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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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還深愛著施柔,其實她也是一樣,你們何苦這樣彼此折磨?我死後,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我所不能給她的,你能給。”

“我聽見施柔夢裡叫著你的名字,但我不怪她,顧涵浩,請你替我好好善待她。”

“我現在在我以前的房子裡,我和施柔已經分居三天了,我相信沒我的子她會過得更好,因為還有你。如果你願意的話,請現在來找我,臨死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親自囑咐你。”這是顧涵浩手機收件箱裡最上面的三條短信,時間顯示正是昨天晚間。顧涵浩沒有回覆,而是在收到這三條短信之後就直接趕過去聆聽囑咐了。

凌瀾繼續往下看,十幾條短信來往全都是跟施柔的對話,只是其中夾雜著兩條顧涵浩與自己的短信來往。這就是這兩個女人在顧涵浩心中所佔比例的寫照嗎?

顧涵浩給施柔的短信都很長,裡面說了很多他對不起施柔的話,說施柔現在的痛苦是他的責任。他會盡全力幫助施柔擺脫這種痛苦。

施柔的短信也很長,她不停地告訴顧涵浩,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讓顧涵浩不要自責,她也相信一切痛苦會馬上過去。然後就是囑咐顧涵浩注意身體之類的關心的話。

凌瀾看著看著,不自覺中,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顧涵浩側頭一看,馬上亂了陣腳,手忙腳亂地掏紙巾想要給凌瀾拭淚。凌瀾卻用手背狠狠地一擦,把最先湧出來的幾滴淚給抹去,然後衝顧涵浩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餐廳廚師還真捨得下料啊,這道水煮片真夠辣的。辣的我眼淚差點出來。那個,你們先吃,我吃飽了,先上去了。”說完,沒等顧涵浩和其餘兩個人反應過來,凌瀾已經逃也似的跑開了。

柳凡重重嘆了口氣,“顧隊,有的時候你真的是夠天真的。”顧涵浩自嘲地笑笑,收起手機和紙巾,“你們吃吧。我也先上去了。”傍晚的時候,顧涵浩的嫌疑便被洗清。羅副局長當著眾人的面宣佈,“法醫那邊已經確定了死亡時間。是在晚上零點到凌晨兩點之間。死者小區門口的監控錄像顯示,涵浩確實是在11點前便已經離開,並且再也沒有回來過。更重要的一點,是施柔的口供,昨天晚上11點半左右。施柔也曾去過案發現場,她去的時候,死者還活著,並且兩人起了爭執,被鄰居聽到。”顧涵浩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羅局。難道說,你懷疑施柔?”羅副局長搖搖頭,“據監控錄像。施柔只在那個小區逗留了十多分鐘,十多分鐘,又要吵架,又要單憑一個女人的力量製造那樣的現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當然相信施柔不是兇手。不過。咱們應該可以從施柔那裡得到更多的線索。涵浩,你的嫌疑已經洗清。這件案子現在正式還給你負責。”說實話,顧涵浩的心裡很矛盾,要說重新負責這個案子,他是既高興又憂心。高興的是自己可以迴歸本職工作,憂心的是,他負責這個案子就必須要和施柔有所接觸,這接觸的時候是帶著凌瀾還是不帶她呢?恐怕帶不帶凌瀾,對於凌瀾來說都是很難面對的吧。剛剛在餐廳,顧涵浩已經見識到了凌瀾的力量,她的淚水會讓他心痛。

猶豫再三,顧涵浩還是決定儘量坦蕩一些,他走到凌瀾的辦公桌前,“馬上下班了,下班後你跟我去趟醫院,從施柔那裡瞭解一些葛越興的情況。”凌瀾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平靜,中午在餐廳不知不覺中淚讓她自己也十分意外。回來冷靜思考後,她才想通,她應該相信顧涵浩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相信自己的覺,顧涵浩對她是有覺的。他對施柔,不過是歉疚。

凌瀾抬頭對顧涵浩微笑一下,輕輕回答,“好的,咱們可以先去買晚餐給施柔,醫院裡的病號飯很難吃的。”顧涵浩的心一緊,凌瀾的話讓他有種想馬上抱住這個女孩好好疼愛的衝動。她已經不生氣不傷心了嗎?她是真的度量大還是在隱忍呢?

