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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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說取在下命並非如此簡單，而且閣下似無是生非。”南宮鵬飛冷冷笑道:“江湖中事更非閣下所料，倘有意生非，莫怨在下心狠手黑。”那老者面一變，揮手攻出，一股暗勁如山襲向南宮鵬飛。

南宮鵬飛橫掌一封，疾飄退後落在二女身前，低聲道:“護住墓前石人，不可讓他們近！”猛一長身，欺身如電落在老者面前撤出墨螭劍。

老者目中兇光，厲喝道:“上！”留在谷中的群雄十數人均是老者同黨，聞聲各出兵刃散開。

老者飄身開去，右手疾挽肩頭，撤出一支三稜戟，幻出一抹寒芒疾攻撲上，悸人銳嘯中撤出漫空金星，勢如雷霆萬鈞。

接著四條身影挾著芒奔電，攻招辣毒，合襲南宮鵬飛而去。

南宮鵬飛振吭發出一聲長嘯，長劍振腕揮攻，劍勢化作一片狂卷墨虹。

只聽兩聲慘嗥，一雙人影摔跌在地，均是指斷臂折，血如注。

老者不一驚，暗道:“這是什麼劍法，怎地知此歹毒。”三稜戟更是上下翻飛如電攻出。

可是一雙兇補充傷者空隙，向南宮鵬飛兇猛出手。

忽見三條迅快身影挾著劍電奔飛虹望谷中鳳邱慧珍閃掣而上，二女嬌叱一聲，著展開一場兇猛拼搏。

南宮鵬飛墨江驚天，宛如飛瀑狂瀉，螢暴雨，威勢絕倫。

只聽慘嗥相繼騰起，紛紛倒地畢命，只剩下使展三稜戟老者見狀，駭道:“這是什麼劍法？”忽然兩手腕脈如同針刺一般，徹痛心脾，嗆啷一聲，三稜戟失手墜地。

老者面如土，垂目望去，只見兩手腕脈上如被點出粟米小孔，涔涔溢出殷紅鮮血。

此刻三兇仍與二女兇猛拼搏，互無勝負，南宮鵬飛劍起一招“萬花獻拂”灑下漫空墨雨。

三兇嗥叫得半聲，翻摔在地，腔裂，血湧如泉，便自斃命。

南宮鵬飛還劍回鞘，只覺前氣湧血逆，強自運氣壓下，迅快取出一粒丹藥服下。

死者均是絕頂高手，如非墨螭劍而又損耗極鉅真元內力，怎可在彈指之間劍斃十數人。

老者駭然瞪目凝視了南宮鵬飛一眼，悽然笑道:“老朽失眼了，尊駕並非丁大江同黨？”南宮鵬飛笑道:“本來不是丁大江同黨，閣下如今是怎以猜測得知。”老者道:“就是丁大江親自出手，也未必勝得了老朽，尊駕以一柄頑鐵朽劍能將我等生死由心，武功委實已臻爐火純青，不過留下老朽命為何？”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閣下是否受馮翊差遣而來？”那老者面不一變，道:“尊駕為何知道？”南宮鵬飛道:“在下早已料到馮翊決不會讓人侵入這座古墓無動於衷，必派高手暗算，以便一網打盡，但無法找出閣下…”老者道:“那麼尊駕是如何分辨出來？”南宮鵬飛道:“今來此谷中的武林群雄雖多，或為心存觀望，或圖混水摸魚，各懷我私，宛如散沙，在下借形勢略施小計只剩閣下十數人，閣下等均服有避毒‮物藥‬，是以不畏丁老賊佈設奇毒。”老者望了南宮鵬飛一眼，道:“尊駕雖目光如電，料事如神，但未必能救得了入墓諸人命。”南宮鵬飛冷笑道:“這倒未必，閣下知否不死之故麼？”老者面慘變，目悸容，倏又恢復如常，道:“尊駕是否想是老朽身上套出真情，這無異痴人說夢，事實上老朽並非此行之首。”南宮鵬飛冷冷答道:“真的麼，在下不信閣下能如此倨傲。”說著伸指點了老者數處道，接道:“在下知道閣下視死如歸，但在下決不讓閣下死去。”老者只覺一縷飛麻自脊骨升起，泛布全身，這滋味非人所能忍受。

南宮鵬飛目注二女道:“兩位姑娘須否前往墓。”谷中鳳道:“家母等是否有險？”

“墓中兇險艱危，不言而知，但此墓似為馮翊師長毒尊者所發現，諒年代久遠，馮翊已將此墓奧秘悟徹六七…”南宮鵬飛說時，有意無意向老者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此谷顯然為按星宿纏度佈設，正反相生，有其內必形於外，是以馮翊命這位老師俟我等進入後，立即封閉墓，引發制，將武林群雄均莽生此古墓中。”兩女不花容失。

老者泛出一縷詭秘笑容道:“尊駕雖然料事如神，但制已然漸漸發動，待群雄察覺已是無及，此刻尊駕就是入墓示警亦無能為力…”

