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殺忌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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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報寧嘆了口氣，扯著楊么奔向南面，只往大廳裡偷偷一看，便看見張國意被打得臉青鼻腫綁成粽子似的，丟在廳中心，一邊只有一個捧著酒罈猛灌的番僧守著。

張報寧給楊么打了個眼，兩人潛到一邊，低聲商議:“救國意只怕不難，但我們還要去查看那受傷喇嘛所在，要不我們兵分兩路，你帶著國意先走，我去殺喇嘛。”楊么搖搖頭“那喇嘛我一定要親手殺了才成，否則，以後再遇上事，怕還是記不住教訓，害人害已。”張報寧看了楊么一眼，嘆道:“又是這樣，也不知道躲些事，省些心。”楊么一笑“那也得看事來，這種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總是會有遇上的時候，還是早早辦了才是。”看了東面道:“那喇嘛受了傷，總不能也去喝酒，東面是三排舍和幾個獨院，正是喇嘛們就寢之處，我們快去快回。”張報寧點頭，兩人立時向東面竄去，沒料到把幾十間房子全都看了，竟是空無一人。楊么眉頭一皺，斷然道:“我去水閣裡看看，你去救國意先走。”張報寧笑道:“讓那笨蛋小子多受點罪也無妨，只是那喇嘛真是不知死活，這時節還敢不戒酒。

“兩人潛到水閣附近，因著水上只有一座木廊，又有蒙古武士守著，本是極難靠近。偏生喇嘛們玩得熱鬧。帶來地蒙古武士又是在王府裡享受慣了，那裡還肯去巡查，聚在一處喝酒賭錢，膽大的偷了個幾個**出來，圍在一起調笑狎玩，**語不絕於耳。

楊么與張報寧一路過去，倒也開了眼界，楊么只當沒看到，張報寧見得有些離譜，也不敢亂開玩笑。兩人過了木廊。躲到窗口下，慢慢升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原本有間隔的水閣，此時的木隔板全升了起來，五六十個喇嘛，或是赤條條，或是勉強掛著一件衣裳，正和一些女子行樂。

滿屋子燈火通明，將那些喇嘛的醜惡照得分明，看那些女人的裝扮。或是招來的豔，或是搶來的民女，或是勉強笑著逢。或是哭喊著躲避，總是逃不開被嘻笑著圍追上來的喇嘛們按，剝得清光，如白羊一樣，被人上下其手，變著花樣的狎玩。更有甚者，四肢被吊在半空中。幾個喇嘛輪番上進啃咬，行房，已經是氣息奄奄。

楊么便是多了一世地經歷，這樣的場景也是見所未見，頓時嚇得軟在了窗邊，張報寧急忙伸手來扶，也被她杯弓蛇影地趕到了一邊。張報寧急得要跺腳，卻又不敢強行碰她。他自家看了這樣的情景，也是觸目驚心。不奇怪楊么如此，只好冒險到水邊摘了大荷葉捧了一葉水。猛在潑在楊么臉上。楊么驚叫出聲，卻被張報寧掩住嘴。好在女子驚叫聲此起彼伏，也未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楊么回過神來，撲到池邊嘔吐，張報寧急忙扶著她順氣拍背，嘴裡輕聲道:“罷了，我方才看了看，也沒那帶傷的喇嘛裡面，我們在外面隨便抓個蒙古人，問口供罷。”楊么伏在池邊吐了些清水，勉強點了點頭，振作起來，跟著張報寧離開水閣。張報寧去擒蒙古人，楊么毫不留情，一劍刺死守住張國意的喇嘛，背了張國意，跳出南牆躲回了小樓。

待她回到澡房，倪文俊已經醒了過來，雙目神光炯炯，抬眼看了過來，幫著楊么將張國意解開，喂他喝了些水。張國意身上的傷倒也不重，正清洗間，便醒了過來，看見楊么和倪文俊，不由一愣，喃喃叫道:“么姨，倪大哥，是你們救了我麼？

