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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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遇到她是在第二年的夏天，但顧忍寧肯她沒有出現。

那天是舅父的生，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們紛紛攜家眷前來祝壽，幾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官家少爺們無意間發現了他的存在，見他怎麼都不肯出小院子，就暗中約定好引他出來。

他們抓了老貓，準備把牠丟到火堆裡燒死，他憤怒地衝了出來，卻被一幫男孩子捉了個正著。

他們丟下貓，把他按在地上，開始研究起他來。

“哇，他是男的是女的啊？”

“誰知道呀，不如看看他有沒有小雞雞！”

“好啊，來，脫他褲子！”顧忍被幾個男孩壓著，嘴巴也被捂著，還解下他的帶綁在他手腕上，就要扯他的褲子。

老貓力竭聲嘶地叫著，他死命地又踢又蹬，卻怎麼也掙脫不了箝制，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稚的聲音，似乎還刻意地揚高了嗓門。

“咦？景老夫人，您怎麼上這來了？是不是看這裡花開得正好，才把您引來的？不如往那裡瞧瞧那棵木繡球去？”男孩子們聞言頭皮一麻，景老夫人？該不會是那個情剛嚴，在京裡的眾多女眷中以從來不私親、不偏故，一板一眼，嚴厲的要命的老太婆吧？她怎麼哪不好逛，逛到這兒來了？

欺負人的男孩們一鬨而散，剩下他被帶綁著，掙扎著要站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朝他跑來。

“快！”七手八腳地解了他腕上的帶，抱起老貓，拉著他便跑。

直到跑進院中，“砰”地關上門，顧忍才發現，原來是她救了自己。

她似乎又長高了些，穿著一身月白繡花錦衣羅裙，纖如束，以水藍絲帶輕綰著，恬靜可人，雙眸猶如一泓清水，真是令人驚豔。

他在她面前丟了臉，一時又羞又愧，可又總是悄悄地偷瞄她，完全無法從她臉上移開視線。

後來他明白了，書中所說的明議動人、灼灼其華，在她身上不外如是。

“嗨。”她蹲著身子，逗著受了驚嚇的老貓，“沒事啦，別怕，以後見著惡人，如果打不過惹不起，就一定要記得躲遠些，知道嗎？”他緊抿著，垂著頭，滿臉通紅。

從這天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歲月轉，他慢慢地長大，相貌越來越出眾，漸漸地引起了王府中人的注意。

首先，他的孃親越發恨他，也許是他的成長代表了她的年華逝去，也許是他的相貌令她想起了過去。

直到有一天她喝醉了，他才驚覺，原來他不是顧頤的兒子，他是孃親年輕時偷食果的產物。

而顧頤，與孃親沒有夫之實，卻總在他舅父的下承歡，他的另一個身分是西平王的男寵。

他真想仰天長笑，難怪孃親與府裡圈養的戲子有染。

接著表姐厲瑤仙的目光開始久久地落在他身上，她開始想方設法地對他好，甚至說服西平王，讓他跟自己一塊兒上學堂唸書，也請了武師開始教他習武。

她開始甜甜地叫他弟弟、叫他忍之，如果厲瑤光膽敢欺負他，就一定會被她整得更慘。於是厲瑤光憤然拿老貓出氣。

老貓的屍體被他埋在了小院子旁邊的草叢裡，當年，那個小姑娘在這裡將牠抱起，那種溫暖，應該是老貓最為眷戀的吧！

厲瑤光被其姐打得很慘，之後再不敢招惹他，因為她知道姐姐在男面前，對自己有麼多心狠。

他淡淡地瞥一眼身邊容光煥發，滿眼閃現愛戀的妙齡少女，黑眸深不見底，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

蟄伏於盛夏，藏華於當。他懂得這句話的含義，所以他不急。

當然，跟厲瑤仙待在一塊兒的唯一好處就是，他聽到了關於景家大小姐的不少事情。冷木頭、無趣、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