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謊話捏來瞞俠女災星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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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軒在布袋中大罵道:“獨角鹿,你是領教過我師父的厲害的,你敢再來害我,我師父豈肯與你干休?”鹿克犀大笑道:“江海天在藏龍堡傷我之仇,我正要在你身上報復呢!嘿,嘿,待到江海天知道,你早已到了京師啦!”鹿克犀正要跑過去抓那布袋,忽見路上有個行人,突然加快了腳步,恰恰比他早到一步,把那布袋先搶到手。

這個行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江海天的第二個徒弟宇文雄。

宇文雄被師母逐出門牆,傷心之極,本來是想遠走他方的。

但他走了幾天,在路上碰到知道他身份的人,告訴他氓山的英雄大會即將在清明召開的消息,問他為什麼不去氓山,卻單獨一人在外面跑?那人還以為他是奉了師母之命,去請什麼客人的。

宇文雄含糊應付過去,那人走後,宇文雄一想:“不錯,我為何不去氓山?說不定師父會趕回來參加英雄大會,我就可以請求師父查明我的冤情了。”於是宇文雄改變主意,折回氓山,無巧不巧,恰恰遇上了這樁事情。

林道軒是在宇文雄被逐之後才到江家的,宇文雄本來不認識他。但他聽得林道軒在布袋中與鹿克犀對罵,聽出了林道軒的身份竟然是他的師弟,又是天理教教主林清的兒子,宇文雄一驚之下,當然要連忙搶救他了。

宇文雄認得鹿克犀,鹿克犀卻不認識他。他見宇文雄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哪裡將他放在眼內,當下一抖鹿角叉,便即上前搶奪布袋。

宇文雄知道鹿克犀的厲害,拼著豁了命,也要保護林道軒,於是使出全副本領,一出手便是大須彌劍式。

大須彌劍式是天山劍法的華所在,宇文雄雖然火候未夠,使出來亦是非同小可。只聽得“當”的一聲,宇文雄的青鋼劍碰開了鹿角叉,劍峰仍然直指過來,招裡套拓,式中套式,劍勢奇幻之極,令人捉摸不透,鹿克犀大吃一驚,連忙一個鷗子翻身,倒縱出三丈開外。

鹿克犀不識大須彌劍式,只覺得這劍法的凌厲,為他平生所僅見,不由得暗暗嘀咕:“這小子不知是什麼人,劍法竟如此高明!”驚魂未定,一退不敢覆上。

宇文雄是在江家練這大須彌劍式治好內傷的,這還是他病後第一次與人正式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功力增進了多少?劍法能不能用?他的青鋼劍給鹿角叉碰上,虎口隱隱發麻。因此鹿克犀固然吃驚,他也不敢乘勝追擊。

宇文雄一來是沒有把握勝得過鹿克犀,二來他又怕鹿克犀在店中的黨羽追出來,他既然搶到了布袋,當然就得趕快離開險地。楊梵那匹御馬系在路旁一棵樹上,恰好就在他的身邊,宇文雄無暇解開布袋,立即縱身上馬,一劍削斷繫馬的繩索,催馬疾馳。

林道軒在布袋之中,本不知道將他搶去的是什麼人。不知底細,當然也就不敢說出情由。宇文雄更不知道在這店中,還有另一個他未曾見過面的師弟李光夏。這麼一來,宇文雄就錯過了與李光夏見面的機會了。

鹿克犀見宇文雄上馬逃跑,這才急急忙忙發出三支短箭,第一支給宇文雄打落,第二、第三支已是落在馬後,轉眼間那匹馬已是跑出了鹿克犀視線之外!

