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蛇神脫困智闖迷陣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苗廷秀緊接著又說道:“事情很顯然,此人必是受了誰的指使,潛入小弟屋內,準備暗中下毒,恰巧被二師兄路過驚走了。”劉閻王駭然變,慌忙否認道:“我…我…”苗廷秀斷喝道:“你快說實話,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有沒有用口沾過這粒毒藥?你趕快說出來,老夫還有辦法替你解毒,再遲恐怕就…”話未落突然揚手一掌,遙對窗榻猛劈了過去,同時低聲道:“二師兄,快追!窗外有人。”掌風擊中雕花窗榻“蓬”地一聲,大片木窗應掌倒塌,倪森大袖一拂,人已緊隨著飛而出。

但他甫出屋外,忽然想到如果窗外有人,自己怎會毫無所覺?苗廷秀既暗囑自己迫截,又何須用掌力震碎窗榻?心念及此,連忙折返屋內。

誰知就在這一去一返的剎那間,劉閻王業已七孔血倒臥在地上,兩名押解大漢則錯愕的蹲在旁邊,臉上遍佈著恐懼之,倪森自知上當,但猶存著萬一的希望,急忙探手試劉閻王的脈息。

他剛伸出手,苗廷秀便沉聲叫道:“師兄,別碰他,謹防中毒。”這一聲警告,頓使倪森縮手不迭,只把滿肚子怨氣發在兩名隨行大漢身上,跺腳叱罵道:“你們兩個是死人麼?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這是誰下的手。”可憐兩名大漢急忙跪下,吶吶道:“回總堂主,小的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聽見劉香主叫了一聲,就躺下來不動了。”苗廷秀接口道:“師兄不必責怪他們,八成這廝在被捕之時,早已經服下了毒藥。”倪森道:“哼!算你僥倖。”他雖然面對著劉閻王的屍體,但這話卻不像是說給死人聽的。

苗廷秀點點頭道:“這廝死得不是時候,否則,給他好好上一頓刑罰,還怕他不招出那指使的人來嗎?”倪森冷笑道:“愚兄卻說他死得正是時候,否則,那指使的人豈不要當場拆穿。”苗廷秀臉上毫不動容,緩緩說道:“師兄去而復返,那指使的人想必已經逃遠了。”倪森恨恨的一跺腳,對兩名大漢叱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走!”大袖一拂,當先走出了木屋。

兩名大漢急忙抬起劉閻王的屍體,緊隨而去。

久久,木屋中響起苗廷秀吃吃的陰笑,那笑聲雖然低沉,卻充滿了得意。口口口夜深沉,月朦朧,暗淡的月下,石牢門前,兩名挎刀大漢正圍蹲在一起著旱菸。

復仇谷險關重重,前有峽道遮擋,中有石陣橫阻,谷後石牢安如磐石,尤其在夜間萬簌俱寂,輪值警衛的弟子,不過是聊備一格,多半無所事事,除了閒談,便是打瞌睡,誰都知道復仇谷飛鳥難渡,絕不可能發生劫牢或意外變故。

但因近谷外發現可疑敵蹤,獸神倪森特令加強戒備,加以掌牢香主劉閻王暴斃,人心震撼,猜疑紛壇,今夜這兩名弟子才沒敢偷懶瞌睡,只一面菸,一面低聲談。兩人都是刑堂弟子,又同被派在石牢負責警衛,所談話題,自然離不開劉閻王暴斃這件事。

一個壯漢子是山東人,子比較憨直,邊菸邊發牢騷道:“的,劉閻王早不死,遲不死,偏在這時伸了腿,害俺昨夜沒睡好,今天連個瞌睡也不能打,真他孃的受罪。”另一個黑瘦漢子卻是四川人氏,滿口川腔答道:“哪個叫你不好好睡?格老子賭錢比誰都神,輪到當班就裝死了。”壯大漢道:“還不是老李麼死拉活扯,硬要做莊,害俺本來贏了三兩多,天亮倒輸他的四兩,真倒黴。”黑瘦漢子道:‘活該!向你借一兩銀子捨不得,,不輸你龜兒子輸哪個?”壯大漢並不生氣,反而湊過頭去,低聲道:“喂!吳矮子,跟你說正經話,你知道劉閻王是怎麼死的嗎?”吳矮子搖搖頭道:“不曉得。”壯大漢聲音更低,頭也湊得更近,輕輕說道:“聽人說,是被一位‘黑辦’了的。”同時伸出兩個指頭,向前谷比了比。

