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誰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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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如果這個名叫莊志文的男人是個職業殺手的話，那麼一切便可以說的通了。

首先，顧涵浩說這個莊志文對莫琳的仇恨並不深厚，否則的話，要是多麼善於偽裝和沉著的人才能在仇人身邊扮演好丈夫，一演就是半年多？如果是職業殺手的話，他本人跟莫琳之前並無仇恨和情糾葛，自然可以發揮演技，長期扮演好丈夫。

第二，相比較莫琳死，和他莊志文活之間，莊志文更在意的是“他活”所以他才處心積慮地製造“意外”而不是乾脆把人給解決掉。如果他是個職業殺手的話，殺死莫琳不過是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業，不必要為了一單生意就丟了自己的命吧。所以他“工作”的前提是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第三，據莫琳所說，莫琳跟莊志文並無瓜葛，不是什麼私人恩怨。婚後生活也十分和諧，沒有什麼後來產生的恩怨或者是外遇事件，莊志文本人本沒有殺她的動機。

綜上所述，莊志文是個職業殺手，是莫琳的仇家僱傭的職業殺手。

顧涵浩在愣神的凌瀾面前擺手，“凌瀾，你先別急著下結論啊，這個推論必須建立在莫琳所說屬實的基礎之上，才有證明的必要。”莫琳已經被顧涵浩送回家，家裡現在只剩下顧涵浩和凌瀾兩人，顧涵浩這才敢把懷疑莫琳的話講出口。

凌瀾卻老大不樂意，“你懷疑我的朋友？她有什麼理由說這種謊？”顧涵浩聳聳肩，“理由可多了，舉個例子，很可能是她發現了丈夫的外遇，或者是她自己有外遇，想要給對方潑髒水。最好能讓丈夫鋃鐺入獄，那樣的話，財產不就…”

“住口！”凌瀾厲聲打斷顧涵浩，“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啊！幹嘛把莫琳想得那麼陰暗！”顧涵浩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錯了，我錯了。我住口，我住口。”雖然凌瀾對顧涵浩的話本能的抗拒，可是她還是產生了一絲顧慮。莫琳這個女孩，自己真的瞭解嗎？答案是否。當初莫琳跟相戀四年的男友分手，只為了嫁給這個莊志文。其中的緣由她清楚嗎？答案是否。她能夠肯定莫琳所講的一切都是事實嗎？答案還是否。

看凌瀾不知所措的模樣，顧涵浩不心軟，“我理解你想要幫助朋友的心情。要不這樣吧，下午咱倆去莫琳家的轄區派出所，去幫她備個案。眼下也只能是備案，畢竟莫琳還活著，而且她沒有證據。然後明天我再叫袁峻去調查一下莊志文的背景。你看怎麼樣？”凌瀾乖乖坐到顧涵浩身邊，靠在他懷裡，顯然，對於這種處理方法，她是滿意的。

“什麼，已經備案過了？”建設派出所的民警辦公室裡。坐在沙發裡的凌瀾被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隨即他又轉過頭問顧涵浩:“難道說，莫琳自己已經來備案過了？”接待的民警十分客氣。畢竟來備案的是景江分局的刑警隊長。顧涵浩之所以表明身份，也是希望派出所能夠對這件事給予重視。

民警把手中的資料遞到顧涵浩手中，笑著回答:“沒錯，已經備案過了，就在半個月前。”凌瀾在心裡打鼓。這怎麼可能？莫琳昨晚給“‮夜午‬傾訴”打電話的時候還問過該不該報警呢，她怎麼可能在半個月前就來備案了呢？

顧涵浩輕咳了一下。示意凌瀾看他手中的資料。

“什麼？來備案的居然是莊志文？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匆匆看過資料的凌瀾歪頭盯著顧涵浩，情急的她居然期望從顧涵浩這裡得到答案。

顧涵浩對凌瀾苦笑，然後一邊看資料一邊問對面的民警，“麻煩你給我們講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民警十分合作，一邊回憶一邊講述半個月前的情形，“兩週前接待莊志文的警員就是我，當時他跟我講了他在一個月前發生的險些墜樓的事件。他說當時他跟子莫琳起了點衝突，賭氣之下便自己擦窗，他家住高層嘛，本來就很危險。在擦窗的時候，他的子莫琳假借要幫忙為由，想要把他推下去。幸好他抓住了窗臺，帶也恰好勾住了外樓體的空調箱。然後莫琳又以幫助為名，想要把帶解開。那個時候幸好樓下的鄰居發現了樓上的事故，莊志文情急之下只好叫鄰居上來幫忙，莫琳看馬上就要有人上來，便更加冒險，探下大半個身子想要解帶，就在這時，莫琳自己不慎從窗臺滑落，還是莊志文在關鍵時刻抓住了她的手。最後，在鄰居的幫忙下，兩個人才雙雙獲救。莊志文沒受什麼傷，莫琳則是手臂肌腱拉傷。”凌瀾越聽越氣憤，忍不住呼急促，還是顧涵浩在一旁不斷輕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警員繼續說道:“莊志文聲稱他的子想要殺他的動機是外遇，他幾次發現莫琳跟婚前的男友仍舊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他懷疑兩人合謀想要除掉他，霸佔他的財產。當然，這只是他空口所言，並沒有什麼證據，而且這種夫矛盾鬧到我們這裡的也實在不少，所以這事我們也就沒有介入調查。”

