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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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正面的屋中,擺了一桌酒席,水陸紛陳,十分豐富,客廳裡點的燈燭,明如白晝,坐在正中座位的,正是大刀門炳父子,左邊一個年約四旬的壯漢,面如黃土,劍眉虎目,穿著壯士衣服,右邊一個漢子,四旬不足,年約三十六七,面白無鬚,俊品面貌,不過眸子不正,賊光炯炯,顯出有些氣罷了,白華峰覺得這兩個人舉止之間,帶著
豪氣概,縱非是賊酋,也是頭道溝山寨裡面的主要人物,這一下果然沒有估錯,今晚大刀門炳請的來客是頭道溝山嶺的寨主,金頭龍崔仁壽和混天龍彭君保,名目上是喝酒,實際上是秘密商議。
白華峰看見大刀門炳居然和仇人坐在一起,不心血沸騰,怒火沖天,恨不得一個飛身,穿窗進去,手起劍落,把大刀門炳帶仇人砍成兩段!可是事實上哪裡能夠?
只好強忍怒火罷了,只聽見大刀門炳道:“兩位寨主,自從你們頭道溝山寨大破了白家屯之後,聲威大震,要想雄霸一方,非要極力蒐羅人才不可,頭道溝山嶺附近屯子雖然多得很,除了已故的白雲彪之外,周圍百里之內,沒有一個出人物,各位寨主必定要博訪多聞,俗語說得好,深山大澤,實產龍蛇,關東一帶正是臥虎藏龍之鄉,能人異士所在多著呢!”金頭龍崔仁壽哦了一聲,他滿滿的斟了一杯酒,一仰而盡,兩眼放出
光來高聲叫道:“門屯主說得對,可是一般能人異士,多數隱居草萊荒野之中,俗語說得好,真人不
面,
面不真人,我們怎樣訪尋他去?”大刀門炳笑道:“要找真人也並不難,不過各位寨主以往不肯留心罷了,老實說一句吧,照我門某人的所知,距離這裡不遠,就有一個真人在這裡隱居著!”這句話一說出來,不但金頭龍崔仁壽和混天龍彭君佩兩個為之愕然,就連外邊伏著的白華峰兄妹,也同時嚇了一跳,他兩個屏息靜氣的在那裡聽著,崔彭二人連聲問道:“這裡有能人嗎?他隱居在哪裡,姓甚名誰,我們可不可以和他相見?”大刀門炳便把這奇人的住處和來歷向他們說了,崔彭兩人聽了這一番話,為之嗟訝不已!
原來大刀門炳在一年前,曾經到頭道溝山嶺附近的二道溝山嶺去獵,他這一次
獵,帶著好幾十人刀槍弓箭,虎叉
,無不具備。
門炳這次獵並不是完全為了消遣的
質,
獵幾個狐兔之類,便算了事,他的心目裡要
獵一兩隻火狐,拿回去做一件皮衣,原來長城內外(即是今
東北和華北)一帶,一
冬令,天氣嚴寒,尤其是黑龍江北部的地方,一年之中差不多有七八個月完全埋藏在冰雪裡,一般人的衣服,如果沒有皮革一類,實在很難抵禦寒冷,所以關東三省地方,就是最窮苦的人家,都要有一兩件皮革(沒有皮革便不能捱過冬季,換句話說也即是沒有
命了)。
不過皮革之中,也分許多品種,像狐豹貂羊,其中以羊皮最普通,以狐皮貂皮最珍貴,貂在清代時候,列為貢品之一,一件紫貂皮裘,以當時的低賤物價,可以賣三四千兩銀子以上,除了王公大臣和腦滿腸肥的貪官汙吏以外,普通老百姓實在沒有穿這種貂皮的福氣至於狐的價值,雖然比貂皮略遜一籌,可是狐皮裡面有一種叫白狐的,銀白,如果剝了它的皮
等來做袍,價值也很可觀,並不見得落在紫貂之下,還有一種名叫火狐的,皮
更加珍貴,因為這種火狐全身皮
是亦紅
的,紅得十分嬌豔,沒有半
雜
它還有一宗長處,就是穿上這種赤狐
皮,就算是小小一件皮背心,不問怎樣大冷的無也覺身體發熱,四肢和暖,好像揹著火爐一般,有這一宗異處,所以價值連城了!
