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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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茉一笑，眸光狡黠:“惡人自有惡人磨。”說罷也不再多言，正打算上就寢，忽然寢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白蕊正在花廳裡打絡子，聽著聲音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是司風。

“小王爺？”

“咳…少王妃睡了麼？”司風輕咳了一聲，臉有點蒼白。

“小王爺，這更深重的，您是何時來的，為何不讓人通報一聲，我自進去就是了。”西涼茉披著夾棉錦披風走了出來，順帶吩咐白蕊:“去上一壺前些子宮裡賜的晉陽泉的好水來，這茶濃傷身，又兼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夜裡不能飲用得多了。”司風見著西涼茉散著髮絲，頭上只挽著簡單的雙髻，不施脂粉，不簪金翠，只一身簡單淺綠錦繡披風便愈發顯得她容姣好，身形纖細，他眼底掠過一絲驚豔，又覺她的話彷彿一股暖風拂面而來，極為體貼，今天下午聽著錦雨告知的事而產生的不悅便消散了去，心中舒服了許多。

錦雨，到底是個丫頭出身，只知道那些爭風吃醋的事，論起教養出身，到底還是與西涼茉差太遠。

“沒什麼，只是為夫許久沒來邀月閣了，所以想與你小聚。”司風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來。

西涼茉卻一看他模樣就知道，他十有*是來安撫自己的，她心中暗歎，若是你不來小聚，她會更高興。

“小王爺，請。”西涼茉也不好拒絕，便轉身讓開，打算先將司風請進來再做打算。

但司風剛準備進門，忽然身後就傳來了錦雨身邊丫頭靜安的聲音:“小王爺。”兩人齊齊回頭，正見著靜安匆匆而來，氣吁吁地奔過來後對著司風和西涼茉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小王爺，少王妃，雨姨娘忽然身子不，剛才請了大夫過去了，還請小王爺過去看看姨娘。”西涼茉一聽，不由暗自好笑，喲，這不是經典的爭寵戲碼嗎？

但她臉上不顯，只面無表情地看向司風，司風瞬間有些尷尬，臉上出一種似惱非惱的神來，睨著靜安冷笑:“你家姨娘身子不，既然大夫來了，叫本王作甚，難道本王會看病？”這錦雨實在是太不知趣，他早就安撫過她，也告知她今夜自己是要在少王妃這裡留宿的，她這般作為，到底是想作甚，故意不給他面子麼！

靜安一下子有點啞然，小王爺一向溫文爾雅，雨姨娘自從懷了孩子之後，他對雨姨娘也幾乎是百依百順，寵愛有加，何曾有這樣冷麵拒絕的時候。

“行了，你…。”司風正想打發靜安離開，卻被西涼茉忽然挽住了手肘。

西涼茉看著司風微微一笑，彷彿有淡淡惆悵:“小王爺，那是府邸上這一輩的第一個孩子，金貴些也是有的，若是雨姨娘真的有些不舒服，您在一邊，她心裡總會多些安，那也是好的。”司風看她說得如此溫婉大度，心下不由有些動容:“一個妾氏庶出的孩子，就算是個男孩兒又哪裡有那麼嬌貴了，茉兒，你才是我的，我等著你給我生下嫡子。”西涼茉搖搖頭，低垂臻首嘆了一聲:“母妃也是極盼著抱孫子的，若是真有點什麼…您還是去罷，若是讓母妃知道了雨姨娘不，妾身還拘著您在邀月閣吧，恐怕不好。”司風聞言，剛想安她，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便看著她道:“好，我先去看看，後若茉兒你有了身孕，為夫一定也不會再進別人的房裡。”

“嗯。”西涼茉聞言，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司風，卻見他眼底一片溫柔，卻並不似假裝的樣子，她垂下眸子，俏皮地輕聲笑道:“那事兒還遠著呢，不若明宴上，王爺許妾身可自由出去尋往姐妹敘舊踏青，散散心，別讓一大群僕從跟著就好。”司風看著面前佳人巧笑倩兮，不由心中一動，伸手去牽了她的手笑道:“你就知道貪玩，果真是還沒孩子的人，怪不得人家說你不夠穩重。”西涼茉一聽，心中暗嗤一聲，隨後卻只笑道:“那小王爺，允還是不允？”司風見她笑顏俏美如初綻，便點一臉寵溺地地點頭道:“允了，允了，明你好好出去玩玩看看，拘在這府裡久了，是悶了些，為夫自會幫你遮掩，也省得有人到母妃那裡嚼舌頭。”一番說笑後，西涼茉目送著靜安帶著司風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回房。

錦雨在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聽著司風進來的動靜，這才一副剛剛好了些地樣子去拉司風的手，抱怨:“錦雨還以為小王爺不來了呢，方才人家肚子好疼，好害怕。”司風溫和地微笑道:“本王這不是來了麼。”但他看著錦雨的臉，一邊安撫她，一邊腦海裡卻心不在焉地掠過西涼茉俏麗的容顏。

若不是錦雨身上還有母妃一半的血統，自己又還沒能全部掌控德王府，否則又怎麼會受制於錦雨這個丫頭和她肚子的賤種？

一想到她身上淌著秦大管家的血，還是與母妃，不，確切地說是——親姨母與秦大管家生下的孽障，象徵著他們對自己父王的侮辱與背叛，他就忍不住有一種想要將面前的錦雨碎屍萬段的衝動。

不過還好，秦大管家已經被他親手斷送，如今，就只剩下…

司風看著錦雨堪稱美麗的面容，眼底不由自主掠過一絲暴戾之氣，但口中卻溫柔而體貼地繼續安撫著嬌嗔著的錦雨:“看，本王這不是來了麼？”錦雨有點不放心地抬頭看向司風:“小王爺，你會一直中意錦雨麼？”司風眉頭輕挑，輕攬住了錦雨，慢慢地道:“嗯，會的。”

“只中意錦雨可好？”

“嗯。”

…

錦雨閉著眼，受著司風漫不經心的話語，角翹起一絲苦澀的笑，抱著司風無聲無息落下淚來。

罷了，哪怕小王爺是騙她的，但這一刻，她到底是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東西。

——爺是難得正常一次的分界線——第二一早，西涼茉安排了白嬤嬤留守府邸，看守她的庫房，自己則領著三婢與何嬤嬤一同去乘車參加宴。

她甚至特地讓白玉為自己挽了個簡單又巧的椎髻，在上面簪一套宮裡賜下來巧的南珠頭面。

當西涼茉出現在德王府眾人的面前的時候，果然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身深深淺淺的綠與命司含玉得過西涼茉的幫助，自然對她心無芥蒂，看著西涼茉出來，不由歡喜地上去抱著她的手臂轉了幾圈，忽然神詭秘地道:“嫂嫂，你穿這一身可真真好看，定要把那些不要臉的狐媚子給比下去！”她雖然是彷彿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但是在大部分人耳朵裡，這聲音卻清晰異常。

同樣是一身華麗粉新制衣衫的錦雨，原本愉悅的面容瞬間變成了冷若冰霜，只冷冰冰地看了司含玉和西涼茉一眼，便冷哼一聲，別開臉委屈地看向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