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師徒戲說長壽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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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清單列出來了，你過過目。”次一早，阿海就拿著清單來廚房找她，顏妍正在看莫虎他們做早點，現在小十已經能獨自做些簡單的早點、葉蓮李小蓉則負責熬粥，基本上不用她親自動手。

“辛苦了。”顏妍接過清單坐到窗邊的空桌邊，展開清單，阿海已細心的在上面注好了售價。

八個冷菜:五香大蝦（十文）、鹽水裡脊（十文）、紅油鴨子（十文）、桂花醬雞（十文）、玉掌獻壽（十文）、百花鴨舌（十文）、什香菜（六文）、暇油黃瓜（六文）；八個熱菜:紅油百葉金腿燒圓魚（十文）、桃仁山雞丁（十文）、蟹雙筍絲（十文）、松樹猴頭蘑（六文）、墨魚羹（十文）、荷葉雞（十文）、油燜草菇（六文）、明珠豆腐（六文）；八甜品:餞拼裝一盤（五文），重陽糕（五文）、蓮子糕（五文）、豌豆黃（五文）、長捲（五文）‮花菊‬佛手酥（五文）、紅豆花生糕（五文）、百果糕（五文）；一甜湯:紅棗銀耳蓮子羹（八文）。一水果拼盤（五文），另外還要百壽桃（十文）、長壽麵（十文），一共二百一十三文。

“二百一十三文，給算個八成吧。”顏妍看完清單還給阿海。

“八成？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阿海吃驚的提醒道，掐著手指算了一下，不由覺得一陣疼，“一桌就讓去了四十二文多，十桌就是四十兩二文，這縣太爺不可能只擺十桌吧，這…這…”

“就當是給老夫人的賀禮吧，一桌是一百七十一文，圖個吉利，算個一百六十八文吧。”

“啊？還讓？”阿海張口結舌，沒見像她這樣做生意的，怎麼淨做虧本生意啊？

“掌櫃的，這也太多了，我估摸著，這縣太爺的母親過生，沒個一百桌，也有八十吧，我們這樣讓的太多了，賺不了幾個錢啊，不如，就算個九成？一桌一百九十一文。”

“九成？”顏妍想想阿海的話也有道理，“那好吧，一桌算一百八十八文吧，你拿著清單跑一趟，找師爺商量一下，問一下要開多少桌，我們也好置辦食材，水果酒的事暫且不用提，到時候再說。”

“是，我這就去辦。”阿海收起清單出去了，忙過了中午，阿海才從衙門回來，直接找到顏妍回報商議後的結果，將手裡的一個布袋子給她。

“怎麼樣？”

“師爺說了，要開一百桌，縣太爺雖然只管著長安縣衙，不過平和朝中的大人們關係相當好，這次來的達官貴人不會少，這是一千兩訂金，另外，清單給老夫人過了目，她很滿意，也沒做什麼改動。”阿海如實回稟。

“呼，那就這麼辦著，食材置辦不用急著一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除了那幾家經常送食材的，還要再找些價格便宜東西又好的賣家，你親自帶人驗收，一定要新鮮的。”顏妍接過布袋也沒打開查看，“你先去吃飯吧，有什麼事下午再說。”將銀子鎖好才回到廚房，中午最忙的時候剛剛過去，現在也沒多少客人上門，葉蓮等人正忙著收拾那些殘渣碎菜，忙著清洗案板廚具。

“掌櫃的，怎麼不休息一下？”葉蓮見她這時候進來，有些奇怪，平這時候她不是回房休息便是坐在大廳裡喝茶，今天怎麼例外了。

“沒什麼，縣太爺的清單上列了許多新菜，很久沒做了，想趁著現在有空練練手。”

“師傅，要做什麼新菜？”莫虎一聽她要練新菜，兩眼直冒光，興奮的湊到跟前。

“做長壽麵。”顏妍並不是個藏私的，見到他的興奮勁反而覺得很欣，再說把他們教會了自己也能輕鬆些，不然到時候一百桌的菜餚靠她一個人做，豈不是要把她累死。

“長壽麵？那有什麼好練的，我早會了。”莫虎一聽不由洩氣，對於從小學習麵點的他來說，長壽麵那是手到擒來。

“掌櫃的，我能不能學？”小十怯怯的問著，怕顏妍會拒絕，表情十分小心翼翼。

“當然能。”顏妍微微一笑，“莫虎，既然你會做，那我們就來切磋一下吧，看誰做的比較好，到時候就選誰的上桌。”

“呃，師傅，你這是故意寒磣我，我哪裡是你的對手？”莫虎訕訕的笑著，眼珠子亂轉有些躍躍試的覺。

“好好的，拍我馬幹嘛？”

“哪有拍馬，我說的是實話，我可沒信心贏師傅你。”

