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六腿齊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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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長翼一把抓住了鐵廣的脈門,鐵廣叫道:“爹爹,我…”鐵長翼道:“孩兒快莫開口——”他一把扯開鐵廣的襟,伸掌抵在華蓋上,用上乘內功將一口真氣入鐵廣的體內,鐵長翼一掌拍在廟柱上,他緩緩地道:“老大,沒麻煩嗎?”鐵長翼沒有答腔,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了一口氣道:“好了,沒事啦。”鐵長翼道:“內傷嗎?”鐵長羽道:“被人劈空掌力所傷的。”鐵長翼沒有哼腔,於是破廟寂靜下來,月光從隙孔窗口進來,顯得有些慘白,蟲嗚聲都聽不見,死一樣的靜。

廟門吱吱地被風帶開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會。

珊站在門口,她一步也不會移動,長長的秀髮一直被在雙肩上,使她白哲的臉頰顯得更加純真無,她心中正在苦思著一個問題:“方才那打出霸拳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匆匆破壁而出?他怕與鐵氏雙俠朝相嗎?

”他知道今世有一個人能使霸拳,但這可能是他嗎?

可是她所知道的關於鐵氏雙俠等上一輩的人物和事蹟實在太少。她想?半天一點頭緒也沒有,夜涼如冰,黑夜的長空顯得無垠遼-,她的思惟也像脫了韁頭的野馬,馳騁在無際的原野上,廟裡面微微的月光像輕紗一般灑在三個男人的臉上,那個父親的眼光中散出無比的慈愛,溫柔地落在受傷的孩子臉上,她背過了臉不敢再看,她悲傷地想道:“如果世上有人肯這樣瞧著我,我便是受了更重的傷我也願意呀,可是這世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恐怕等我死的時候,只有輕風和月光來陪伴我了…”她自憐地撫摸了一下披在肩頭的長髮,開始漫無目標地走出破廟,她像這樣無所是事地閒蕩已經十天了,此刻她心中充滿了悲傷自憐,只望尋個清靜地方痛快地大哭一場。

她走出不及十步,忽然一個聲音悄悄地傳來:“女娃兒,還認得我嗎?”她回頭一看,卻不見一個人影,不由心中又驚又怕,正待開口相問,那聲音又從左面傳來:“女娃兒,我在這裡呀。”她連忙向左一看,只見一個老人好端端站在草堆中,臉上笑容可掬,似乎心中十分歡喜,她仔細一看,正是常敗翁。

珊不又驚又喜,她結結巴巴地道:“沈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裡?”常敗翁笑嘻嘻地道:“我早就在這裡了,本來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找著一個山廟打算將息一夜,殊不知那門子得罪了菩薩,片刻之間男男女女跑來四個之多,又是受傷羅,療傷的羅,我老人家心想反正得不著安寧,便出來散散步便了。”珊睜大眼睛,叫道:“啊,原來是您,原來天下惟一會霸拳的就是您老人家…那麼…那麼您為什麼走了又回來呢?”常敗翁道:“我回來瞧瞧你啊,我衝出破廟的時候,瞧見你來了,我便想來瞧瞧你。”珊心中一震,怔怔地望著常敗翁,她此刻心中充滿著自傷自憐,常敗翁這句話使她覺得有說不出的親切,霎時之間,她像是天地攸攸之中,被她抓到了一線可以攀附之物,瑩亮的淚珠在她的眼眶中來回地動。