顧涵浩剛想再說什麼,袁峻開口打斷了他,“顧隊,死者額頭上的圖案已經傳過來了。”顧涵浩一聽這話,馬上走到袁峻電腦前,緊緊盯著屏幕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上是葛越興的額頭,血跡已經被清洗下去,只剩下一個刀刻的圖案。這的確是一個心刻畫上去的圖案,外圍是圓形,中間有六角星的圖案,裡面還有各種奇怪的字符。

“大家都來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圖案。”聽到顧涵浩的指示,幾乎辦公室裡所有的人全都出動,圍到了袁峻電腦周圍。凌瀾因為離得最近,所以最先趕到了顧涵浩的身邊,看到了那個詭異的圖案。

結果,大多數人看到了這個圖案後都在嘆死者的慘烈,但是所有人都表示對這圖案一無所知。只有曲晴大膽猜測了一句,“我覺得這個圖案倒像是來自國外,因為它沒有一點中國特。”凌瀾在一旁笑道,“你所說的中國特是不是那種鬼畫符?”曲晴抓住凌瀾的手,興奮地回答,“對啊對啊,就是那種畫在黃符上的那種圖案,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咱們國家的產物,而這種,怎麼看都像是外國的。”顧涵浩皺著眉問身邊那兩個嘰嘰喳喳的女孩,“你們的意思,這圖案是用來鎮妖驅鬼的?”顧涵浩話一出口,屋子裡的人都小聲笑出聲來。凌瀾一聽這帶著嘲諷意味的笑聲,馬上不樂意了,“我看很有可能,你看不光是這額頭的圖案,還有死者身上的鐵絲。要說錮一個人,大可以不必用這麼難以駕馭的工具啊,直接一條繩子就行啦。之所以要用燒紅的荊棘一樣的鐵絲,我看八成就是為了錮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就像是某種國外對付魔鬼的儀式。”鄭渤聽了這話笑得更起勁了,“你的意思是說,死者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鬼上身?”顧涵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倒不是聽不下去凌瀾的奇思妙想,而是聽不下去周圍的竊笑聲。

“別笑了,現在可是有一個人慘死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咱們同事的愛人,我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顧涵浩的不怒自威,讓屋子裡一下子歸於平靜。大家開始紛紛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想要趕緊離這位心情不是很好的隊長遠一點。

去往醫院的路上,顧涵浩和凌瀾在車子裡相對無言了很久。顧涵浩不說話是因為他擔心凌瀾還在為手機裡那些刺眼的短信而生氣,凌瀾則是因為在思考剛剛她所提出的有關“儀式”的猜想。想著想著,她便不知不覺地把想法講了出來,“如果這是我的劇本,那麼我就會把現場的情況寫成一種詭異的儀式,錮魔鬼的儀式,而主持這場儀式的,就是兇手。”顧涵浩此刻不像從前,不敢嘲笑凌瀾的猜想,只是帶著商量的口吻拜託凌瀾,“待會到了施柔那裡,你能不能先不要透你這個想法?”凌瀾恍然大悟,顧涵浩是擔心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一旦在施柔面前說出口,就會顯得十分不尊重死者,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放心吧,我沒那麼沒分寸。”很快便到了醫院,顧涵浩提著兩塑料袋的飯菜走進施柔的病房,凌瀾緊隨其後。

施柔半躺在上,側著上身望向窗外,聽到有人開門進來,這才非常緩慢地轉過身子,有氣無力地小聲說,“你們來啦。”顧涵浩點點頭,坐到施柔邊,開始擺飯菜,“咱們先吃飯,吃晚飯才有力氣聊天。”施柔看都不看那些可口的飯菜一眼,又緩緩轉過頭,“你們吃吧,我沒胃口。”凌瀾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待會顧涵浩不會親自喂施柔吃飯吧?為了避免那種情形發生,她必須想個什麼策略讓施柔吃飯。

“施柔姐,不瞞你說,關於案子,我們這邊有了些眉目,今天來也是想跟你探討一下的。如果你不吃飯的話,怎麼會有力氣探討呢?”凌瀾看得出施柔是真的為丈夫的死在傷心,如果她真的那麼在意葛越興的話,一定會對他的慘死真相十分在意的。

果然,施柔的眼神重新聚焦,她顫抖著嘴問,“有眉目了?”顧涵浩連忙乘勝追擊,把筷子遞到施柔手中,“先吃飯,不吃飯的話,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施柔不得已,象徵地吃了幾口飯菜。顧涵浩看得出她實在是勉強,再硬吃下去的話恐怕會吐出來,也就不再勉強。不過,他真的擔心凌瀾所說的眉目就是那套“儀式”說,所以也就搶在凌瀾開口之前,先示意凌瀾把那張葛越興額頭的照片拿出來。

施柔顫抖著雙手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便痛苦地閉上眼睛,咬著嘴極力剋制自己。顧涵浩實在是不忍心,一把搶過照片,“算了,還是不要看了。”施柔一聽這話馬上睜開眼,又搶回了照片,倔強地說,“不行,必須看!”十幾秒鐘過去,施柔把照片還給凌瀾,“這圖案我見過,越興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曾經把這圖案畫到畫上代替他的簽名。我問過他,為什麼要把這圖案畫在畫上,他跟我說,這是一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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