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翡翠胭脂梧桐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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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帶著哭腔,夭夭在電話裡說:“十八,你認識派出所的人嗎?到底認不認識啊?小北出事兒了。”我的腦子一下就成糨糊了,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在派出所有什麼認識的人,唯一認識的就是我們小區的片警,因為我從人家那兒辦的暫住證。
我和小諾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夭夭,強子也在,強子罵罵咧咧的:“靠,他nn的祖宗全輩兒,老子拼了…”夭夭象看見救星似的看我:“十八,小北跟人家打架了,上次他們搞行為藝術的錢始終沒要回來。”
“他媽的哥們兒就是不在場,不然讓丫下輩子都甭回過神兒,打斷他鼻樑算好的了…”強子擼胳膊挽袖子,一副拼命的架勢。
小諾瞪著強子:“馬後炮,有本事去啊,去打啊?”強子悶悶的耷拉著腦袋,沒有再說話,夭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始晃著我的手臂:“十八十八,你給阿瑟打電話好不好,阿瑟肯定會有辦法的,阿瑟認識好多人的,十八我求你了,好不好啊?”我的腦子唰唰唰的,第一個反映是,上次給加拿大的小那誰家小那誰打電話,估摸著也就兩分鐘的事兒,連拜年的話兒都沒說熱乎,竟然就花了8、9塊錢?
阿瑟發小兒的一個鐵哥們兒叫金明的,管著馮小北的案子,夭夭帶著我和小諾還有強子去派出所接馮小北的時候,馮小北滿臉的暴怒。
金明黑著臉看馮小北:“你下手得多狠啊你?把人家鼻樑都啐了?人家抱著你兒子跳井了還是搶了你媳婦兒了?至於嗎你?”馮小北忿忿的:“他欠我錢,他欠我錢沒欠您錢好不好?他什麼時候還錢?”金明也來火兒了:“你說你這人怎麼不通氣啊你?你現在還擔著刑事責任好不好?還錢錢的,他欠你的錢最好能抵上醫藥費…”馮小北惱火的哼了一聲,轉身就往派出所外面走,我趕緊打圓場:“不好意思,麻煩你了。”金明壓著火兒:“算了算了,這也就衝著人的面子,讓他老實點兒,狂什麼狂?別人就算揍他都是白揍!”
“小北,這次的事兒你得謝謝十八,要不是十八找了人,你還得在裡面待著。”夭夭一邊說著套話兒,一邊不停的朝馮小北使著顏,夭夭這麼說著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和夭夭之間離得好遠,原來陷入愛情中的女人,真的身上揹著擋板兒,把之前的那些朋友都給隔開了。
馮小北皺著眉頭,像是誰欠了他八百吊,點了煙,看了我一眼:“謝了。”強子給我倒了杯水,笑:“十八,這次真的謝謝你了,我都沒著兒了。”我看見馮小北轉著他左手無名指上婚戒,皺著眉頭想著什麼,強子用胳膊撞撞馮小北:“哎,這事兒算了,就當是賺了點兒錢給丫買棺材板兒了,我那還有點兒錢,你先拿去湊合湊合,先把年關過了再說,馬上就過年了,你別想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馮小北狠狠的了一口煙,有些煩躁。
直到馮小北把車子停在我家樓下,一路上有些尷尬,我和馮小北竟然沒有話說,我準備下車的時候,馮小北小聲的說:“十八,謝謝你。”我哦了一聲,然後想到夭夭,然後想到換這個詞兒,我猶豫了好一會兒,轉臉看向馮小北:“小諾和夭夭都是我的朋友,其實我也直到我多事兒了,但是我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馮小北轉臉看向車窗外面,再沒有說話,我下了車子,馮小北點了支菸,開車走了。