本來關東三省一帶,是盛產火狐的地方,不過一般人因為貪圖厚利,檻殺濫捕,地方官府置之不理,所以這種火狐漸漸稀少起來,除了接近中俄邊境的內興安嶺和外興安嶺一帶之外,其餘大部分的地方完全絕跡了,二道溝山嶺,是內興安嶺的支脈,間中也有火狐出沒,大刀門炳為了想給自己子添置一件火狐皮的背心,準備將來兒子娶媳婦用,所以這次帶了五十多個壯丁,架著獵鷹獵犬,並且攜帶了足夠半個月的糧食和飲料,向二道溝山嶺進發。
由門家屯到二道溝山嶺的距離,不過五十多里,大刀門炳這一行人,完全騎著快馬,不到半工夫,已經來到二道溝山嶺下,天
已近黃昏薄暮,大刀門炳因為天
不早了,時近仲秋,天
很早便黑下來,不便再入山嶺,他吩咐手下找了一個藏風聚氣的地方,架設帳幕,又在帳幕四邊生起野火來,準備防禦野獸侵襲,又挑選勇武的屯丁輪
守夜,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
到第二天清早起來,一行人馬收了營帳,冒著浸面的朝,
著晨起的曉風,向二道溝山嶺深入,但覺山風浩浩,朝嵐如染,大刀門炳這一班人,人數既然眾多,聲勢自然浩大,上有飛鷹,下有獵犬,那些獐鹿野兔之類,一見大隊人馬到來,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四下亂審,門家屯的壯丁,一看見野獸驚起來,立即弓弩齊發,追飛逐走,頃刻之間,
獵了不少鳥獸,這一天的收穫雖說不上十分豐富,成績也很不俗,只有一件,大刀門炳心目中想找的火狐,卻是連一隻也沒有。
他因為沒有找著火狐,當然不算心足,大刀門炳帶了一班手下,沿著山野搜索,哪知道二道溝山嶺的外圍,還有小路可認,一深入叢山後,便不容易找尋出路了!
因為二道溝山嶺深入二三十里之後,就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這些森林土語名叫“窩集”往往綿亙幾十百里,不見天,凡是火狐這一類珍貴的野獸,一定躲在“窩集”森林裡面,大刀門炳指揮各人入林搜索,誰知道這類原始野生的大森林,裡面路徑的分岐處,真和諸葛武侯的八陣圖一般,重門疊戶,隨魂生障,大刀門炳這幾十人,投入浩瀚如海的森林裡,真像泡茶一般,不到半天,已經
失了出路。
門炳起先還不覺得怎樣著急,可是一連走了三四,但覺入林越深,道路越錯,三天過後,但覺到處都是盈拱成抱的巨木,大樹如林,不分東西南北,哪裡能夠找尋出路,還有一個致命傷的地方,就是各人身邊帶的乾糧雖然還不曾吃完,飲水卻快要用磐了,門炳不
仰天長嘆道:“想不到我為了找尋火狐,
失道路,一行幾十人的
命,完全葬送在森林裡?”門屯主正在這樣說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面轟的一聲!傳來一下虎嘯,聲音洪厲震得林木策策,敗葉紛飛如雨,眾屯丁不
大吃一驚,正在末路窮途的時候,突然又來了猛虎,真個是禍不單行了!
大刀門炳剛要吩咐大家集中一處格鬥一番,斗的虎而且不止一隻,眾屯丁不心寒膽落,大刀門炳究竟是個綠林出身的人膽氣較壯,他帶領兒子門致章和四個勇武的屯丁,依著虎嘯聲發出的方位,直找過去,果熱不出所料,他們一行六人剛才走出五六十丈路左右,便看見了一幕猛烈的人虎鬥。
鬥虎的並不是典型的關東壯漢,卻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道士,這老道士大概六旬年紀了,鬚髮花白,穿一件陳舊的青佈道袍,周身瘦得像皮包骨,赤手空拳,沒有攜帶兵器,和他戰鬥的猛虎總共有三隻,兩大一小,這三隻全是遼東特產吃人的吊睛白額虎,張牙舞爪,十分猙惡,可是其中一隻似乎被老道士打傷了,跛掉一隻前腳,在那裡一跛一拐的走著,其餘兩隻也似乎受了暗傷,負隅發威,只是胡胡亂吼,不敢上前,老道士卻是態度從容,他捲起兩隻衣袖來,出枯柴也似的一雙手臂來,向那隻大虎直
上去,正中一隻大虎似乎被老道士
得急了,胡的一聲怒吼,兩隻前爪向地一按,後
向上一拱,水牛大小一隻猛虎,直向老道士撲了下來,來勢十分兇猛,大刀門炳以為老道士少不了要側身閃避,讓過來勢,哪知道事實上大謬不然,老道士看見猛虎撲到,不慌不忙,兩臂向前一伸,雙手向上一撈,竟把猛虎兩隻前腳抓住,還未容它血盆大口咬落,老道士一聲長嘯,振臂向外一拋,那大虎當堂像離了弦的彈丸一樣,拋出兩丈以外,一個沒頭跟斗,向一株巨樹直撞過去!
