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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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我終於忍不住自已問了出來。

太醫終於將放在我手腕上的手收了回去，然後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練月歌一眼，說:“呃，小姐的身子是以前積下的陳疾，需要安心靜養，老夫和幾位同僚已經開了方子，只要照著那方子服藥，平裡多多注意，慢慢調理即可。”雖然沒有聽到更壞的消息，可是也沒聽到什麼更好的消息。我有些自嘲，知道自已不過是不想死心罷了，只是很多時候，由不得你不死心。

練月歌聽了太醫的話，似乎也鬆了一口氣，對我道:“青兒先在房間裡等著，我去送送太醫！”說完便和太醫一起出去了。

看到他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我微微發怔，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仔細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他一定是要單獨的向太醫詢問我身體的情況，不然，以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哪裡會去送一個太醫呢？

難道，剛才那太醫並沒有說實話？我猛地從上下來，往門口走去。柳兒看到我的樣子，也跟了過來奇怪道:“姐姐，你要去哪裡？”我向著柳兒做了個聲的動作，然後便跟在了練月歌和太醫身後十幾步開外。柳兒看到我的樣子，也明白了過來，只是她卻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眼神猶豫，似乎並不想我去偷聽。

我望著她滿臉的祈求，柳兒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鬆開了我的袖子。只是練月歌與那位太醫雖然走的並不快，離我也只有十幾步遠的樣子，可是他們兩個卻幾乎是在耳語，我跟本連半個字都聽不到，只是看到練月歌正走著的身子忽然停了停，然後又往前行去。

我一直跟到了快到大門口了，才看到那位太醫忽然回過身向著練月歌彎一禮，然後才從大門離去。我跟蹤了這一路，卻只是徒勞而已。正要轉身回去，就聽到練月歌叫我。

“青兒，不是說有我送就可以了嗎？即然你也跟了出來，那就和我一起走走吧。”我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他已經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有些尷尬，知道他恐怕早就知道我在後面跟著了。

練月歌卻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拉住了我的一隻手。我本能的掙了掙，可是很快，我便任他輕輕握著了。也許，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青兒，父皇的病很不樂觀。”練月歌說。

“嗯…嗯？皇上他的病一點起都沒有嗎？”我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但是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他剛才說的是什麼，連忙問道。對於練昊天，我的心裡其實還是滿擔心的。

“父皇的病是心病。我知道的，自從二…自從你娘去了後，他的身體就垮了，再加上皇叔架崩，更是讓父皇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若不是太傅他們，若不是有國事重擔，恐怕他也撐不了這麼久。只是，他雖然強撐著身子接過了皇位，身體卻終於再也承擔不了國事的繁重了。我從前自私自利，只恨不得自已能離那皇位遠一些，離這皇宮遠一些。可是，練家的男子，沒有誰真的喜歡當這皇帝，但這是責任啊，如果我不擔，就要我的親人來擔！可是我的父親已經纏mian病塌，我的弟弟尚在襁褓之中，我再自私自利，也不能到那般程度啊。我也該為父皇做點事情了，也該承擔起一些責任了。”練月歌抬頭望著前面，前面是濃濃的黑夜，雖然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隻燈籠在路邊出現，可是在這黑夜裡，燈籠的光芒也並不能照亮太遠。

我靜靜諜著他說話，直到現在才第一次意識到，在他的心裡有著多少的無奈，多少苦。

“太傅他們說，皇宮裡需要一件喜事來為你皇沖喜。很多大臣都上了摺子，讓我儘快大婚。”我的腳步滯了一滯，心裡也是一陣的搐。練月歌回頭看了我一眼，笑笑，然後說:“我決定了，下個月就大婚！我想，父皇如果看到我和你大婚，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停了下腳步，練月歌也跟著停了下來，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

聽到練月歌剛才的話，我並沒有覺得欣喜，反而覺得無比的苦澀。縱使幾天前，我還會在夢中得到別人的認同，從而得以嫁給練月歌，此時也已經醒過來了。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月哥哥，你知道的，我不能嫁給你了。你不要忘記，將來你是要當皇帝的，而我卻跟本沒有嫁給你的資格，我甚至…甚至不能為你生一個孩子！”我咬著，只覺得心痛的像是有人在狠命的揪著一樣。

“月哥哥，你娶杜呤秋吧，她即美麗，又聰明。”忽然想到杜呤秋的狠辣，我皺了皺眉道:“或者，你娶雪兒姐姐吧，她那麼的愛你，又是大將軍的女兒，誰也不會反對的…”練月歌一聲不吭地望著我，嘴角噙著冷笑，讓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說這些話自已心裡就不難受嗎？你可以不拿你的情當回事，可是你怎麼能無視我的心？我是人！人的情不是貨物，不是說給誰就能給誰的！”練月歌越說聲音越大，到了最後更是如一隻暴怒的野獸般衝著我吼了起來。

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著我吼，我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瑟索著身子驚恐地望著他，腳下也在下意識的後退。

看到我的樣了，練月歌的神忽然一變，猛地張開雙臂將我摟在懷裡，緊緊的。

“對不起青兒，我嚇到你了。我只是氣你，氣你又想要逃開我。我最近的火氣太大，回去我就叫太醫給我開兩付消火的藥。但是你不能再逃走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太瞭解你了，比你自已都更瞭解你。但是你卻並不瞭解我，不知道對於我來說，失去了你意味著什麼。別擔心孩子的事，我已經讓太醫們在查那些古醫書了，一定會有辦法讓你的身子恢復的。就算是實在找不到辦法也沒關係，還有云歌啊，他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青兒，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好怕…”練月歌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喃喃著，他的聲音發著抖，帶著深深的祈求，讓我深切的受到了他的害怕。

我的淚終於再也藏不住了，我的心要我抱緊他、答應他，留在他身邊，可是我的理智卻要我推開他、拒絕他、離開他！我要怎麼做？我快要瘋了！

“呯”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響，然後是棄伢帶著哭腔的叫聲:“快來人，有沒有人在？快來幫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