““笨蛋小子，明知道不是對手，還去送死，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此時，張報寧跳了進來，瞪向張國意，張國意看來甚是服他，垂頭喪氣道:”小寧叔，因為下德被抓了，我怕她在喇嘛們手裡吃虧，所以才…”楊么心裡打了一個抖，按捺住不安，正要說話，倒是倪文俊搖頭道:“我聽說那女去練十六天魔舞，若是如此，除非是王府裡的王爺、王子還有極得寵的喇嘛，是不能碰地，尤其是練成前，除了負責調教的嬤嬤們和玄觀，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楊么、張報寧、張國意同時鬆了口氣，張國意受了傷，身心俱疲，此時放下心事，便沉沉睡了過去。

楊么拿了件衣裳給他蓋上，方才向張報寧道:“你可問出什麼了麼？”張報寧苦笑道:“白費我們許多功夫，那喇嘛今回來，因著受累牽動傷勢，已是一命歸西了。

“楊么一呆，也不由吐了口氣，滿臉沉鬱地坐到了一邊，倪文俊自然大喜，卻看到楊么如此神情不由奇怪道:“你怎麼了？

“楊么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一想到我還要在這世上活下去，就覺得辛苦萬分。

“張報寧聽她說這句，哭笑不得，勸道:“待把蒙古人趕出中原，換了漢人坐江山，便好了。”楊么慢慢搖了搖頭，澀聲道:“只怕這漢人折騰起自家的女子來，更是齷齪萬分。”轉念間又想起當初給楊嶽下地圈套，頓時一陣噁心，又是一陣乾嘔，掙扎著猛地撲到池邊撈起一手水，拍在自家臉上，喃喃道:“不能再想了。”說罷，也不理他們，只是窩在一邊出神。

張報寧雖是著急，見她安靜下來也不敢去打攪，只輕聲把事情和倪文俊說了。倪文俊睨了楊么一眼，道:“果真是個女子，遇上這點事便成了這樣，若是看不慣，一把火全燒了，才是乾淨。”張報寧呆道:“那裡面可還有搶來的女子和**…”

“她們被這般折騰，怕是難活得過今晚，便是活過了今晚，也怕活不過明晚，我們無力救她們，早早送她們上路才是正經。”倪文俊冷著臉道。

楊么聽得此話，猛地醒過神來，回頭瞪向倪文俊:“你若是再如此輕賤女子命，我便和你絕！”說罷，轉過身去。

倪文俊素來吃軟不吃硬，頓時大怒，跳起來要反相譏，突地看到腳邊楊么給他準備的藥材，又瞟到楊么身子縮成團，到了嘴邊的怒罵不由化作一聲長嘆，道:“你這樣心慈手軟，將來總要吃虧的。”說罷，取了藥材，穿窗而去，只留下一句:”我過蘄州去了，你們也早點走吧。”張報寧苦笑著看著倪文俊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楊么，暗歎這煞神沒有發怒已經是極給面子了。

張報寧原想靠過去安楊么，又怕驚了她，便也息了心，閉目養神，三人都是累了一夜，休息了半後，張報寧帶著張國意去武昌與楊嶽會合，商量救楊下德。因著楊么受了驚，時時呆怔，張報寧死活不讓她去，此時楊雄與楊相已是尋了過來，正好把楊么接回家中，幾人就此別過。

楊家與朱家人聽說了此事，皆是驚懼，不約而同把楊么送入了朱府，深深安置在竹韻齋裡，生怕被蒙古人和喇嘛們發現。

過了兩月，天氣熱了起來，楊么的痴病方才好了起來，因著聽濤館清涼，便泡在水邊，不過是彈琴練劍，其它地功課俱都停了。

如此又過了三四個月，楊么的神終於振奮了起來，庭那邊也傳來的消息，因著玄觀使力，楊下德有驚無險地從威順王府全身而退，和楊嶽、張報寧、張國意等人回到了水寨。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鬆了口氣，便是雲姨也念了聲“阿彌陀佛”準備二去城北的開福寺上香還願。楊么在家中守了快半年，聽她一勸，便也同意一起出去散散心，於是乎，香車寶馬，侍婢僕婦，總管家丁，林林總總幾十來人，二一早，便向城北迤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