這猛虎的背脊向大樹上一撞,只聽轟的一聲大響,猛虎被樹幹震了一下,身子向地直上撐下來,那株大樹經過這下猛烈衝撞,樹葉簌簌如雨,向下直落,大刀門炳父子和四個屯丁,看不出道人這船枯瘦和年邁,居然有這般雄渾驚人的臂力,不為之咋舌,那猛虎被大樹撞了一下,似乎傷勢不輕,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方才翻起,可是它一翻起之後,兇焰全消,知道來人厲害,慢慢的由地上爬起來,倚著一株大樹嗚嗚的叫,不敢再撲上前!
說時遲,那時快,樹林裡又傳出一連串的猛虎吼聲來,當大虎撲上時,小虎本來也想上前夾攻的,可是看見老道士這般神氣,只一舉手之間,便把自己同伴拋出兩丈以外,不心寒膽餒,不敢上前,老道士卻一個箭步,竄到小虎面前,左手疾如閃電也似的一落,抓住了小虎的頭皮,向外一抖手腕,砰砰,又把那小虎拋出去,他這一拋不偏不倚,恰好撞在那隻折了腳的大虎身上,嗚嗚兩聲,一大一小兩頭猛虎,同時變了滾地葫蘆,老道士一聲大喝道:“孽畜還不快走,要想自討苦吃嗎?”聲如洪鐘,林樾俱震,說也奇怪,那三隻猛虎彷彿被老道士打怕了,知道來人並不容易應付,再聽見老道士這樣一喝,它們好像知道人的意思一般,立即折轉身來,放開四腳,一窩風般向樹林深處跑去,瞬息之間不見,老道士看見這三隻猛虎跑得狼狽,不
仰首向天哈哈大笑!
大刀門炳伏在樹林裡面,看見老道士把三隻猛虎收拾得和狸貓一般,不暗暗稱奇,估不到森林之中竟有這樣的能人真是匪夷所思了!
他們正要出去和老道士相見,老道士已經覺出林中有人,回身喝道:“喂!你們幾個在那裡看甚麼?還不趕快找路走呢?”大刀門炳立即由樹林裡走出來,拱手抱拳說道:“道長錯了,在下是頭道溝山下門家屯屯主大刀門炳,因為…”老道士搖手道:“不用說這些話,我又不是跟你對親家,何必要通姓名,你是失了路的嗎?這裡叫斷魂障,林木叢雜,諸徑分歧,不知底細的人誤闖入來,任你走上一年,也不能夠出,不是活活餓死,就是飽了虎狼之腹,要走出林去嗎,跟我來吧!”大刀門炳看出老道士詞
十分兀傲,心裡有點兒不高興,可是他知道老道士分明是俠隱之
,大凡這種方外異人多數
情孤僻,脾氣古怪,何況自己又在
失道路的時候,人家肯帶自己出去,已經超出生天了,還要拘執小小禮節嗎?
大刀門炳便吩咐自己兒子門致章回到原處去,把一行人召集到這裡來,在召集眾人的時候,老道士始終冷著面孔,沒有與大刀門炳攀談半句話,直到一行人完全齊集了,老道士方才冷冷地問了聲:“人齊了嗎?”然後倏地折轉身子,直向前面跑去,大刀門炳一行人急忙跟隨著,只見老道士穿林渡莽,疾走如飛,走不到半個時辰,漸漸看見林頂漏下天光來,這是接近森林邊沿的徵象,大刀門炳這一行人高興得連飢渴也忘記了,果然不出所料,再走半個時辰,大隊人馬出了樹林,完全脫離險地,老道士手指前方道:“由這裡向東南走,大約走十里路左右,便有山泉,你們可以將就解渴,貧道還有要事,恕不再奉陪了!”大刀門炳拱手問老道貴姓尊名?道號怎麼稱呼,住在哪裡?
老道士笑說道:“萍水相逢,指引一下道路,不過是一件尋常的小事,算得是甚麼一回事呢?貧道無姓無名,也沒有棲身的道觀,住家就在這樹林中,你只要叫我林中道便行了!”他說完了之後,不等大刀門炳問第二句話,便自把身一聳,疾如飛鳥也似,穿入叢林之內,倏忽不見!
門炳看見老道士去了之後,不嗟訝一會,滿心以不能夠識荊這老道士為恨,門致章在旁邊已經看出來,向門炳道:“爹爹,這老道士
本瞧不起咱們,所以連姓名也不肯留下半個,你老人家還要結識他做甚麼?走吧!”門炳一想也是,便帶便手下人馬繼續前進,果然走不到十里路,發現山泉,大家就著泉水飲了個飽,又把水壺水瓶裝滿了,繼續前行,再走出十里路,前面現出人家,大刀門炳派人上前一問,原來這裡是小興安嶺,距離自己打獵的二道溝已經有二百多里路了!
