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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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通金人散佈假情報的,是我;煽動義勇軍內部不和的,是我;一直監視歸雲莊有無和任何反金勢力結合的,也是我;怎麼樣?還有呢!蘇意晴和項昱反目成仇,其始作俑者,仍是我。滿意我的答案嗎?”王總管聽了這番話之後,一掃之前的光火,整個人墜入沮喪、歉疚、慚愧的情緒當中。

王力勤倒像是講上癮似的,一發不可收拾,音調聲量之高亢招來了莊內許多人,一心豁出去的他近乎歇斯底里的表現,在夜裡格外顯得駭人。

“不止這些,我現在可是堂堂四品輕車都尉,什麼項國夫、什麼項昱,我全不放在眼裡。”一旁不知詳情的人們平素都服氣王力勤這個人物的,沒想到他竟然…有的驚愕、有的惋嘆、也有的不屑。

“憑什麼我姓王的必須一直為你姓項的做牛做馬?我既然在歸雲山莊成不了什麼大業,自得往別處發展。本來以為項國夫死後,會有良知有眼光地讓我接管歸雲莊,沒想到他寧願將這片產業在一個習武十二年未回的小子手上,你們說,我怎麼甘心?怎麼會甘心?我已經投注這麼多的心力…”

“你錯了!”王總管沉痛地開口。

“當年老莊主確實是希望由你來接下莊務,阻止他的人,是我。”案親之言如一響悶雷重擊,王力勤愣住了,不相信地看著父親。

“沒錯,其他的人都能證明。”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孩子,你的才幹是在執行、輔佐,而不是領導啊,怎麼你就是無法認清這一點呢?”也不知道王力勤到底聽進了沒,只見他呆滯地立在當場不發一語,原來瘋癲狂傲的神情完全斂住了。慢慢地,在眾人屏息的等待下,他囁嚅地吐出幾個宇:“項伯伯…我…”第一次,他讓隱伏多年的內疚明白地寫在臉上。他看著自己微顫的雙手,突然之間了悟許多過去的貪與執,這一刻,他是真正的後悔了。

王力勤頹然跪下,看著圍觀的每一張悉面孔,事到如今,也只有一種方法來表示他剷除罪障的決心與誠意。

他迅速地拔起藏鞋套中的匕首往心口刺去…

“哐鐺”一聲!眼看就是血濺當場的光景卻被一粒小石子給打碎了。刀落地上,聲音在眾人神經緊繃靜默的此時特別地清脆響亮,直有震撼人心之效。

以十足勁道速度發出這粒小石的,正是──項昱。

“為…為什麼?”王力勤問,右手因適才的震盪而麻得失去知覺。

“我不認為你這樣的作為能彌補什麼、償還什麼。”項昱穩重地說:“你別忘了自己的責任,做為一個兒子、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的責任。”王力勤垂首,仔細地思索著項昱的話。

“夜深了,大家早點回去安歇吧!”項昱說罷,自己也轉身離去,眾人見狀,自是作鳥獸散。

“莊…莊主,”王力勤大聲喊。

“謝…謝。”項昱回頭看著他,明白他這短短數字包含的決心與誠懇,投以微笑和具深意的一睇,緩步離開。

這樣就好了,已經有太多人做了八年前那場陰謀的活祭,又何必在八年後再增添一人?

這件慘事該成為永遠過去的過去了。項昱仰望滿天星斗,心有慨觸地想著。

如今,唯一讓他掛在心頭不去的,只有一人了…

蘇意晴!

接下來的子是處於虛偽的和平當中,各方人馬密切注意宋、金戰的情況,但都未有任何輕舉妄動。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能成為“熱門新聞”的,大概只有一則:歸雲莊正式宣告結束在華北的經營。

這讓許多人以各種不同的角度來討論其因。它的興起是異數,茁壯發展到呼風喚雨更是奇蹟,現在突如其來的解散仍是富有爆炸

項昱準備應對這樣的局面已有多時,所以各店家雖受衝擊倒也未有太大損失;至於北方的牧場,他給王力勤,不為別的,因為就能力和經驗而言,王力勤確實是最佳人選。他也安排了每個人的出路,但絕大多數的人卻表明仍要追隨項家。動之餘,他讓這群人先行南下與項瑋會面,為將來重新起步的事業一同努力。而項昱本人也正式化明為暗,完全將心力放在抗金義軍的行動策劃中。

所有的人事,似乎都在等侯時機,蓄勢待發。

終於──夏五月,岳飛敗金兵於京西收復河南諸郡。

懊發生的,沒有一件能逃脫命運的安排。

蘇意晴已在此等侯多時,她隨手擦了擦額角滲泌出的汗水。華北的夏暑是人的,彷彿能讓整片大地燃繞起來似的,尤其經過烈後,由土地冒升的蒸蒸熱氣更是難耐。

在這種氣候下能待得久的人很少,能有耐心而無視炎夏專致等侯的人更少,如果真有這種人。那絕對是有一個非常動機支持這樣非常的舉動。很顯然地,蘇意晴是其中之一。

終於,她覺到地面隱隱震動,愈來愈明顯,聲音也愈來愈大,彷彿與她鼓動烈的心跳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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