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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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秘書小姐蘇珊不是金軍濤的世侄女,他一定把她“炒魷魚”(要她捲鋪蓋),因為她老是冒冒失失的。

這次,她留下在軍濤桌上的文件夾,不是要他簽署的文件,而是一迭求職者的履歷書。其中一份,用不合規格的紙,比一般信紙度長,用手寫的,字體郄端正秀麗,特別搶眼。

軍濤一翻開文件夾就看見,隨手把它出來看一看。一箇中學生親筆寫的求職書。姓“那”那英的“那”祖籍瀋陽,和軍濤同鄉。

附上半身照片,相貌清麗,是個稚氣的女生模樣,長髮,戴眼鏡,十分清純、可愛。她說,急於找一份工作,什麼職位,多少薪金都可以。

“伯父,對不起,我又錯了…”是蘇珊的聲音,她不知何時走回頭,站在軍濤桌前,一臉尷尬。軍濤抬起頭來,打量了蘇珊一回,她是與金軍濤一起白手興家創業的老拍檔蘇榮的大女兒。

當年,軍濤逃難南下,在這個蕞爾小島上,無親無故。蘇榮就常請軍濤回家吃飯,所以金蘇兩家,好比一般親戚的關係般密切。軍濤看著這個黃丫頭長大。

金軍濤和蘇榮兩人合力開了一間家庭式工廠,兩年後賺了錢,就在大飯店請客。蘇榮夫忙於應酬。才七歲的蘇珊,穿著新裁的花布裙,清湯掛麵,走到軍濤跟前說:“伯父,我爸爸媽媽在哪裡?我肚子餓了,可以吃沒有?”軍濤替她叫了碗湯麵,陪著她吃,忽然有所觸,想自己也有個家。

“伯父,你在想什麼?”蘇珊拉拉軍濤的衣袖,問道。她小小年紀,已懂看人。

“你真想知道嗎?”蘇珊點點頭。

“小丫頭,你不會明白的。伯父想也有個家,討個老婆,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娃。”

“好哇!我長大了要嫁給伯父。爸爸說,伯父是個有本事的人,誰嫁給她誰有福氣。”蘇、金兩家後來分開發展。金軍濤結了婚,發了財,又離婚,而蘇榮不思進取,很早就結束生意。蘇珊早,商科畢業,蘇榮就帶她來見軍濤,一入職就做軍濤的秘書。

這位秘書小姐,花瓶的作用大於實際。金濤看見眼前站著的蘇珊,穿著低吊帶背心裙,撥著髮梢,決定不責難她,說:“那些求職者,張主任都見過沒有?”

“他都有了安排。”蘇珊說著。傾身向前,接過金濤回的文件夾。一陣chanel香水的香氣從她的低v背心裙的領口撲過來。衣料裡面一雙雪白嬌房滾動著,向軍濤作了個揖。她不放過沒一個引軍濤注意她身材的機會。

“唉!這個妞兒,我要你來是當我的秘書,你倒扮得像是個‮婦情‬。”軍濤心裡說。老實說,軍濤確實需要嗅一嗅女人香,蘇珊的打扮,惹火身材,目送情給,誰看見了誰都會動心。

每天她在這個辦公室出現的作用,就是提醒軍濤,他是個男人,一個看見女人溝和波會起的,有心有力的男人。

軍濤給灌了一碗湯,他雙眼已盯住蘇珊的領口,從那深深的溝看進去。如果他喜歡,蘇珊會擺出其誘惑的姿態給他欣賞到夠,可是,他還記得有正經事要做。

就在未完全醉了前說:“那個姓‘那’的那小嫣,張主任有什麼安排?”

“我不曉得,我去問問他。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先出去。”

“我就先出去,有事叫我。”軍濤決定打發這惹火尤物出去,有她在面前晃來晃去,怎能專心工作?張主任知道老闆的心意,一會兒就進來報告,他心目中的人選正是那位那小姐,一個沒有工作經驗、剛從學校出來的小女孩。說起來。

軍濤對這個小女孩另眼相看,箇中原因,沒有人猜透。連軍濤自己也說不出來,她上班那天,人事部張主任特別把她帶去見公司總裁。她的職位只是個小小的接待員,而要大老闆親自接見,但軍濤真的見了她。

那小嫣身上一襲湖水綠洋裝,頭髮兩邊夾著一對蝴蝶髮夾,神情緊張,很自覺的站著,雙手放在背後,聽候大老闆的訓示。

“那小姐,歡你加入。你今年幾歲了?”

“十七。不是,還未過生。”

“我是你的同鄉,大家都是旗人。”

“金先生你怎會知道?”

“你姓那,祖籍瀋陽,是嗎?姓那的都是滿族人。”

“我猜是。”

“你父母沒告訴你嗎?”

“我自小就在外面長大,媽媽很少提及家鄉舊事,也沒回過家鄉。”

“我們的家鄉是個好地方,有機會應該回去走一走。你父母還健在嗎?”

“爸爸死了。”

“對不起。你的生活可苦了,好了,好了,那小姐,你去見張主任分配工作吧!”