吳矮子瞪大了眼睛,驚問道:“你是說‘老總’。”

“噓!”壯大漢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點了點頭。接道:“你知道為什麼嗎?病就出在這幾天內…”吳矮子道:“這幾天有啥子病?”壯大漢道:“你他的真笨,難道沒看見,這幾天夜裡,閻王那座石屋中,總是準備著酒菜,副頭兒總是用黑布蒙著臉,偷偷的來,偷偷的去?”這一說,吳矮子算是明白過來了,急忙啞聲說道:“莫非副頭兒會跟閻王有一腿。”壯大漢得意的笑笑,竟也學著四川口音道:“算你龜兒子猜對了。”吳矮子連連搖頭道:“我不信,就憑閻王那副長相,副頭兒會看中他?呸!”壯大漢笑道:“這你又是外行了,閻王雖然長相不俊,但是他功夫好,本錢足,‘潘’、‘驢’、‘鄧’、‘小’、‘閒’,人家佔的是第二個字。”吳矮子低笑道:“你‘郎個’曉得?莫不是你妹子跟閻王睡過覺?”(注:“郎個”即jii語‘怎麼’之意)壯大漢一拳擂在矮子身上,罵道:“你祖的,跟你說真話,你他媽的盡拿老子開胃。”不料一拳打下去,吳矮子忽然臉一陣扭曲,竟身子一歪,仆倒地上。

壯大漢笑道:“別他媽的裝死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詐到老子的銀子?嘿嘿!那是做夢!”伸手一拉吳矮子,這才發覺吳矮子面透出青黑,已經斷了氣。

壯大漢吃了一驚,剛鬆手想叫,突覺腿肚上多了個冰冷的東西,緊接著,身上一麻,機伶伶打個寒噤,也悄沒聲息倒了下去,片刻間,臉上也泛起一層可怕的青黑

這時候,石牢有一扇鐵柵門正在冉,冉啟開,從牢房裡緩緩走出一條人影。’那人影身材瘦長,滿頭亂髮,一襲灰衣直垂到地面,移步輕若無物,恍惚他本來就是一道影子,並非血之軀的真人。

石牢甬道,原有一名巡牢武士,這時早巳仰面倒斃在地上,雨道中空空蕩蕩,一片死寂。

那幽靈般的人影仰面發出一串低沉的冷笑,飄然穿過用道,直到最後一間“特別房”前,伸出兩隻枯槁的手,向鐵柵上一搭“咔嚓”一聲輕響,門鎖立斷。

康浩當時並未入睡,正躺在上思索著明天和復仇會主見面的事,聽得門鎖折斷的聲音,睜眼——瞧,驚得從上坐了起來,失聲道:“你——”那人點點頭,道:“不錯,是我。:康浩道:“你…你怎麼出來了?”那人又點點頭道:“你也出來吧!”康浩本能的身下,剛要舉步,又急忙縮了回去,原來他發現牢房地下,到處都是動的毒蛇。