“真的麼？”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老朽姓麻，名天亮。”谷中鳳見南宮鵬飛如敘家常，竟然好整以暇，不大焦急。

南宮鵬飛道:“原來是麻老師，在下卻認為未必已發動制。”麻天亮體內飛麻覺漸濃，另有一種酸心蝕骨滋味泛起，額角不由冒出豆大汗珠，目悸懼神光。

南宮鵬飛目光凝注谷中鳳邱慧珍二女道:“馮翊梟雄機智，知紙必包不住火，武林高手必發現此一古墓，預遣爪牙混亂在群雄內，散佈谷中俟隙而動，因為谷中翁仲石獸不少與地底制互相有關…”麻天亮聞言心驚變。

只聽南宮鵬飛說下去:“果然那三絕手裘元找出啟墓奧秘，群雄目注墓門開啟之際，呂梁門下竟引發各處消息樞紐，不幸為在下察覺，一一均為制住。”麻天亮道:“百密難免一疏，尊駕雖有料事之能，卻亦無法兼顧，怎能在同一時刻內將本門手下悉數制住。”南宮鵬飛道:“麻老師不信也是枉然。”突然麻天亮神大變，手足戰顫，涕淚湧出，道:“老朽…只求…一…死…尊…駕…若…施捨…一…劍…”南宮鵬飛微笑道:“在下這獨特手法，可使麻老師求生不得，求死難能，但尊駕髓盡血枯，九九期後真元衰竭而斃。”麻天亮不魂飛膽寒，死罪好受，活罪難，伏在一具石象上不成聲，慘笑道:“尊駕知什麼？倘老朽所知，無不見告。”南宮鵬飛道:“馮翊未必尚在呂梁總壇，他現在何處？”說著一手點了兩處道。

麻天亮只覺難受覺稍止，道:“令主現離山他往，屬下高手全部撤退，似向關外長白而去。”南宮鵬飛面微變，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如此說來，這古墓並非通往貴幫總壇的了。”麻天亮點首道:“正是，太原分壇主螳螂爪鄺仕豪領著武林群雄帶來古墓，並非誘使群雄墮入術中，只是他不知悟罷了。”谷中鳳不一呆，詫道:“是馮翊有意下這一著詭棋麼？”麻天亮道:“不錯。”南宮鵬飛略一沉道:“看來馮翊膺以閣下重任，此墓隱秘必然獲知甚多…”語尚未了，麻天亮不泛出一抹悽然苦笑道:“令主城府深沉，行事不測，十天前麻某才知此墓梗概，令主臨行之際，授麻某密令亦僅是依照所囑步驟施為，對墓內景物制卻一無所悉。”南宮鵬飛從他眼中神中察出，知麻天亮之言毫無虛假，不喟出聲長嘆，向谷中鳳二女道:“馮翊委實心術陰險，每一步棋均有他歹毒之處，最驚人之處就是受命之人也無法窺察出其全盤計策。”說著朗笑一聲，懷中取出一卷地圖，展開啟閱，只見是一幅古墓地形全圖。

麻天亮不大震驚，雖然南宮鵬飛戴上面具，森冷醜惡，卻也不超過三旬年歲，只望南宮鵬飛行事沉隱持重與他年歲極不相稱。

南宮鵬飛微微一笑道:“麻老師總該知道在下之意了？”麻天亮點了點頭，道:“只要不引發制，群雄自可安然退出，麻某願領尊駕巡視一週，但願尊駕並未百密一疏。”南宮鵬飛向二女道:“有勞兩體姑娘守護墓外，在下片刻就來。”說畢匆匆與麻天亮走去。

谷中鳳邱慧珍緊護著墓門外，忽由空中瀉落一條紫影，疾如鷹隼落在墓臺下，現身一面如鍋灰，豹目獅鼻，海口黃松，禿頂紫袍執劍高大老人。

兩女不一呆。

禿頂紫袍老人飄然登上墓臺，炯炯神光掃視墓週一眼，喃喃自語道:“死的人到不少？”忽二女，道:“他們呢？”谷中鳳冷笑道:“他們是誰？”紫袍老人不一怔，目中泛出一抹殺機。

突樹叢中疾如電閃掠出三紅衣老人，撲上墓臺，大喝一聲道:“你等也太心狠手辣，本門手下與你等何怨何仇，悉數慘遭屠戮，血債血還，速納命來。”三道劍虹電奔，竟刺向紫袍老人而至。

紫袍老人不驚噫出聲，疾逾飄風地躍開丈外，面威重，長劍揮灑出一抹寒星，厲喝道:“你等諒是馮翊手下，馮翊何在？”三紅衣老叟劍勢未住，反更凌厲，化成一片織錦虹幕卷襲紫袍老人，陰惻惻笑道:“要見令主不難，閣下請棄劍就縛。”紫抱老人怒極狂笑出聲，颼的一劍劈出，劍勢如虹，勁風銳嘯，致至半途，倏地彈腕震出九點寒星，開三紅衣老人凌厲劍勢，分襲三人腹重。