“謝謝你,金先生。你叫我做那小姐,不敢當,叫我的名字好了。”她鞠了個躬就退出去。

她的身影像河邊風擺動的蘆葦,把軍濤的目光帶到外面去。以後,每天上班下班,那小嫣都在公司大堂接待處接軍濤。她的微笑像一陣風,而不苟言笑的金老闆也報以微笑。有時和她揮揮手,甚至或聊幾句天氣呀、通呀等瑣事,她都必恭必敬的站起來回話。有時,她請病假,軍濤好像若有所失。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下班時,小嫣站在公司門前滿臉焦灼的等計程車。軍濤的車剛巧經過,看見她這樣子,著司機停車在她前面,問她:“那小姐,上哪兒去?有急事嗎?”她急得眼裡滴出淚水了,說:“我媽媽入了醫院,趕去看她,但叫不到計程車。”下班時間通忙,計程車不好叫。軍濤說可以送她一程,她不推辭,不待司機下車替她開車門,她就馬上拉前座車門的門柄。車門上了鎖,當然拉不開。軍濤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在後座他的身旁,她的樣子顯得很狼狽,匆忙爬上車來。

軍濤馬上送上紙巾揩淚水,她忙不迭的說謝謝。一雙修長姣美的腿合攏著,鈄擱著,通常這對線條優美的美腿,會躲藏在櫃檯後面,現在郄大半截在百褶短裙之外。裙底下,大腿深處,出一角白的棉質內褲。

“那小姐,請扣安全帶。”司機題醒她說。小嫣使勁的拉安全帶,郄卡住了“讓我替你好嗎?”軍濤見狀幫忙,攀向她那邊,替她拉安全帶,扣好。

有意無意之間,他的手背拂過她年青的頭髮,壓著她的。她的頸子有一陣幽香的少女體香,比蘇珊那幾千元一瓶的名貴香水更令人為之神怡。軍濤無心揩油,郄怦然心動。小嫣不以為意,閏始整飾儀容。

“你媽媽什麼病?”軍濤打開話匣子。誰知,像按錯了鈕,動了她,她竟然大哭起來,這一回,軍濤不知所措,只懂得給她送紙巾。

過了一會兒,她悄悄平靜了,說:“金先生,對不起,我失儀了,我只有媽媽一個最親的人,她給汽車撞倒,重傷昏,正在醫院急救。”司機聽了,不待吩咐,就加速駛去醫院。

那小嫣的情緒如此動,軍濤恐怕她會出事,而自己還有點時間,就陪她進去醫院。她的媽媽,已在手術室。辦理過一些必須手續,兩個人就坐在手術室外等候消息。

“金先生,你給我的幫忙,我永遠都銘記於心,你事忙,請便吧,我自己在這裡等可以了。”

“小事,小事,不值得掛齒。我還有點時間,可以多陪你一回。”

“金先生,你太好人了,如果我有爸爸,像你一樣,那多好。”

“那就把我當作你的爸爸好了。我們都是同鄉,或者認識你爸爸,說不定我們是遠房親戚。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我…太難為情了,我不知道。沒聽媽說過。”軍濤對這個小女孩更同情了。

世界上哪會有這麼一回事,自己爸爸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也不再追問她的家世了,不過,我對她生了一份無以名之的親切。晚宴的時間耽誤了,就改變行程,留下來,給這個身世堪憐的小女孩一點支持,陪她守著她垂死的媽媽。

他們沒有說話,小嫣不住飲泣,軍濤把口袋裝飾的手帕也給了她抹眼淚,漸漸,她松馳下來,身體向軍濤軟綿綿的鈄靠著,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對他們說:“你們是傷者的家人嗎?”

“我是她的女兒。”小嫣搶著說。

“她情況危殆,我們已盡了力,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她“譁”的一聲又哭起來。

軍濤緊緊的把她擁在懷裡,給她長輩的關懷和安。醫生向深切治療室一指,著他們去那邊看看傷者。她頭上裹纏著繃帶,用氧氣和點滴維持著生命,小嫣撲上前,撫著那呼和心律都甚微弱的身體,悲慘地哭。

軍濤見到此情此境,鼻也酸起來,退出去,讓她母女倆在一起。不知多久,她蹣跚的出來了。兩眼紅腫,形容憔悴,神情呆滯,臉蒼白。

“小嫣,你沒事吧?讓我先送你回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好嗎?”但她好像個死人一樣,聽不到說話。

軍濤雙手搭在她肩頭,在她耳邊不住說話,勸她先回家休息,郄沒有反應。她呆呆的坐著不發一言,搐著,累了,她的頭就靠著軍濤的肩頭歇息著。

天亮的時候,醫生來了,勸他們回去,吃點東西,傷者的命暫時不會有大礙。軍濤試著扶起小嫣,帶她離開醫院。

“小嫣,你住哪裡?”她不說話,一直在飲泣。軍濤只能作個主張,把她帶回自己家。

“小嫣,這樣吧,你一個人回家我也不放心。來我家暫住,我家有傭人,方便打點。”小嫣點點頭。軍濤一夜沒睡,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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