不往虛無飄渺的鬼魅方面去想。
“我們現在去那啊?”蓁蓁打斷了我的思路。
“去舊城區找一個人。”我隨意回應。
“找誰啊?”
“梅巧英。”
“她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拿起小樓的資料給蓁蓁,在家屬一欄上寫有梅巧英這個名字和地址。
每一座繁華的城市都有一些破舊的角落,而住在這些角落裡的人,往往是對這座城市貢獻最大的一部分。
來到舊城區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按照資料上的地址,我們來到一間破舊的房子門前,窗戶有光線透出來,房內應該有人。敲了一會兒門後,鏽跡斑斑的鐵門打開了一道小縫,門縫後是一個臉容憔悴的歐巴桑,她甚為警惕地問:“什麼事?”我出示證件並道明來意,她才沒那麼緊張,請我們進屋。
“不好意思,這裡治安不好,入夜後得多留個心眼,請不要見怪。”梅巧英捧來兩杯開水。
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屋內的情況,這房子很小,而且相當陳舊,樓齡應該超過三十年,隨便一件傢俬的“年齡”也不見得比我小,就連身前這兩隻杯子也是有好幾個缺口的。由此可見,房子主人的環境比較窘迫。
“梅阿姨,能告訴我們關於小樓的事情嗎?”說了些客套話後,我就開門見山地問。
“唉…不知道該說我命苦還是小樓命苦,她一出生就沒有老爸,還這麼年輕就…”梅阿姨一邊嘆息一邊講述女兒生前的往事——小樓的老爸死得早,我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她養大。她從小就很懂事,很乖巧,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她,而且她讀書又很認真,從來也不用我為她心。可是,自從她上了醫大之後,我就覺得她變了,但是是那方面變了,我又說不上,反正我們母女相處了這麼多年,女兒有什麼變化,當媽的怎麼會沒察覺呢。開始時,我以為她
了男朋友,所以沒太在意,但是隨後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她出了點問題。
家裡地方小,我們一直都是睡同一張,她上醫大後,就在宿舍裡住,放長假的時候才會回來。她在家裡住的時候,我有好幾次半夜醒來,發現她不在
上睡覺,而是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月亮,我叫她也沒反應。第二天跟她說起的時候,她又一點印象也沒有。
後來,她就很少回家了,但是每個星期都有打電話回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畢竟家裡的環境不好,她不想回來我也不怪她,只要她子過得開心就好了。甚至她沒回家過
節,我也沒多說什麼,以為她只是想跟男朋友過而已!
發生兇案的前一天,她打電話給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問我想不想住大屋,想不想有花不完的錢,想不想長生不老。我說想,當然想,但是媽有你在身就夠了,別的都不在乎。她沉默了很久才對我說:“媽,我以後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想不到,第二天她就出事了。
出事之後,學校出面把事情壓下來,她雖然不用坐牢,但是卻被送進了神病院。在那些
子裡,我幾乎
乾了眼淚,可是這並不是最壞的結局。她在
神病院大概住了一年多吧,竟然無緣無故地自殺了…
說到此處,梅阿姨不下眼淚。療養院顯然隱瞞了小樓被**一事,但見她此刻如此傷心,我們當然不願再往傷口撒鹽告訴她實情,畢竟兩名當事人都已經離世數載,現在追究責任也沒有多少意義。
“你見過小樓的男朋友嗎?”雖然對方神黯然,但這個問題,我還是必須問的。
“沒有,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有沒有過男朋友,每次問起她,她都說沒有,但是我總覺得她當時有跟男孩子拍拖。”知女莫若母,雖然她不能確定,但是母親的
覺還是比較可信的,夜小樓在醫大就讀期間應該有男朋友。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麼就能肯定她曾經懷孕,也能解釋女鬼行兇時為何會抱著一個死嬰。當然,這種推測是建立在兇手為鬼魅這個前提上,雖然我對此還有保留。
“小樓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啊?”蓁蓁似乎想安巧英,但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話語,沒頭沒腦地問起她的亡夫。
“我家男人叫夜平安,他沒什麼本事,生前是幹建築的。說起來也真巧,小樓上醫大時住的那棟宿舍就是他那個工程隊建的。不過,宿舍建好沒多久,他就走了,連見小樓一面的機會也沒有…”巧英的淚水又再落下。
親父建造宿舍後死亡,女兒在入住宿舍期間發瘋殺人,這似乎過於巧合了吧!我也顧不上體諒她的受,馬上問道:“能告訴我們,你先生是怎麼死的嗎?”
“聽醫生說,他得了胃癌。平時都好好的,那天突然說肚子痛,去醫院檢查一下,醫生就說已經太晚了,治不了了。沒過幾天就走了,那時候小樓也差不多要出生了,要是他能多撐幾天就能親手抱一抱自己的女兒了…”她沉默片刻,抹了把眼淚又說:“他有好幾個工友也是得胃癌死的,我想可能是因為工地的伙食太差了吧。他生前經常都抱怨工地的伙食是豬食。”蓁蓁又用她笨拙的話語安了梅阿姨一會,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梅阿姨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便對我們說:“我記得他在醫大建宿舍那陣子,好像說過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一條大白蛇,當時大家都很嘴饞,馬上就煮
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事得罪了那些東西,才招來橫禍…”離開梅阿姨家後,我就一直想著同一個問題——父親建造宿舍後離奇去世,女兒入住宿後漸漸出現變化,最終還發瘋殺人…問題會不會就出在宿舍,或者說是出在106室呢?
也許,六叔能提供一些這方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