谷中鳳只覺紫袍老人功力深厚，劍招奇，心中不一凜，暗道:“紫袍老人不知是何來歷，自己若與他動手恐無能走出十招。”驀聞嘶嘶罡風銳嘯，顯然紫袍老人全身真力送長劍，力逾千鉤，三紅衣老人封架不開。

只聽悶嗥騰起，漫天劍影倏斂，只見三紅衣人踉蹌倒退，面慘變，腹等道汨汨出殷紅鮮血。

一紅衣老者苦笑一聲道:“閣下形貌穿著劍招，似昔年卓著盛名的西天劍君梅復翁麼？”那紫袍老人面上竟泛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難得你等眼力不差，老夫正是梅復翁，可以饒你等不死，但須答出馮翊何在？”

“馮令主已趕往長白去了。”紫袍老人哦一聲道:“定是覓獲那翠果及火龍珠去了，風聞甚多武林知名高人均紛紛北上…”說著語聲一沉，接道:“那麼此處分明系伏義天璣圖解藏處了？”三紅衣老者臉上一片死灰，頹然倒地。

只聽隨風傳來一聲冷笑道:“閣下倒也聰明透頂，竟想入非非至此！”梅復翁不一呆，循聲望去，只見一面目森冷兇惡背劍青衫儒生飄然走來，怒喝道:“你是誰？竟妄敢譏諷老夫！”邱慧珍靨綻笑容，低聲道:“鳳姐姐，假使他倆人打了起來，你說是誰穩勝算？”谷中鳳柳眉微皺，蟻音傳聲道:“少俠未必是老賊敵手，合我等三人之力或可獲勝。”只見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翠果火龍珠尚未能到手，強闖‘伏義天璣圖解’藏處無異自取覆亡，何況此處亦不是圖解藏處。”西天劍君梅復翁似為南宮鵬飛氣度所懾，目中隱泛怒光，道:“此處究是何人陵墓？這一對女娃兒護住墓門為何？想謊言欺騙老夫那是自討苦吃。”南宮鵬飛道:“此是何人陵墓，即是馮翊也未必知情，相傳此墓已逾二千年，為毒尊者所發現，這兩位姑娘極有來歷。”說著伸手一指谷中鳳道:“這位谷中鳳姑娘，乃北海白鷺崖谷姥姥愛女。”說著指向邱慧珍，接道:“這位乃名震南荒坎離神君愛徒邱慧珍姑娘。”梅復翁聞言不目中暴殺氣，注視谷中鳳厲聲道:“令堂現在何處？”谷中鳳答道:“現在墓中。”梅復翁忽大喝道:“閃開！”谷中鳳邱慧珍兩支劍泛起一片寒芒，阻住西天劍君梅復翁去路。

梅復翁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待震腕出劍。

陡聞南宮鵬飛森冷笑聲道:“成名人物仍免不了乘人於危之舉，何況兩位姑娘是你後輩，勝之不武，不勝蒙羞，在下似認閣下未免不智。”梅復翁聞言大怒，但怎麼也不好意思向二女出手，疾飄開去，厲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譏嘲老夫乘人於危。”南宮鵬飛冷笑道:“馮翊之意清除異已，設下誘敵之計使武林群雄自投羅網，目前此墓中除赤城山主門下外，還有黑白兩道高手及羅剎追魂唐天殘、三絕手裘元白鷺崖主谷姥姥等武林高手，他們心存私慾，彼此勾心鬥角，搏殺難免，你這一去究竟是相助何方…”說著語聲略略一頓道:“在下武林未學一無名之輩，名喚藍鵬。”梅復翁怒道:“藍鵬，不管你所說用意如何，語氣似大不敬，如不教訓教訓你，傳揚開去豈非貽人笑柄。”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勝了在下，與閣下威名無損，如不勝呢？”刺刺大言，神態從容，有恃無恐，梅復翁不大震驚，眼神凝注在南宮鵬飛臉上久久不瞬，忖道:“莫非是初出犢兒不畏虎，自命不凡。”一道殺氣飛湧眉梢，喝道:“你有多大火候，老夫怎能敗在你手？”南宮鵬飛道:“長江後催前，一輩新人換舊人，閣下未必勝得了我藍鵬，何況墓中群中還有身懷雷珠之人，目睹閣下妄狂自負，大言不慚，氣忿難忍之下賞你一粒雷珠，閣下死不足惜，尚連累他人，豈非罪孽深重，百死難蔽其辜。”梅復翁聞言不氣往上撞，中怒火沸騰，一劍平拂出一片劍影。

南宮鵬飛身形後躍，飄開三丈，緩緩撤出背後墨螭“星寒”劍，挽了一個劍訣，足踏子午，劍身斜指。

梅復翁面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瞧出南宮鵬飛展出劍訣乃武林久已失傳之奇宗劍法的起手式。

周圍氣氛立趨陰沉，宛如彤雲密佈，陰霾彌空風雨來的覺。

谷中鳳邱慧珍二女圓睜著星眸，心情無比的緊張，耽心南宮鵬飛傷在梅復翁劍下……請看續集《鐵騎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