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突然間，靜默的空氣充斥著整個空間。二十二年後的這一天，他們之間竟然湧現出尷尬和陌生。難道，他們的緣分真的走到頭了？

不能讓氣氛就這樣凝固下去，他覺得有責任找出點話題“你…你累不累？”搖搖頭，她甚至連開口都吝嗇於給他。

“他有沒有哪裡對你不好？”他上前一步想要問個清楚，她卻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集中心神從包裡找出鑰匙。一邊找她一邊說著:“駱醫生對我好的。”在她的覺裡，同事之間結伴出遊，無所謂好與不好。

知道駱上天對她好的，他似乎再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了。望著她的背影，他靜靜地開口:“你要和他好好相處，知道嗎？”轉過身，他向對面自己的家門走去，也準備進屋了。

打開門，她向屋裡走去，身子進了房間，那張粉嘟嘟的臉卻從門縫裡了出來。凝神望著他的一舉一動，她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終於吐出那句話:“你要好好對待燕脂，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也是…也是合適的海太太人選。”等他回過頭，向她的方向看回去的時候，門已然合上。他一直看、一直看，就是沒有看到那扇門再次向他敞開。它緊緊地闔著，連一絲半縷的期望也不留給他。

難道他們之間的那扇大門就這樣關閉了？或許，那扇門早已關閉，只是門裡的人與門外的人手中都握著那把鑰匙，卻又打不開心裡的門。

*******

“落星…落星你不要怕，咱們聽醫生叔叔的話，你跟醫生叔叔去打針。等你打完這一針，你的病就會好了，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正處於童年時期的小海滄哄著身邊的小小樊落星，可無論他怎麼哄，她總是一直哭一直哭，嘴裡還嚷著:“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我不喜歡醫生叔叔，我不要跟他去打針…嗚嗚…”

“不哭不哭！”海滄用自己的袖口為落星抹著眼淚，嘴裡還不停地發出諾言“沒關係的，有滄保護落星，誰也不能欺負你。”落星淚眼隙隴地緊瞅著海滄，一隻小手擦著鼻涕，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抓住他“滄…滄你不能丟下落星！你要保護落星…嗚嗚…嗚嗚…”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衣服的醫生叔叔從門口走了進來，他還戴著一個很大很大的白口罩，看起來是陰森又恐怖。落星掙扎得更厲害了，她躲到海滄的身後怎麼也不肯出來。

醫生叔叔摘下了口罩，那張臉…那張臉竟然是…駱上天？！

他伸出手將小小的落星從海滄的身後抓了出來，像扛沙包一樣扛在了肩頭，不理會落星的抗拒，他大踏步地向門外走去，走向那無邊的黑暗深處。

“滄…滄救我！救我…”落星悽慘的求救聲不斷地向海滄襲來，他想去救她，他想將她從駱上天的身邊搶回來，他的腳剛邁出去一步，一股巨大的牽制力量絆住了他。轉過頭，他看見了…柳燕脂！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腳，說什麼也不准他去救落星，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落裡被駱上逃詎入無邊的漩渦，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殺了自己。

落星的痛呼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不停地敲打著他的神經“不…不要…落星！”海滄猛地從上坐了起來…原來是噩夢一場！

自從那次安排落星和駱上天來個週末約會之後，他就總是心神不寧，現在更是做了這樣一個噩夢。望著窗外黎明的彩，海滄著頻頻疼痛的太陽，長吁一聲。幸好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啊！若它變成現實，他又該如何？

不行！他不能讓這種不祥之夢變成現實，他要找駱上天好好談談，他要在落星受傷害之前就將一切解決完畢。

可是，駱上天會給落星帶來什麼傷害呢？人家可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落星的如意郎君，而他心頭那隱隱的不安真的是因為駱上天嗎？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和駱上天談談為好。說做就做！下了，他梳洗換衣，邊吃早餐邊看報紙，就等落星收拾好一切，兩個人一起去醫院了。

他左等落星也不出來，右等落星也沒動靜。眼看上班的時間就快到了，她依然沒有從東施公寓那扇大門裡走出來。

“不知道她又在磨蹭些什麼呢？”他翻了一個白眼，按下了對面東施公寓的門鈴。

門打了開來，出的是暖那張醜醜的臉，她這幾天都在家裡忙著做頭骨復原的工作。看見海滄，她沒有太多的驚訝，隨口說了一句:“你找誰，‘老母雞’？霽華去公司，落星去醫院，家裡就我一人。”

“她去醫院了？”海滄沒想到每天早上磨磨蹭蹭的落星今天已經去了醫院“她什麼時候走的？”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她已經走了十幾分鍾了，再過會兒恐怕都到醫院了。”匆忙轉過身，海滄急著往醫院趕。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去醫院，甚至連一個招呼都不打？甩甩頭，他想甩掉那一頭的紛擾。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先見到她比較重要。

“你就是見到她又能怎樣？”暖的聲音讓他的腳步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對上她的眼，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是已經有個女朋友叫什麼…什麼柳燕脂了嘛！你有了愛人，遲早會有自己的子、自己的家庭，難道你以後也天天送落星上下班嗎？還有啊，你結了婚就不能住在我們對門了，就算依然住在這裡，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照顧落星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叫你‘老母雞’了，免得你太太聽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依我看，落星她趁早習慣這種生活也沒什麼不對啊。”暖雙手環地凝視著他，她希望自己的話能讓海滄有所頓悟。至於這頓悟是好是壞，就全憑天意海滄沉著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照顧落星…這是我對她的承諾。”暖淡淡地笑了起來“你對她的承諾？你確定人家一定希望你實現這個承諾嗎？我說的這個‘人家’不是指落星，而是指落星未來的另一半。”她的話一出口，海滄的心“噔”的一下落了空。暖的話說到了他的痛處，她沒有說錯。後等落星有了自己的未來，有了自己的另一半，他還能像今天這樣照顧她嗎？那個男人能允許嗎？

“滄…”暖從身後叫住了他。

回頭望著她，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應的能力。

揚起一個如沐暖的笑容，她視著他“放手、牽手只差一個字，選擇權在你手中。”話已至此，未來如何只能靜觀其變。

*******

“狗狗，滄有女朋友了。”午休時分，蹲在醫院的狗屋跟前，樊落星對著幾條打著瞌睡的老狗說起話來。

“她叫柳燕脂，是滄的中學同學。看得出來，滄喜歡她的。本來嘛！兩個人在—起六年，之後又讀同一所大學，雖然不同專業，但彼此之間一直保持非常好的關係。這樣的兩個人若是不能走到一起，也實在是太可惜了。”話雖是這麼說，但她和滄之間入了一個柳燕脂，好像所有的一切就都發生了本的變化。

“從今以後，我就不能跟滄再像以前那樣了。他有了女朋友，他的車要用來接送女朋友，我不能再坐他的車了，我要自己上班、下班。要是發生什麼事，我也不能老是麻煩他，我得自己去解決。以後回老家，我也得一個人回去，說不定下次回家的時候，滄就會把燕脂帶回去了，我也算是把海媽媽代的任務給完成了。”拿出帶來的狗食，落星一一地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