鹿克犀識得這匹坐騎是有大內烙印的御馬,要追也是追不上的了。正在自嘆晦氣,忽聽得楊梵“哎喲”的一聲尖叫,似乎是在店裡受了傷。

原來正當鹿克犀與宇文雄爭奪布袋之時,店內也展開了一場烈的“奪門”之戰。李光夏急著要衝出去搶救林道軒,非得和楊梵拼命不可。

楊梵攔住大門,不許他們出去。李光夏便似一頭小老虎般的向他猛衝。楊梵喝道:“你找死麼?”青竹杖兜頭擊下,杖尖徑刺李光夏的“太陽”本來楊梵是想活捉李光夏的,但此時白刃相接,雙方搏,他沒有把握活捉李光夏,索橫起心腸,再也不顧李光夏的死活。只希望能夠擊倒較弱的李光夏,這才可以從容應付較強的竺清華,以免自己受傷。

竺清華見他招數越來越是狠毒,竟然要把李光夏置之死地,不又驚又怒,急怒之下,不假思索的登時也使出了家傳的殺手絕招。

楊梵那一杖剛剛擊下、只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竺清華的劍尖亦已閃電般的刺到了他的後心。

楊梵委實不弱,在這命呼之際,軀一扭,手執竹杖中央,竟然硬生生的把竹杖反過來,仗尾格劍,杖頭仍然當作判官筆使,刺李光夏的道。

楊梵的內力本來勝於竺、李二人,但這麼一來,他一竹杖分敵兩人,卻就大不夠用了。竺清華力弱,噹的一聲,長劍給他格開,但她用了個“卸”字訣,劍鋒一顫,順勢下削,仍然在楊梵的腳踝劃開了一道傷口。

李光夏是用全身的力氣猛衝過去的:楊梵要點他的道,卻給他一刀磕開。說時遲,那時快,李光夏的第二刀迅猛劈下,楊梵恰在此時腳踝受傷,給李光夏猛力一刀,登時劈倒!

李光夏是連環三刀的招式,第二刀雖然已劈翻了楊梵,但收不住勢,第三刀仍然閃電般的靳下去。竺清華究竟要顧一點表兄妹之誼,急忙出劍架住李光夏的刀,說道:“他已受了傷了,饒了他吧!”李光夏看在竺清華的面份,也不為已甚,“哼”了一聲道:“大少爺,少陪了!”邁開大步,立即跑出茶店。

鹿克犀從路上跑回,和李光夏剛好在茶店門前碰上。鹿克犀又驚又喜,心裡想道:“捉不到林清的兒子,捉到李文成的兒子也很不錯。楊梵這小子是死是活,只好暫且不去管他了。”李光夏曾受過他的欺騙,此時當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管什麼強弱懸殊,大小不敵,鹿克犀攔住他的去路,他揮刀便斫。

鹿克犀哈哈笑道:“好侄兒,還是乖乖的跟叔叔走吧。何必動刀動槍,傷了咱們叔侄的和氣?”李光夏大怒道:“無恥賊,誰是你的侄兒?”鹿克犀用大擒拿手法抓他,李光夏一招“白鶴亮翅”快刀劈他臂時,鹿克犀喝道,“嚇,好快!”變招拿他手腕,李光夏一刀削下,招數亦已變為“倒花、斜切藕”的式於,刀光閃閃,反削鹿克犀的乎腕。

鹿克犀心頭一凜:“一年的工夫,這小子已是遠勝從前了。”急忙縮手,再變抓為戳,驕指點李光夏膝蓋的“環跳”李光夏滴溜溜一轉,順勢便是一招“順水推舟”鹿克犀只得斜身閃開,否則指頭便要給他刀鋒削去。

鹿克犀起初想把他生擒,此時三招一過,知道李光更今非昔比,只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已是不能制伏他了。於是收起好猾的笑容,擺出凶神惡煞的面孔喝道:“好小子,竟敢對叔叔動刀動槍,不給你一點苦頭嚐嚐,你也不知我的厲害!”舉起鹿角叉惡狠狠的戳過去,李光夏畢竟年輕力弱,刀叉一碰,震得虎口發麻,可是他咬牙奮戰,鹿克犀竟也打不落他的短刀。

