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與修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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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昨夜十二點你才從無棣的井上回家,今天中午你卻又要離我而去。儘管你在家十幾小時,但是有一半的時間是坐在電腦前搞你的修井資料。你甚至顧不上和我說一句話。你哪知,在你離去的那些子裡,我和女兒是怎樣的思念你。你走時,只說了一句話,無棣又搬了一口新井,要衝沙,我不能離開。我的眼淚不停的
淌,而你卻全然不顧,急急衝下樓去,又急急奔向你那修井的現場。
眾多的無奈,絲絲的牽掛,無法言表。是呀,老公,自從你一九八五年參加工作至今,二十年的時間,你的每一天不就是這樣度過的麼?我們結婚十二年,你陪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超過四年。你沒有一天陪我回過孃家,沒有一天是完完全全屬於我得。我開始恨你那油井。因為你給它的愛遠遠超過了對我和女兒的愛。難道不是麼?女兒上初中了,你知道她的教室在哪麼?你給她開過一次家長會麼?我終於明白了,你的一生只屬於那廣漠大地上的油井。不然,為什麼,那驢頭那麼有節奏的上下襬動它的頭顱,那油管那麼有序的傍依著油井,那施工的現場那麼整潔乾淨。你對它情義之深,超乎於我。不然,為什麼?二十年你不曾離開過它。那通向深井的油杆和原管柱是你生命的筋骨,那向遠方的石油是你生命的血漿。難道不是麼?你每次回家來,我看到你的全身,每個
孔裡,指甲縫裡,頭髮裡,都是石油,但你不曾厭惡它們,因為你和它們已難分油水。
每當深夜,你們下完原管,你就在通井機的機頂小睡一會。你說高出蚊子可以放過你,有時在農民的子秸上小睡一會兒,你說這樣既不
溼又暖和。你卻不知,深夜的雨絲已悄悄把你打溼,霧氣已著付於你的身體。冬蟲夏草和你相依相伴。老公,你一年至少參加七八十口井的生產,二十年修過多少井,你能你能數清麼。我知道,不用數,它們都在你心裡。你有多少次,和你的哥們們站在井口,緊握管鉗,保證起下油管準確無誤。有多少次,你和你的哥們望著修好的油井發笑,而能看清的,只有你放光的眼光和潔白的牙齒。老公,每當你拖著疲憊的身體從井上而回時,我的心裡都很痛,但我從沒聽你說過一次,這修井的工作太辛苦了,太累了。是的,我一次也沒聽你說過。我只聽你說過,是爺們,就不能說苦和累,對工作就要付出全身心。
老公,二十年了,你對修井的愛,就如同大樹對大地的愛,遼闊的天空對白雲的愛,綿綿的細雨對天的愛。這種愛已
深,已葉茂。二十年,寒風肆意的吹打,炎熱無情的煎熬,你的靈魂已完全溶於修井,你的生命與靈魂在石油
淌得過程中得到昇華。
哎,沒辦法,我嫁給了一個修井的人,就等於嫁給了油井,愛你,不得不一同愛你那油井。對你和你的油井情深深,思屢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