“謙虛是好事，可是過分謙虛了便是虛偽，你可別做虛偽的人哦。”顏妍被他的擠眉眼搞得哭笑不得。

“嘿嘿。”莫虎搔著頭陪著笑臉。

“還笑呢，快去準備麵粉，好好做你最拿手，若是比我做的好，壽宴那天的長壽麵就由你負責。”顏妍故意板著臉，眼底的笑意卻洩了她的好心情。

“是。小十，快來幫忙。”莫虎高興的拉著小十去廚房外屋取麵粉，很快就回來了，“師傅，麵粉拿來了。”

“嗯，洗洗手開始吧。”顏妍繫好圍裙在木盆裡倒了些水洗手。

“好嘞。”

“師傅，怎麼把我忘了？”莫龍氣噓噓的跑了進來。

“你那裡不忙嗎？”

“不忙，今天的糕點備…備得多的。”

“那好，你也來吧。”顏妍並沒有立即動手和麵，而是站在一邊注意起龍虎兄弟的手法來，不得不說，他們兄弟不愧是學麵點出身的，無論力度、手法還是架式都相當的不錯，莫龍沉穩，莫虎則多了些花樣，很快兩人便將面和成了團。

“好了，師傅。”莫龍輕輕拍著手上的麵粉。

“咦？師傅，你的面呢？”莫虎將他和的面砸在木盆中才發現顏妍還沒動手，不由奇怪的問。

“馬上和。”顏妍等他們都停手了才動手和麵，並不僅僅是想看他們怎麼和的面，最主要的是想讓他們有時間看到她的做法，省得一會兒還要多作解釋，至於他們能不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同，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悟了。

小十殷勤的遞過一個乾淨的木盆，顏妍取了兩碗麵粉，在裡面打了個雞蛋，放了些食鹽，用清水慢慢和起面來，她的手法基本上和龍虎兄弟沒多少區別，只不過多了些雞蛋、食鹽，還有就是她是順著一個方向和的面，而龍虎兄弟則沒有固定的方向。

“說說，和出的面要怎麼樣才能做出連而不斷的麵條？”見莫虎意猶未盡的樣子，顏妍隨口問道，有意讓他顯擺一下。

“要乾溼合適，柔韌又有勁。”

“好了，一柱香後就可以了。”顏妍雙手靈活的動麵糰，最後在和好的麵糰上抹了些油，徑自去洗手，“你說的沒錯，不過要想讓面更加柔韌有勁還得靠手上的功夫，小十。”

“啊？”小十正聽得入，聽到她忽然叫他一時回不過神來。

“你說說剛才我和他們和麵時有什麼不同。”

“嗯…你比他們多放了雞蛋和鹽。”小十想了想說道。

“還有呢？”

“還有…哦，對了，你和麵時的方向都是一樣的。”小十眼前一亮想起一個細節來，“不過這個有什麼說法嗎？”

“當然，這樣出的面，會更加的柔韌有勁。”看著他們有所了悟的樣子，顏妍微微一笑，“等一柱香後，將這些麵糰撮成小指大小的麵條，一圈圈盤在裝滿油的大盤子裡以免面粘成一團，最為複雜的就是下鍋這一步，等到鍋中水燒到沸滾，左手從油盆裡出盤好的麵條，大拇指、食指把關，右手輕輕出，把這小指頭大小的麵條再拉伸延展到細長細長的，手既要靈活又要穩，麵條才能均勻細滑，連而不斷，當然這點是很不容易做到，這粘了油的麵條本來就滑膩，不好把拿，還要拉伸，用力扔向大鍋，這就要考驗你們的工夫了。”幾人聽得暈頭轉向，就連龍虎兄弟也實在是想像不出那是個什麼場景，更別提小十了，不過等一柱香過後，顏妍吩咐葉蓮燒水，自己動手盤面條時，他們才明白她說的是怎麼回事，只見她雙手翩飛翻抖間，小指的麵條穩穩的盤在了倒了香油的大碗裡，隨著麵條不斷盤入，原本五分滿的香油漸漸漫到碗沿，麵條彷彿變幻成龍蛇潛游在透清的油裡，儀態萬千，煞是好看，幾人一時間不由看愣了眼。

沒一會兒，水已燒沸，就像顏妍所說的，她用左手大拇指、食指捏起油中的麵條，右手不斷拉伸著麵條直到細如髮絲般才甩入水中。

“這煮麵條要記住三點。”顏妍也不管他們是否知道這些，自顧自的說起煮麵條的要點來，“第一，水要寬，也就是煮麵條的水必須多，最好是麵條的兩倍，這樣麵條有伸展的空間，而不致相互粘結；第二，水要開，水未開下麵條，會使麵條的口減低，成為糊狀的爛面，清度就不足了，第三，要按不同質地的麵條的量添水，例如寬面、拉麵，屬於不易煮的面，為使它達到而不爛的口，在麵條煮開後加一碗水，像煮餃子那樣，一般一次即可，小十，可記清楚了？”

“記清楚了。”小十眼睛亮閃閃的，盯著她的動作眨也不眨。

“掌櫃的。”阿貴匆匆從外面進來。

“怎麼了？”顏妍剛好將麵條拉好甩入鍋中。

“上次那對乞丐又來了。”阿貴用衣袖擦拭著額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