大刀門炳不為之咋舌!他在路上走了幾天,方才返到門家屯裡,經過這次行獵之後,大刀門炳心膽俱寒,再也不到二道溝山嶺去獵取火狐了,他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無時去懷,直到今天遇見金頭龍崔仁壽和混天龍彭君保,方才把這件事往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金頭龍崔仁壽和混天龍彭君保聽見大刀門炳說了這一段話,不十分詫異,混天龍彭君保沉
半響,首先說道:“這老道土有伏虎奇技,果然是個身懷絕技的異兒不過他的
情這樣孤僻古怪,只說自己住在森林裡面,莽莽一片叢林,哪裡找尋他去,這不過是妄想罷!”金頭龍崔仁壽道:“這又不然,自古以來,江湖上的俠隱異人都是遁居山林,入山唯恐不密,如果隨便請到找到,
本也不成為異人了,我們只要真心真意地,誠誠懇懇的去找他,相信一定可以把這位老人家請出來,抵敵龍江釣叟,他不能夠奈何我們,我們便可以再在關東道上稱霸,為所
為,再也不用畏忌其他了!”他說到這裡不
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屋頂埋伏著的白華峰白玉霜兩兄妹,聽見大刀門炳說二道溝山嶺森林裡,隱居著這一位異人,不心中一動,又聽見彭崔二人主張到森林去聘請這位能人,更加擔心,因為
北四龍如果得到這位老道士相助,真個如虎添翼,非同小可!自己父親的仇更加難報了!
白華峰打算用心再聽下去,聽聽對方怎樣到森林裡訪尋這位老道士!
可是彭崔二人似乎自己還拿不定主意,他們喝了幾杯酒後,便把話鋒一轉,轉到別一方面去了,白華峰覺得再聽下去也沒有甚麼價值,便向妹子打個招呼,輕輕遇到堂屋後面去,這裡恰好是一列馬廄,馬廄旁邊兩間屋,滿滿的了一屋馬草,白華峰忽然想出一個主意來,他向妹子低聲說道:“二妹,我們今天一場到來,難道就這樣的回去不成?好歹放一把火,不管能不能夠燒燬他的東西,也可以洩卻心頭之忿!”白玉霜立即贊成,兩兄妹各自奔向一間貯馬草的小屋,取出千里夜明火來,把馬草必必剝剝的燒著了,火光剛才一起,馬廄裡跑出一個漢子來,叫道:“哎呀!失火!”他正要劈開喉嚨,高聲大叫,冷不防白華峰由側面竄出來,他不知道由那裡找了一塊殘磚,抓在手裡,照那漢子的腦袋一敲,卜託一聲,那漢子著了一下重擊,當堂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
跌倒在地,當堂暈了過去!
白華峰把看守馬廄的馬伕打暈過去之後,立即向白玉霜打個招呼,兄妹二人雙雙把身一聳,跳上屋頂,展開輕身本領,飛簷走壁,不到頓飯工夫,已經近屯牆,聽見屯子裡傳出一片人聲叫喊,白華峰知道自己剛才放的火,已經勢成燎原,所以一班人叫喊救火了!
他扭頭向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屯子的東南角,火光熊熊,沖天亂舞,門家屯的人像蜂群蟻隊一般,紛紛出動,直向火塌奔去,白華峰知道自己這次放的一把火,至低限度燒燬對方兩三間房屋,也算是給大刀門炳一個警戒了!他和白玉霜,兩個越過屯牆,跳下淺壕,忽然聽見屯牆上有人叱喝道:“嘿!前面飛跑的是甚麼人,快快給我站住!”白華峰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被守望人看見,不過自己已經出了屯子,哪裡還管他三七二十一?拼命的狂跑,只聽背後嗤嗤幾響,一陣羽箭破空的聲音,七八支弩箭連珠來,好在白華峰兄妹已經跑離屯牆很遠,決不是這些弩箭
程可以到達,不過聊備一格,作為送客的信號箭罷了,白華峰兄妹一連跑出好幾里路,方才停了下來,再回到高梁地裡面,找回自己坐馬,天明以前,他們已經返到快馬韓天壽的韓家屯子外!
再說白華峰兄妹這次私探門家屯,完全沒有照會給快馬韓天壽,直到他兩兄妹去了之後,韓天壽方才發覺,他以為白家兄妹負氣出走,心裡覺得十二萬分焦灼,他並不是擔心別的,擔心白華峰兄妹脫離了韓家屯之後,被頭道溝山嶺強人暗算,自己便對不起白故屯主了。
韓天壽立即派幾十個屯丁騎了快馬,四出訪尋,哪知道找了大半夭,直到夜幕低沉,一班人絡繹回來了,個個訴說找不到白少屯主兄妹的下落,這天晚上,韓天壽良心內疚,在炕上翻來覆去,一夜沒有閤眼,次天光一早,他正要穿上衣服,自己帶人出去尋找,忽然聽見屯丁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