常敗翁咦了一聲道:“奇了,有人欺侮你?”珊眼光一轉,微笑著扭轉半個身軀,這一剎那間,她真嫵媚極了,那微笑中兼合著嬌豔和悽清,常敗翁抓了抓腦袋,忽然道:“那個姓唐的小子呢?”珊呵了一聲,這些於以來她幾乎已經忘記那萍水相逢的唐劍寧,她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這時候驟然聽常敗翁這麼一提,心中反倒一怔,唐劍寧那拔不群的音容又在她腦海中浮起來,她停了一會才道:“他…他沒有跟我在一起-啊,對了,沈老前輩和百步追魂姬文央之戰…”沈百波哈哈笑了起來,他擦了掌,嘻嘻地道:“我告訴你是可以,可是你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後讓姬老兒聽到了,大家面上會不好看-”珊吃了一驚,但她委實不敢相信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姬文央,難道會敗給這每戰皆北的常敗翁?不過她仍希望這是真的,於是她驚度集地叫道:“那麼-沈老前輩您勝了?”沈百波儘量使自己的聲調顯得平淡:“嗯,贏得可真險啊。”珊由衷地為他慶幸,她不知要說些什麼,只連聲地道:“那…那真好,那真好…”沈百波心中暗喜,表面上裝著蠻不在乎的樣子,他聳了聳一肩道:“勝負之爭,俗人之事耳。”這句話他何止說過千百遍,但是這次在得了勝,以後說來,那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珊仰起頸子道:“沈老前輩您到那裡去啊?”沈百波道:“我可沒有一定的去處,女娃子,你呢?”珊搖了搖頭道:“我——可不知道…”

“你們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驀地裡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珊的話。

常敗翁頭都不回,他也冷冷地道:“鐵老大,說話別太神氣啊。”

“你是誰?

啊,哈哈哈哈,原來是沈老敗,嘖嘖嘖,什麼時候生出這麼標緻的一個大姑娘?怎麼我都不知道!”另一個聲音道:“老大,幸好方才咱們沒有下重手,否則豈不糟了?”常敗翁道:“老沈一生光桿,那有福氣生得這大的女兒?哈哈,兩位這許多年納得好福啊。”珊轉過身來,她忽然而訝然了,因為他發現那鐵氏雙俠的兒子仍然面如金紙地躺在他父親的懷中,她原先以為經過這一會兒的療傷,鐵廣早就該好了,但是此刻看起來卻顯得更加嚴重的模樣。

於是她的眼光移到鐵氏雙俠的臉上,她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一對名震天下的高手竟然長得如此一付出眾的相貌,面如滿月,劍眉星目,隱隱有富貴王侯之相,絲毫沒有武林人物的味道。

鐵長翼望了望昏在大哥手中的鐵廣,皺了皺眉頭道:“自與沈兄一別,匆匆又復十載,敝兄弟與沈兄雖然善緣,然而敝兄弟在天山無目不估念沈兄,今重逢,本當詳述別情,實是我這侄兒身受重傷…”沈百波呵呵大笑道:“咦,鐵老二怎麼正經起來了?嘿,你那寶貝佳兒趁早準備後事吧。”鐵長翼怒道:“沈兄此話何意?”沈百波道:“你不信嗎?那你便試試,憑你們兄弟,縱有通天內功,也無法治療這小子之傷,你越要用力治療,他便死得越快。”鐵氏兄弟聞言一齊臉大變,鐵長翼想道:“我用內功療廣兒之傷,眼看已經差不多,卻不知怎地突然血氣又散,這沈百波怎會知道?莫非是他?

”他一念及此,心中疑心大起,他轉望了鐵長翼一眼,鐵長翼心中也正有此意,兩人心意早通,一望而知對方之意,不由一齊怒目瞪向沈百波。

沈百波心中對這兩人雖則十分顧忌,但是他內心有一種潛在的衝動,使他十分想在這兩人面人‘抖’一下,因此在不知不覺之間,他的臉上出無比的傲氣,而這種傲在盛怒下的鐵氏兄弟是替忍受不下的。

只見沈百波回瞪了他們一眼,聳了聳一眉。

鐵長翼向前走了一步,厲聲道:“姓沈,可是你打傷了廣兒?”沈百波心中正在想:“哼,這小子那愈治療愈沉重的傷勢,我看都不看也知道必是姬文央老鬼打的,嘿,由此看來,姬老鬼‘六陽意功’雖破,可是威力猶存呢。”他想到這裡,嘴角上又浮出一個不屑的冷笑,這不屑的笑容乃是常敗翁最著名的標幟,鐵長翼看得心頭火起,他憤然冷哼了一聲,鐵長翼也把手中的鐵廣放在柔軟草堆之中。

