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又怒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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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怒又恨、妒火連天,若說楚心不會發狂,可真是令人難以相信。楚心對她有情,李伊夢亦非不知,她甚至也曾想過,要不要乾脆歸到楚心門下,成他妾算了,只是後來的香公子更加厲害,而且比起楚心來,不只是體力技巧更勝,這人雖是若即若離的,老讓人想不通他在想什麼,但也不知怎麼著,和他在一起時,李伊夢總覺得自己能完全放鬆,覺上比起楚心身邊舒服得多了。

想這些做什麼?李伊夢嘴角輕輕地泛起了苦笑,其實她也算夠本了,雖說走了項楓,但他賴以為惡的君羽山莊已滅,項楓年已老大,加上楚心也會緊追不放,他要想東山再起,可謂難而又難,父母大仇和自己當林中被辱之恨,也算是報了大半。

何況雖有些難以啟齒,但在她死前數,也終嚐到了雲雨間至極的甜滋味,香公子的體貼、勇猛、持久,在在都是男人中的上上之選,和他魚水盡歡的滋味,真可說是美妙至極,到無以復加,她既嚐到了這般美味,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突地上一熱,她已落入了某人懷中,李伊夢甚至不用睜眼,整個人已親地靠上了來人的口,那覺如此悉,除了香公子還有誰呢?

突地,一陣溼熱貼到了臉上,還有一點兒腥味,李伊夢猛地睜眼,抱著她的雖是香公子沒錯,此刻他的臉卻大異尋常,嘴角和耳中都滲出了血絲。受傷又怎麼樣?

李伊夢心中甜甜一笑,伸出手來愛憐地撫著香公子的臉,溫柔地拭去那幾線血跡,就好像能和他一同赴死是樂非苦一般。

“對不起…”

“沒關係的…”微微一笑,李伊夢挨他捱得更緊,手足的痠軟像是消失了一般,四肢緊緊地摟抱住他,像是再也不肯在兩人之間留下任何間隙。

“沒救就沒救了,夢芸…夢芸能死在你懷抱裡面,已足平生…”

“別放棄的太早。”心中又疼又甜,又帶著點安,香公子可真沒有想到,李伊夢竟會完全沒有發覺,他對她之前抱著如此強烈的疑心。

原本他出口道歉之時,已經作好準備,發現了他的多疑,甚至沒來得及對她伸出援手,天知道李伊夢會不會哭鬧出聲,在他懷中連搥帶打,想在死前把那股怨氣全給發洩出來。

又或者是連到此時都不願原諒他,別過臉去賭氣不理,讓他熱臉貼到了冷股上。香公子原先可怎麼也沒想到,李伊夢竟似全沒覺察到他的多疑,直到此刻還這麼甜地偎依著他,好像光偎在他懷抱裡頭,都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一般,男人的護美之心不由得大起“還有機會呢!”

“嗯…”眼波盈盈,猶如鼓起了一般波光瀲灩,水汪注的柔媚已極,李伊夢差點兒整個人都融化了。

楚心和燕召最後的狠招全沒招呼到閉目待死的她身上,顯然是香公子一發覺到她失足落崖,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為她開了楚心和燕召意在必中的出手,急忙之中甚至沒來得及將她救回崖上。

更重要的是,為了解救自己,他只怕也硬捱了圍攻他那幾人的硬招,光看他嘴角血絲,便知香公子必是冒了受內傷的危險,前來搭救自己,那種前所未有被愛護、被憐惜的覺,讓李伊夢的心頭滿溢著甜美,現在的她把一切都給他了,只要香公子說有救,她就相信一定有救,不管是如何危險的情況都一樣,她心愛的香公子強的像天神一般,一定會有辦法,讓兩人都轉危為安的。

