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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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疲累,她仍伶俐端著剉冰滿滿尖出來的盤子,快速把客人點的冰品奉上,腦海裡無暇想別的,抄起空盤再做下個客人點的東西。表姐沒有騙她,這處觀光夜市的生意真是好到不行。打從她第一天開幕開始,小小的店面裡很少是空著的,客人一個接著一個絡繹不絕。

徐悠晴瞞著家人出來“拋頭面”她沒做過這樣直接面對消費者的工作,從開門的那一刻起就全身緊張,一下子擔心配料不夠,一下子又怕客人來多了,盤子來不及洗。

客人太少,她會坐立難安、擔心個沒完。但是客人一多她又慌亂緊張、狀況百出…就像現在,她一直覺得手臂快斷了。

"表姐,我的手快廢了啦!"趁著空檔,她哭喪著臉向表姐訴苦:"怎麼辦?才剛開店沒多久耶,真怕撐不到打烊。"

"我的大小姐!你會不會太嬌啦?區區一塊冰塊,怎麼會重呢?"林雲枝胖胖的雙手俐落地忙個不停,她冷眼看著表妹把冰塊放進剉冰機的吃力模樣,忍不住念她:"想賺錢就要學著“勇”一點,我每天要搬那麼多籠的圓,還要煮好幾鋼熱滾滾的湯,從來也沒覺得累。"

"表姐,那是你啊!"徐悠晴叫苦連天。"我在家裡連燒開水都不必。噢…我的手好酸唷,好像快要斷掉了啦。"

"喂喂,你爭氣點好不好?才開幕幾天你就要死不活的?將來生意怎麼做下去啊?"林雲枝嗓門超大的,也不管還有其他顧客在店裡,大刺刺罵她:"要錢就要拼啊!別老是裝個“結屎臉”啦,你想把客人都嚇跑哦?小晴,隨時記得臉上要多點笑容…大家都想看笑臉,誰喜歡看你愁眉苦臉啊?"

"笑?沒哭出來就慶上半了。"徐悠晴仍是哭喪著臉。"哎,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落魄的一天,不知道是犯了什麼衝?!"

"那是什麼話啊?在夜市做生意叫落魄?"林雲枝很不贊成表妹的說法。"告訴你啊,真正要賺錢發達才該到這種地方。你哦,以前子過得太好啦!才會這麼不知民間疾苦——"

"哪有?我是真的累嘛…"徐悠晴覺得蓄在眼眶裡的淚快忍不住了,可是在大庭廣眾下又必須硬回去。"哎,等我賺到三百萬,恐怕命也休了。"

"呸呸呸:別淨說些不吉利的話。"林雲校對她鼓勵打氣。"要把這些東西都看成是鈔票啦!知道嗎?像我每天一開店就開始想,這鍋賣完可以收多少現金?這籠圓賣完可以賺多少?我把腦子裡滿錢!錢!錢!嘿嘿嘿…你會嫌錢太多太重嗎?上定不會嘛!聽我的話,每天用錢催眠自己…"

"喔——用錢催眠自己。"徐悠晴茫然點頭,對錶姐的神喊話有聽卻似沒有懂,她臉上的愁苦無奈怎麼也消不去。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縱使她賣冰時鮮少笑臉,怛生意卻好到出奇,不管她怎麼擺出寒漠不笑的臉龐,上門的客人一樣如水般紛湧過來。

原來,她帶點憂鬱的美麗臉龐成了她冰店的最佳招牌,因為她很少笑臉待客,反而讓客人對她的來歷產生強大的好奇。

究柢起來神秘美麗店主人起消費者的好奇心,那才是最大的賣點。

"時間過得真快,柔君離開已經十年了。"尤天愛將一大東百合花放置在李柔君的靈前,並且和康世煒一起恭敬向她行了禮,有而發道。

"嗯。"康世煒沉默點點頭。

他凝望李柔君遺照的表情很釋然,但眼神中仍帶著無限的遺憾與追憶…

"世煒,你十年來如一,每年特定子都不忘上山來祭奠她。我想柔君她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會非常動——"尤天愛說得慨然,心頭酸楚蔓延。

就算她知道康世煒對柔君的情難以改變,她仍然無法不愛這個痴情的男人。她真是恨啊,恨這男人眼裡從不曾有過她的影子,更恨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他的專情痴心,怎麼樣也逃脫不得!

"柔君的家人都不在臺灣了,如果我們不來看她,還有誰會來呢?"康世煒有而發。"一個正值青舂年華的年輕生命,突然在意外中香消玉殞,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不過隔了幾天竟化成一罈骨灰…怎不叫人難捨心疼?"思緒陷落回憶之中,他還記得李柔君是在七夕情人節當天過世的,原來約好一起過節的她莫名失約,再見已是陰陽兩隔——李柔君車禍過世之後,她的家人把她安置在臺灣東北部的寧靜佛寺。

兩年李家舉家遷離臺灣這個傷心地,此後她便孤獨長眠於北部海濱的山巔,一年幾次的探望又豈足夠撫一縷溘然早逝的芳魂?

"走吧!好像快下雨了——"

"嗯,七夕雨,織女的眼淚。覺還滿悽美的,柔君選在這個子離開人間,真符合她漫多情的個。"尤天愛跟隨他的腳步,有而發。

"她也不想的吧,還那麼年輕…"康世煒臨走再次凝望李柔君的遺照,竟不忍再多看下去。

她嫣然嬌笑的面容,依然停留在十年前的青芳華,那無純真的幸福神情如今只能永留夢中…

"一切都是命。誰想得到她常走的那條小路,竟會莫名闖進酒醉駕駛的貨車?唉,常聽長輩說紅顏薄命。難道是柔君長得太漂亮了,漂亮得連老天爺都嫉妒?"

"

都過去了,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了。"康世煒沉肅著臉往停車場走去,對尤天愛的碎碎念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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