不知怎麼搞的,我突然有些負罪,好像自己太多事兒了。
在msn上遇到阿瑟,阿瑟很興奮,阿瑟說:“我正在找那個女孩子的資料,她喜歡玩兒塔羅牌,喜歡藍,還有旅遊…”以前,我沒有見過阿瑟這麼認真過,我回復:“你先別得意,你找到人家,人家還不見得看得上你呢。”阿瑟說:“那要努力才知道啊,不努力怎麼知道沒可能?”也許阿瑟是對的,好多事情,只有努力了才知道有沒有可能,好多人都輸在努力上,
情這回事兒,只要把選擇權丟給對方,其實是自己已經放棄了。
阿瑟在msn上說:“十八,如果一個男人把選擇權丟給女的,那你記著,這樣男人這輩子都只會做一樣的事情,那就是在關鍵的時候他永遠都不會說話,你是想失望一次?還是一時?還是一輩子?”我的回覆:“阿瑟,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阿瑟回覆:“哦,我喝多了。”許小壞曾經不止一遍的問我:“十八,畢業後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繫,留在北京的,好像我和你還算很
吧,好幾年了,你為什麼不聯繫我?為什麼?”我說:“哦,很忙的。”許小壞說:“你忙?好,你忙需要吃飯吧?需要喝水吧?需要睡覺吧?”我說:“你太漂亮了,我嫉妒。”許小壞說:“少找藉口,從你見到我的第一天我就一直這麼漂亮好不好?”我說:“混的不好,見你太丟人了。”許小壞說:“混的不好,你為什麼見左手見阿瑟?”我不說話了,許小壞忿忿的瞪著我,也不說話。
阿瑟回北京的時候,大家一起去酒吧喝酒,許小壞又當著阿瑟的面兒問我:“十八,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畢業後你不見我?我一直都在北京好不好?”我裝著沒聽見,晃著手裡的科羅娜瓶子哼哼唧唧的看著別處的熱鬧。
阿瑟衝著許小壞賊賊的笑:“女人和女人之間要是結下樑子,多半,是因為男人。”許小壞、夭夭、小諾,包括阿瑟的眼神唰的,在一瞬間投向我,我心虛的皺眉:“看什麼看?”夭夭和小諾同時用手指頭指向我:“哦,十八,你還惦記著許小壞大學時候喜歡過小的事兒,對不對?”許小壞也不樂意的瞪著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啊,你也太小心眼了吧?真是的,後來我們都沒聯繫過。”我不敢反駁,阿瑟說對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些要掩藏的真相,那些真相有時候連自己都會被嚇到。
許小壞和夭夭小諾去洗手間的時候,阿瑟舉著酒杯,吊兒郎當的湊到我身邊,我非常心虛的轉臉看向別處,一個穿著臍裝的女孩兒正往一箇中年男人嘴裡灌著酒。
“是因為左手,對不對?”阿瑟的聲音不大,阿瑟的動作就像老朋友之間偶爾說句笑話那樣稔,輕描淡寫的,我的手抖了一下。
阿瑟用酒杯碰了一下我手裡的瓶子,笑:“我到今天都不明白一件事兒,到底左手做了什麼事兒,讓他自己徹底沒有了機會?”我尷尬的避開阿瑟眼神:“你乾脆直接鄙視我好了。”
“我幹嗎要鄙視你?”阿瑟笑:“你一直惦記著小意,惦記了那麼多年,但你沒有回去找他,其實你已經放棄小意了,懷念這個事兒,通常都是在放棄之後才去做的,就當懷念是一種不忘記吧。”我一直都覺得,阿瑟把一切都看透了,如果你故意去問他,他就會說鬼話,沒有一句跟你想問的掛邊兒,但如果你不問,他就會說給你聽,每次都說到你最想知道的地方戛然而止。混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我懂阿瑟的這個子,我如果想聽到真話,我就得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裝著一點兒都不好奇。
在小諾手頭有點兒緊的時候,天上掉了半拉餡餅。