看到李伊夢那滿溢似水柔情的眼兒,像要將自己完全包容進去似的,眨也不眨地黏在他身上,香公子只覺心中也是滿滿的。

他緊緊地摟住了李伊夢,隻手發力,猛的像是要把她摟碎了一般,兩人就在半空中狠狠地痛吻了一口才鬆開來,意亂情的李伊夢只聽得耳邊香公子的聲音“先放鬆一下,讓我動手吧…”四肢微微一鬆,李伊夢突地發覺,香公子手足未動,體內勁氣卻似已強烈地盤旋飛舞起來,竟帶著兩人在空中微微一蕩,下墜之勢雖是未減,卻似滑翔一般,換了方向朝崖邊滑去,轉瞬間已滑進崖石底下,從上面再看不到兩人狀況。

雖說心中滿溢著愛戀情濃,其他的什麼都裝不下去,但李伊夢終歸也是武功高手,自是看得出來這一下滑翔之難。

一般高手縱能練出絕強內力、絕高輕功,行進之間要想轉移行進方向,也非得手足出力不可,而且必須抵上實地實物,才有借力之處,即便是絕世高人如她兩位師父,也難擺脫此種定律。

但香公子腳不沾地、手不觸物,全身上下動也不動一下,光靠著體內氣息運動,竟能在半空中如此轉折,這種輕功李伊夢何只是前所未見?她以前甚至連想都未曾想過,輕功一道竟有可能練成如此地步。

覺到眼前香公子的臉上猛地現出一股青氣,卻是一現即隱,李伊夢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當她正想伸手去拂香公子口角再度溢血的當兒,香公子身子突地一轉,左手向上一伸。

就連李伊夢這等耳聰目明之人,也沒看出來他究竟在做什麼,只聽到他左手一伸之時,一聲微若未聞的嘶聲輕輕綻出,抱著她的香公子身形,像是被什麼綁上了一般,下墜之勢微微一弱,眼前卻是什麼也看不見,李伊夢卻也猜得出來,多半是他左手袖內藏了什麼機關,一向上伸時,便飛出了一條眼不可見的墨線,威猛的力道直鑽進了壁上石內,而且這墨線可是十分強韌,連載著兩個人也沒有斷裂之虞。

趁著這一頓之機,香公子右手突地使力,順勢將李伊夢向上拋去。猝不及防下,李伊夢連抗議聲都還來不及出口,人已被拋上了數丈,半空中的她只見香公子轉身向下,右掌向下輕描淡寫的一推,隨即整個人蕩了上來,右手一圈一繞,又環上了李伊夢的纖

還不知他究竟做了什麼,李伊夢突覺身子一輕,原本狂烈的下墜之勢,竟奇蹟般地全盤消失,兩人的身軀隨著墨線的來回擺盪,向崖邊撞了過去。沒有慌張的手舞足蹈,也沒有半聲驚叫,李伊夢伏在香公子懷中,閉上了眼睛。

雖是遇上了這危險情況,但也不知怎麼的,李伊夢什麼都不想做,她只想緊緊地抱住他,讓香公子來安排一切。

覺到線上一緊,幾乎就在一瞬間,兩人竟已觸到了實地,李伊夢睜開了眼睛,卻一點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兩人現在正坐在一個環山孔道里頭,山壁就好像被什麼人挖了一塊,竟憑空出現了一段凹進壁內的平臺,還不住向裡頭延伸。

這兒似已久不見陽光,陰陰的,連李伊夢的眼力,一時間都看不清四周景物。一連串的動作猶如電光石火一般,直到落到地上,李伊夢都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她天資過人,只一尋思,便知道方才香公子動作雖多雖奇,卻沒一步敗筆,動作雖是簡單,但每一個動作卻是千錘百煉之作。

仔細回想起來,李伊夢不在心中暗歎,這香公子表面上無所事事,實際上對這一次的事卻早有準備。

首先是從崖上落下的時候,他不慌不懼,好整以暇地摟著懷中的李伊夢,一直等到墜至上邊的人看不到的地方,才在半空中提氣轉向。

手中那條墨線更是早已備下的,原來一開始他就有所準備,打算在墜崖之時,用這條墨線自救,惟一出於香公子意外的,大概就是李伊夢竟也會選擇和他一同落下吧?