那人低聲催促道:“別怕,它們不會傷你的,時間迫促,老夫無法久等,你最好快一些。”康浩遲疑著道:“老前輩,你要帶我到哪裡去?”那人怔道:“這話問得可笑,老夫當然是來救你出去的,難道你不願離開麼?”康浩道:“可是,我中毒未解,真氣難聚,縱然離開石牢,也沒有辦法逃出復仇谷,而且…”那人截口道:“不用說這許多廢話,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老夫心脈被點斷,忍辱受苦十餘年,如今還不是一樣練復原了嗎?你年紀輕輕,怎麼就這般氣餒?”接著,又催促道:“快些!咱們必須趁天亮以前出谷,再遲不來不及了。”康浩沉良久,搖頭道:“老前輩請自己走吧,不要為我受了累贅。”那人問:“你當真不願意走?”康浩道:“並非不願意,而是不能。”那人愣了愣,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因為老夫曾經兩度向劉閻王告密,怕我這一次也假意誆你的?”沒等康浩開口,接著又道:“其實,老夫那樣做並無惡意,因為當時老夫練功續接心脈,正值最後緊要關頭,偏偏你好奇心重,一再設法一老夫接近,如果不把你趕遠些,難免功虧一簣,被你誤了大事——現在老夫可以告訴你實話了,老夫就是當年黑谷四神之一的‘蛇神’董明嵩,你滿意了吧?”康浩苦笑道:“晚輩早已猜到老前輩的身份,可是…我仍然不能隨老前輩出去。”蛇神董明嵩詫道:“這又為什麼?”康浩道:“因為晚輩還有兩位同伴在他們手中。”董明嵩道:“就是你那位未婚子和一劍堡主姓易的丫頭麼?”康浩黯然點頭道:“是的,晚輩不能拋下她們,只顧自己脫身。”董明嵩笑罵:“你這娃兒太迂了,你要救她們,自己更該先求脫身,難道就這般坐在牢裡,便能救得了她們?”康浩吶吶道:“可是…可是…”董明嵩揮手:“還可是個什麼勁!要救人,要脫身,都得趕快,盡發愁有個用。”正說著,牢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叱喝道:“老吳!老唐!你們好大膽,輪值的時候竟敢睡覺?還不趕快起…啊呀!不得了…有細…”董明嵩眼中兇光一閃,蹶發出一聲低嘯,滿地毒蛇立即電掣般竄起“嗖嗖”連聲,箭一般向外飛了出去。

片刻後,牢外聲息俱寂,剛才那一陣呼叫,竟然毫未驚動谷中巡夜的高手。

董明嵩沉聲道:“走,還等什麼?”康浩見他驅蛇殺人於指顧之間,不為之驚悸莫名,連忙點點頭,舉步走出牢房。

董明嵩跨出石牢大門,仰面望天,長長吁了一口氣,得意地笑道:“十五年了,想不到還有看見天的時候,這筆賬,真該好好結算一下了。”康浩問:“老前輩準備跟誰算賬?”董明嵩道:“自然是咱們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師兄。”康浩又問:“就是現在嗎?”董明嵩卻搖了搖頭道:“不!十五年都熬過了,何必急於一時,從現在起,我要叫他吃不甘味,睡不安寢,先受幾天活罪。”說完,飛起一腳,將門旁一具屍體踢開,大步向前走去。

康浩亦步亦趨,緊隨在後,在他們兩側,一片沙沙輕響,波動著大群毒蛇,怕不有千百條之多。

沒多久,到了石陣前。

康浩低聲道:“這座石陣十分險惡,老前輩要小心些。”董明嵩冷哂道:“區區幾堆亂石,有什麼可怕,你儘管放大膽量,跟我來。”一面說著,一面昂首闊步,當先進了石陣。

康浩只得隨後而人,說來奇怪,那千條各式各樣的毒蛇,竟不待人呼喚指揮,也尾隨二個湧進了石陣。

人蛇相隨,氣勢洶洶,石陣中卻靜悄悄毫無異狀,遊目四顧,但只見花園中點綴著幾堆亂石而已。

康浩心裡暗暗納罕,回想上次隨同小紅穿過石陣時,陣中風雲變幻,頗為險惡,現在,怎麼又如此平靜呢?難道這座石陣,只能在白天發揮威力,夜晚竟不能發生作用?

正在胡思亂想,走在前面的蛇神董明嵩突然停步不行。

康浩沒留神,險些撞在董明嵩身上,忙問道:“老前輩,怎麼了?”董明嵩搖搖頭道:“不對!這些亂石堆,果然有點古怪!”康浩道:“發現了什麼?”董明嵩伸手指了指地面,說道:“你看!”康浩低頭一看,這才發覺面通路上,正擠滿了蛇群,幾乎連落腳的空隙都找不到了,不由也吃了一驚-董明嵩道:“咱們進來的時候,蛇群本來是隨在身後的,如今,怎麼反而在前面了?”康浩道:“這會不會是另外一批蛇群呢?”董明嵩道:“絕不可能。老夫驅蛇之術,獨步天下,谷中毒蛇已全部在此,你再看看後面。”康浩依言回頭,一望之下,果然身後空空如也,一條蛇也看不見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