茶店內的楊梵給李光夏斫了一刀,倒在地上呻,血如注,聽得外面廝殺聲起,爬起來叫道:“好,鹿老大,你快快把這小子殺了,不必有所顧忌!”竺清華留在後頭本來想察看他的傷勢,給他敷上一點金創藥的,見他如此兇狠,不怒道:“楊梵,你真是至死不悟,居然還想殺害我們!看在二姨的份上,我不殺你,但你也休想我救你了!從今之後,你我表旯妹之誼一刀兩斷,是死是活,貴客自理!”竺清華跑出來援助李光夏,來得正是合時。鹿克犀的鹿角叉剛剛叉著李光夏的短刀,叉尖便要刺到他的虎口,竺清華一招“玉女投梭”攻敵之所必救,劍光如練,直指他的咽喉。

鹿克犀只得放開李光夏的刀,回頭招架竺清華的劍。竺清華劍術妙,只吃虧在內力弱些,與李光夏聯手,恰恰和鹿克犀打成平手。

李光夏形勢穩定之後。急忙用目光搜索,既不見那個布袋,也不見林道軒的影子。倘若林道軒已經走了出來,那布袋總還應該留在地上的。李光夏又驚又怒,喝道:“獨角鹿,你把我的林兄弟怎麼樣了?”鹿克犀獰笑道:“姓林這小賊麼?當然是早已落在我們的手上了!你想要他死呢還是要他活呢?你現在馬上放下刀子,叫我一聲叔叔,我可以帶你會見他。否則,哼哼,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他!”鹿克犀把李光夏當作孩子,嚇騙兼施,意動搖他的戰意。

李光夏當然不會受他欺騙,但他卻只道林道軒當真是落在敵人手上,急怒加,喝道,“老賊,我與你拼了!”他的武功本來與鹿克犀相差尚遠,一怒之下,章法更亂,給鹿克犀抓著一個可乘之機,一叉把他的短刀打落,叉尖只要再往前一送,就可以刺入他的心窩。

幸得竺清華身手捷,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慌忙一掌把李光夏推開,右手劍同時出招如電,疾刺鹿克犀脅下的愈氣。這一招又是攻敵之所必救,鹿克犀設法去追擊李光夏,只好把鹿角叉收回招架。

竺清華道:“夏弟,沉住了氣,別相信這廝的鬼活!”李光夏拾起地上的短刀,暗暗叫聲,“慚愧!”又撲上去。

再度鋒,李光夏仍然十分勇猛,但已改了急躁的病,心中想道:“不錯,即使軒弟確已落在敵人手上,我也必須沉住了氣,才能殺敵報仇!”鹿克犀想要動搖李光夏的戰意,不料李光夏戰意更強。鹿克犀在他們聯手夾攻之下,竟然佔不到半點便宜。

竺清華欠缺的是氣力和經驗,但有李光夏的勇猛奮戰,鹿克犀不能全力對付她,氣力方面,已是佔不到多大優勢。鬥到了數十招之後,竺清華越發鎮定,招數也越來越是妙。鹿克犀本來以鹿角叉點見長的,卻反而給竺清華的刺劍法剋制了,鹿克犀身法不如她的輕靈,好幾次險些給她刺著。

不知不覺雙方已鬥了將近百招,正自戰之中,忽聽得楊亢厲聲叫道:“鹿老大,還不快來給我敷藥!”聲音淒厲而又嘶啞,顯然他已是不能抵受,心中也到了死亡的恐怖了。

原來,楊梵起初以為鹿克犀可以很快收拾竺、李二人的,所以要他先殺了李光夏。哪知等了許久,鹿克犀仍然未見進來,只聽得外間金鐵鳴之聲,越來越是震耳。楊梵血不止,身上雖然帶有金創藥,卻不能自敷。到了他到死亡的恐怖之時,當然是要把鹿克犀叫來先救他的命了。他心裡還在害怕竺、李二人不肯放過鹿克犀。

鹿克犀無法取勝,樂得藉此收蓬,應了一聲:“來啦!”便跳出了圈於,奔入茶店。正是:兩小同心挫強敵,只知幫理不幫親。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風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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