雖說從來沒有試過,但李伊夢童時山居,也曾頑皮到靠著一條皮索在半空中盪來盪去,因此她也知道,這種半空中出墨線,好懸住自己身體的手法,影響最大的就是重量,而最重要和最必須控制的,就是下墜的力道拉到最強、線拉的最長、繃的最緊的那一刻,那時手臂和墨線瞬間必須撐住的力量,可遠比平時的重量還要重上好幾十倍啊!

若是墨線的韌度不夠,撐不住重量,一旦斷了,那可真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墨線夠韌,足以扯住重量,拉的人若膂力不夠,一扯之下,手臂拉傷拉斷還好,若一個掌握不住、支撐不足,墜落下去也怪不得人。

若光只是香公子一人,以他的經驗和實力,自是輕輕鬆鬆地便可抵受得住。可一旦加上了她李伊夢,問題可就大了,雖是身為女子,嬌秀窈窕,但終也算有個人的重量,比起單獨一人的難度,可真是有天壤之別。

但雖說出乎意料,香公子卻是臨危不亂,先是將李伊夢輕拋出去,減輕了一點兒力道。然後便對下方使了一記劈空掌,掌力圓渾廣沛不說,最重要的是時間算的恰到好處,正好用以抵消下墜到墨線拉到最長時的那股拉力,當李伊夢再度回到香公子懷抱的時候,也是那記掌力擊地回應力道到達的時候,一點不差地抵消了下墜的拉力,然後兩人便悠悠忽忽地順著墨線擺盪,落到了這巧奪天工的孔道上去。

雖說已平安落地,該可以安下心來了,但李伊夢一想及此,可是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的動作說起來輕鬆簡單,但只要其中有一點兒閃失,兩人都是摔的粉身碎骨之局。

這一連串動作之中,無論是時機的掌握、力道的控制、計算的確,都非局外人所能想像,要配合到這般合拍,就算練習個百遍千遍,怕都有所不足。

更重要的是,光是選擇這手段的膽大包天,武林中已沒幾個人有了,李伊夢心中不稍有怨意,真不曉得這香公子是怎麼搞的,明明是早知道楚心他們會上來找碴,連這些墨線什麼的都準備齊全,為什麼不乾脆選個安全一點脫身的方法?

這樣子跳下來,在空中時還沒覺得什麼,一旦落到實地上再回想起來,可真教李伊夢的芳心嚇得猛跳不已,絕對不敢再試一次,她這條命可真是撿回來的呢!

幸好此處雖難見陽光,但倒不是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若是待得久了,習慣之後,總還能見物。

也不知待了有多久,一直回想著好不容易才驚魂甫定的李伊夢迴頭一看,又狠狠地嚇了一跳,香公子竟伏在地上,直到現在都還爬不起來!

忙不迭地扶起香公子,李伊夢只覺觸手處肌膚冰冰涼涼,全沒正常人該有的體溫,就好像血氣已失了大半一般。

直到翻過了他身子,李伊夢冷不防打了個寒噤,嚇得都快哭了出來,此刻的香公子不只是隻眼緊閉、面鐵青,全無半分生人模樣,更駭人的是臉青白的面孔上頭,口鼻內還不住淌出血絲來,五官糾結,整張臉似都被體內的痛楚到皺在一塊兒,若非那不時抖動的臉頰,顯示出香公子還清醒著,只是全心全意都放在忍耐體內的傷痛上頭,痛到連句話都說不出來,李伊夢還以為香公子傷痛加,已暈過去了呢!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都已經傷成了這等模樣,竟連哼都不哼一聲。手忙腳亂地撕下一片衣裳,好幫他拭去臉上的冷汗和血水,李伊夢急的真想放聲大哭,這兒光線晦暗,幾乎可說是不見天,陰陰冷冷的,就算李伊夢武功極高,若光只她一人在這兒,也要嚇的手足痠軟、怕的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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