“哼，惡人先告狀。”凌瀾在嘴裡小聲嘀咕著。

顧涵浩皺眉看了凌瀾一眼，又對警員說了幾句謝的話，就帶凌瀾離開了。

回程的車上，顧涵浩總結道:“看來，莊志文和莫琳兩人所講的是同一個事實的兩個版本，這兩個版本中是不是有一個屬實還不能確定，可以確定的是，這兩人中，至少有一個在撒謊。”凌瀾的氣勢弱了下來，小聲說道:“莫琳的確是有個相戀了四年的前男友，也是我們t大的學生，叫龔思哲。要不，咱們去找他了解一下情況？”顧涵浩看了看錶，“好吧，今天再陪你跑這最後一趟，明天就要正式上班，沒時間了。”凌瀾理解地點點頭，“涵浩，明天我要跟你請假，我要自己調查莊志文，如果袁峻查到了莊志文的資料，你就讓他發到我的郵箱裡。”顧涵浩側頭認真地看了凌瀾一眼，也知道無法阻止她，只能是憂心忡忡的囑咐:“好吧，你要萬分小心，有什麼不對立馬給我打電話。”凌瀾明白為什麼顧涵浩會如此擔憂，現在能夠危及到凌瀾人身安全的，只有那個越獄在逃的宇文天。可是，凌瀾也認為目前無需太多顧慮，畢竟現在正在全國通緝這位在逃犯，宇文天現在本是自顧不暇，哪裡有功夫來找凌瀾。就算要來找她，那也是至少一年半載之後的事吧。現在就草木皆兵似乎是早了點。

凌瀾一連打了七個電話，才通過同學找到了龔思哲的線索，他現在正在一家貿易公司打工，做個小小的銷售員。凌瀾之所以沒有去問莫琳龔思哲的去向，一來是怕莫琳知道自己在懷疑她，二來，也是不想打草驚蛇。

顧涵浩和凌瀾在龔思哲工作的公司樓下的一間茶館裡一直喝茶聊天等到了傍晚五點半，終於看到了龔思哲走出了那棟寫字樓。本來顧涵浩是想要直接上去找龔思哲問話的，但是凌瀾卻很懂得站在龔思哲的角度著想。畢竟龔思哲現在是個打工族，生活不易。要是被同事或者領導看見他被警察找去問話，又是佔用工作時間，那他以後的子恐怕不會好過。

凌瀾快步走出茶館，小跑著到疾步往公站臺趕去的龔思哲面前，大大咧咧地面拍了一下龔思哲的肩膀，“嗨，龔思哲，這麼巧啊，你在這附近上班嗎？”龔思哲本來只顧著低頭走路，被這麼拍一下還真是被嚇到了，還好他馬上認出了凌瀾，便皮笑不笑地回應:“凌瀾啊，好久不見。”凌瀾上下打量了一下龔思哲，他比上學的時候瘦了不少，眼窩深陷，臉蠟黃，一看就是為工作廢寢忘食的典型模樣。

“相請不如偶遇，走，我請你吃頓大餐去，正好也讓你見見我的男友。”凌瀾不容分說便拉起龔思哲往茶館的方向走去，正好跟剛剛結賬後跟出來的顧涵浩打了個照面，“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男友，他是個刑警。”顧涵浩友好地伸出手，卻明顯覺到了對方一聽到自己是刑警時候的意外和緊張。

龔思哲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雙手緊緊握住顧涵浩的手，“你是刑警？太好了，正好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二十分鐘後，附近的餐館裡，顧涵浩和凌瀾再次從龔思哲口中重溫了一遍莫琳的故事。龔思哲所講和莫琳所講幾乎完全一致，最後龔思哲還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推測。

“這個莊志文一定是個職業情騙子，他不但騙情，還要騙保險金。沒錯，這個冷血的混蛋，他想讓莫琳死於意外，一定是因為他已經偷偷給莫琳投了保。凌瀾，莫琳現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時刻都面臨著危險，你們一定要幫幫她！”顧涵浩和凌瀾對視了一下，問龔思哲:“這麼說，你跟莫琳確實還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嘍？”龔思哲馬上體味到顧涵浩話中的深意，眼神頓時凌厲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跟莫琳之間絕對沒有什麼婚外情，只是她找我來傾訴，尋求幫助。她把我當朋友，而我，而我，說實話，我對她仍然難以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