常敗翁斜望了他們一眼,又望了望地上的鐵廣一眼,他心想:“這小子瞧那樣子也必是狂得可以,姬老兒這一掌可真教訓得好啊。”他是個極富幻想的人,思維一放開了,便像狂風暴卷一般地胡思亂想起來,他一抬眼,碰著鐵氏兄弟那憤的目光,他哺哺自語道:“這兩個老糊塗久居天山,必然不知姬老兒掌力的奇特之處,是以疑心到我老沈的頭上來啦。”他原來頗有幾分顧忌鐵氏雙俠,但是此刻他的思想已經脫離了現實,是以他本想不到這一層來。他想到這裡,不自覺地一偏嘴,心想:“疑心便疑心吧,我還怕了你嗎?”他的長相本就十分滑稽,這時嘴巴一扁,乍看上去倒像是在扮鬼臉一般,鐵長翼以為他在扮鬼臉嘲自己,不更是怒火上湧,鐵長翼道:“沈老兒,快先給廣兒治傷,這筆賬咱們以後再算。”敢情他認定是常敗翁把鐵廣打傷的了。

常敗翁自言自語道:“我明知是誰打的,可是我偏不告訴你,你又能怎樣?”鐵長翼只見他哺喃自語,也聽不清楚他是在說什麼,低頭一看,鐵廣昏末醒,分明傷勢十分嚴重,父子情重,他不大聲道:“沈老兒,如果你不怕的話,咱們兄弟可得教你再嘗一次天山神掌的滋味了。”鐵長翼吼道:“沈老兒,納命來!”常敗翁被自己一陣胡思亂想,頗有一點自我陶醉樂淘淘的味道,心中再也不知‘怕’是何物,他膛,叫道:“還是你們兩個一齊上嗎?那我可放心了。”他這話倒好像是若是鐵氏雙俠中一人獨上反而難以應付的樣子,事實上常敗翁雖是嘲之辭,倒也並非胡說,要知天山鐵氏雙俠兩人都是一代武學大師,功力之高,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但是臨敵之際,卻練是兩人齊上,從不落單,更奇的是兩人雖然一齊動手,卻從來不肯依合戰之法互為攻守,只是各自為政地湊合而戰,有的時候反倒礙手礙腳,各自牽制,是以雖是二人,卻遠不能以二人功力相加而論,這真是武林奇聞了。

但如果兩人湊到了路數,又遠不是常人二個相加能及的了,只因像鐵氏雙俠這般高手都是信手成招,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化出新招來。

常敗翁與兩過一次手,是以明白其中‘妙’處,若是說與別人聽,錯非親見,只怕是無人肯信這等怪事了。

珊在一旁聽得糊里糊塗,她意識到一場大戰就要爆發了。

鐵長翼罵道:“姓沈的若是看咱們兄弟不順眼,儘可以到天山來尋咱們便了,又何必把怨氣發在孩子輩的身上?哼!”沈百波心想:“分明是姬文央下的手,可是我何必要講?”於是他也哼了一聲道:“有一種人有眼無珠,還自以為了不起得緊哩。”鐵長翼一揮手道:“大哥,常敗翁是有名的不見棺材不淚,咱們還跟他多講什麼?”於是大名鼎鼎的鐵氏使各自向前跨了一大步,舉起掌來。

沈百波在心中暗呸了一口,想道:“媽的,又要代人背罪了。”於是他驀然後半步,低聲道:“姓鐵的可非動手不成嗎?”鐵長翼斗然大笑道:“正是!”沈百波動也不動,僵立在當地,鐵氏雙布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出奇的陰森,生像有一股寒意直

常敗翁一口真氣,慢慢道:“姓鐵的,這次可是你我老沈——”鐵長翼呸地一口吐在地上,沈百波語聲一止,登時,周遭的空氣彷佛為之一緊,珊微微覺有些氣悶,但她知道,立刻——鐵長翼上前一步,鐵長翼雙足一凝,側立在兄長左後方,登時形成合圍的形勢,沈百波的臉,深沉的令人不明其故,但是他的內心,卻存了一種生平末有的緊張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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