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傻書生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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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的臉上出淡淡的笑容，眼神一滯望向虛無。我一看就知道她又要出神了，連忙拉了她的手問道:“後來呢？孃親後來怎麼樣呢？”

“後來啊？後來那個傻書生就跟著我，說是我一個小姑娘在外面跑不安全，他可以保護我。可是其實他也才十幾歲呢，也不比我大多少。而且他一點功夫都不會，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的被人家綁票了。”

“咦，他是被綁票的？那些賊人為什麼要綁他啊？”

“因為他爹是個官，抓了那夥賊人的什麼頭領啊。所以他們就把那傻書生抓了去要和他爹換那個頭領啊。他們都已經談好了準備第二天就要換，結果被我給先救了。”

“哦，那後來呢？那個官不是要很謝孃親？”

“他不謝我啊。他還恨我呢。”孃親苦笑著說:“因為那傻書生不肯回家，非要跟著我不可，就算是被我罵，甚至是被我摔跟頭，他也要跟著我。後來我生氣了，就用輕功把他甩掉了。哪知道過了兩天，他僱了輛馬車又追上來了。”

“他怎麼知道孃親走的孽道啊？怎麼還能追到孃親？”

“我當時救了他時問過他路，說是要到晉陽城去。”

“哦，那他幹嘛要跟著孃親啊？”

“他跟著我啊？他說我救了他，他無以相報，只好以身相許，所以要跟著我保護我。”孃親的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淡淡的――甜？

我輕嗤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書生能做什麼？我看倒要孃親保護他才是。”孃親道:“是啊，當時我也這樣想，可是後來我就不這樣想了。他真是能夠保護我呢。”

“啊？”我很驚訝，怎麼也想不通孃親這樣一個江湖人會需要一個書生來保護。

孃親沒有理會我難以致信的樣子繼續講道:“那官知道他兒子不肯回家是為了跟著我後，就設了一個局，要把我當作殺人劫財的女飛賊給抓進大牢。慕青就衝上去把那個汙陷我的女人的衣服抓破，還嚇唬她，如果敢胡說八道就把她的衣服剝光。我看他實在太過分，就阻攔了一下。那女人一面害怕慕青真的會把她的衣服全剝了，一面又謝我不計前嫌保護她，所以也就不肯再陷害我。但是慕青卻被不明真相的人們當成了仗勢欺人強搶民女的惡人，把他爹氣的差點吐血。”說到這裡，孃親忍不住笑起來。而我的心裡卻有種奇怪的覺，只是哪裡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那個，孃親，那個慕青就是那個傻書生嗎？”

“是啊，他叫慕青，但是他一點都不傻。慕青被他爹抓回去狠狠地打了一頓板子後就關了起來了。我就想啊，終於把這個礙事的傢伙丟掉了。又因為也在江湖上生活了一些子，一時半會反而不急著找師兄，想要在江湖上闖蕩闖蕩了。可是沒過幾天，他又出現在我眼前了，而且渾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狼狽不堪。”孃親的眼神柔柔的望著窗外道:“那天晚上，他鬼鬼祟祟地溜到我窗外，就被我發現了，差點沒傷著他。原來他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我看實在是甩不掉他了，再加上他的身上還有傷，便讓他留在我身邊了。”

“可是我的江湖閱歷太少了，又喜歡多管閒事，嗯，就是你說的打抱不平吧；很快我就得罪了一些江湖人，還結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所以我經常會和別人打架――當然，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讓他躲起來的，不然他礙手礙腳的可不是拖累麼。”

“有時候我也會受傷，他就安安靜靜地幫我敷藥。開始時，我還在想，他看到我這樣打打殺殺的會不會害怕啊，要是害怕了就叫他回家去吧，可是他就是不怕。後來他的身上隨時都會帶著各種各樣的藥，還整天的抱著一堆醫書看啊看的，都快成個大夫了。我就問他是不是想做大夫啊，他說不是，他是為了我才學醫的。”我似乎有些好笑，這個慕青，他不會是學了醫術專門是給孃親治傷的吧？不過他對孃親的一片心倒是讓我動的，只是似乎孃親並不喜歡他啊。

“他說，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我就去做。打架他幫不上我，但是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的保護我。有一次，我們中了埋伏，被好多人圍住了打，我雖然能打，卻敵不過對方人多，身上受了好幾處傷，眼看著力盡，就要被一柄劍刺中要害，他卻忽然衝出來替我擋了那一劍…”孃親的臉發白，雙手緊緊的捏著，似乎在強忍著心中翻騰的情緒。而我也聽的緊張無比。

“那，那他是不是死了？”孃親卻像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一樣，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本來他不會有事的，那些人知道他是官家子弟，又不是江湖人所以沒有對他出手，可是他這個傻瓜卻忽然跑出來送死…他真是傻啊…我也好傻…”

“孃親…孃親…你沒事吧？”

“呃…我沒事，剛才講到哪兒了？”

“講到那個慕青替孃親擋了一劍。”

“哦，他替我擋了一劍。那一劍就刺穿了他的膛！當他倒在我的懷裡，一邊吐著血一邊笑著說他真的很想娶我時，我覺得心都要碎了。他跟在我身邊時，我沒有覺得什麼，有時候甚至還覺得他很煩，想把他趕走。可是那一刻，我卻覺得好心痛。我忘記了我還在和人生死相搏，眼前只有他那張帶血的笑臉。我哭了！我很想告訴他我願意嫁給他，只要他活下來！可是我卻昏過去了。”

“昏…昏過去了？”

“是的，昏過去了。醒來後才知道是被人救了，而且救了孃親的人就是孃親要找的師兄練承天，也就是你的繼父。”孃親淡淡的說。

不會吧，這麼巧？

“那天師兄正好路過那裡，就在我昏過去之後把我們救了下來。然後還找了大夫來給慕青治傷。”

“他還沒死？”我叫道。忍不住心裡慶幸。

“是啊，他的運氣不錯，那一劍雖然刺穿了他的膛卻沒有傷著心臟。師兄請來的又都是醫術高明大夫，所以才把他給救回來。不過就算這樣，也是足足養了一年多，他的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