雪小農成了小諾的房客,小諾成了地地道道的二房東,幸福的不太像話,用夭夭的話說就是雪小農反而更像個鐘點工,每天清掃房間、洗衣服、買菜做飯。有時候小諾還會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跟雪小農說:“哎,下次記得電視機也要擦一下哦。”我跟雪小農說:“你別慣著小諾那個臭病,每人一畝三分地,誰也不欠誰的,各掃自己的門前雪。”雪小農嘿嘿笑:“我也閒不住,當鍛鍊了。”我買了不少關於怎麼做韓國拌飯的書籍,在韓餐廳吃過,自己回家也琢磨著,雪小農好吃,也跟著我一起琢磨韓國拌飯和醬湯,後來雪小農還專門去灶具專櫃買了最大號的石鍋。
夭夭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小諾家,要一起吃石鍋拌飯。
我聽見電話中小諾大聲嚷嚷著:“石鍋拌飯,要大鍋的,五個女人的食慾等於一群狼。”我還聽見許小壞不正經的聲音:“說清楚了,是惡狼,還是狼?”我到小諾家的時候,只有夭夭、小諾還有許小壞在,雪小農還沒回來,進門的時候,許小壞非常誇張的擁抱了我一下,我為許小壞的熱情
動的有些說不出話,許小壞卻對著我的耳邊說了句:“哥們兒,你身板真結實。”小諾得意洋洋的:“還別說,雪小農這個房客來了之後,我的經濟危機暫時解除,二房東的
子還是蠻幸福的!”夭夭磕著瓜子:“你對人家雪小農好點兒,一天給你幹多少活兒啊?”小諾開始瞪眼:“哎,真不是我剝削雪小農,是她自己幹活上癮好不好?我拉都拉不住,真的,他自己跟定時的機器人似的,到了時間就幹活,我想好了,從這個月開始給她免點兒房租好了,她這麼幹我也受不了,我又不是周扒皮…”正說著,雪小農剛好打來電話,我告訴雪小農要買的東西,有香菇、香菜、洋蔥、青椒、胡蘿蔔、黃瓜。
夭夭開始壞笑:“十八,小柏長的太俊秀了吧?我覺得馮小北也象女的,這世道都怎麼了?”許小壞也開始看著我笑,我不得不承認小柏的好多習慣都太完美,我跟小柏這麼說過,每次說,小柏都會佯裝惱怒的把我推到牆上,舉起拳頭說:“你是不是在鼓勵我施展家庭暴力?”每次不等說完,小柏就會自己笑的不成樣子,我更加的哭笑不得。
小諾煞有介事的點頭:“你看咱們十八,一看就是痞子,天生就長成那樣怎麼辦?”然後,有敲門聲,小諾奇怪的看我們:“雪小農回來了?不會這麼快吧?肯定忘了帶鑰匙,罰她二百,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帶鑰匙…”我距離房門最近,我笑著站起身去開門,我一邊開門一邊朝小諾瞪眼:“沒有你這樣的,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錢錢錢的?有點兒神追求好不好…”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一個踉蹌,受到一個大的衝擊力,我撲通一下坐到地板上,嚇了自己一跳,房門碰的一聲撞到牆上,同時門外跌進來一個人,還有一身的酒氣。
夭夭拽我起來,我站起身去看跌坐在地板上的人,看了半天終於看清楚,是木易,木易的臉紅紅的。
“哎,你來這兒幹什麼?”小諾騰的站起身。
木易眨巴著眼睛,像個雕塑一樣站著看小諾,我敢打賭,木易本沒認出來眼前站著的那個氣勢洶洶的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小諾。
夭夭有點兒幸災樂禍:“小諾,他怎麼知道你住這個地方?”小諾小心的用手推了下木易的胳膊,木易沒什麼反映,依然保持著蒙登轉向的姿勢看著小諾,小諾轉臉不滿的瞪著夭夭:“之前他送過我回家啊,這傢伙怎麼了?哎,起來,你聽見沒有?”木易轉著腦袋茫然的看了一圈兒,然後看向我:“你是,十八?她們,她們都是誰啊?”場景比較搞笑,我和夭夭站著,許小壞抱著雙手歪著腦袋坐著,小諾趿拉著拖鞋在木易身邊蹲著,木易趴在地板上,遲鈍的轉著腦袋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