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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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劇雨般落在古如雨身體上,古如雨就算是鋼筋鐵骨,眼看也活不成了。
古如雨顯然也沒有打算活下去,可是,他的身子一半在轎外,一半住轎門,夏姥姥等人也無法知道白玉蓮是死是活?
正呼叱紛亂間,一溜火光,從林梢沖天而起,路上傳來了急劇的馬蹄聲…
不知是誰失聲驚呼道:“威寧侯府的黑騎衛隊白蓮宮門下都駭然變。
夏姥姥沉聲道:“香奴驅蛇斷後,兩名侍女也顧不得白玉蓮的傷勢轎一齊抬走,飛步便走。大家快走…”香奴急忙舉起召聚蛇群的竹笛,可是,還未等到她開始吹響竹笛,勁風突至,手背上已中了六七枚松針,一聲悶哼,竹笛脫手落地,兩條人影掠空而下,正好攔住了退路。
金克用大笑道:“各位不用走了,好不容易才聚首晤面,一切恩恩怨怨,趁今夜都作個了結吧!”白蓮官的人見鐵羽也跟金克用在一起,不由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夏姥姥戳指著金克用,切齒道:“姓金的好陰險!”金克用得意地笑道:“白玉蓮滿口虛情假意,一心卻想利用鐵老弟跟侯府的淵源,圖謀藏寶秘圖,這種行徑,好像並不怎麼光明磊落。”夏姥姥怒叱道:“你且慢得意,縱然投有太行藏寶,今後白蓮官也饒不了你。”金克用冷哼兩聲,道麼白蓮宮了。”只這幾句話工夫,威寧侯府的黑騎隊已經蜂擁而至,將三岔路口團團圍住。
但,這些被號召前來的黑騎衛隊,卻並不只是由安達率領的區區七八騎,而是侯府中全部黑騎隊,共約三十餘人。
為首領隊的,也不是安達隊長,而是當今的威寧侯花翎和郡主花貞貞兄妹倆,非僅如此,隨行另有兩匹馬上,還押著兩個人,一個是崑崙奴奇哥,一個是麒麟山莊的總管吳濤。
這情形,不但白蓮宮門下驚愕失措,連金克用也吃了一驚,忙詫異地問道:“鐵老弟,這是怎麼一回事?”鐵羽平靜的笑了笑,道:“沒有什麼,趁今夜機會,大家把恩恩怨怨作個了結而已。”金克用聽了,不遍體冷汗。黑騎衛隊都是威寧侯府中
選的武士,每一個人,都受過極嚴格的訓練,騎術,刀法,武功,都足以媲美江湖的一
高手。
三十餘騎展開,勢若長蛇,將白蓮宮的人圍在核心,三十多柄明晃晃的斬馬刀全部出鞘,刀鋒上的寒光,在黑暗中運聚成一匝森冷懾人的光華。
白蓮宮門下也已亮出兵刃,護衛在軟轎四周,古如雨的屍體仍然堵在軟轎門口,轎中的白玉蓮仍然不聞聲息,古如雨那兩柄匕首,可能已刺穿了她的
腹,但誰也無法確定她現在是死是活。
鐵羽喝道:“亮火炬!”三十餘支火手應聲點燃路口頓時亮如白,白蓮宮門下不由自主便向軟轎走近,以防隨時可能發生血戰。
鐵羽的臉卻仍然很平靜,向夏姥姥擺了擺手道:“不要怕,先看看她的傷勢如何。”夏姥姥橫拐擋住軟轎前不動,似乎擔心自己一旦轉身,四周黑騎衛隊會突起發難。
鐵羽微微一笑道:“姥姥放心吧絕不會對她暗下毒手的。”夏姥姥哼了一聲,道:“鐵相公,你若還有一份夫之情,剛才就不該任由姓金的派人行刺,咱們姑娘為了你不辭千里跋涉,更忍痛送回嫡親骨
,真可說是仁至義盡,想不到你卻這樣狠心絕情…”鐵羽笑道:“好,這些話留著等一會再說吧,現在先看看她的傷勢,別耽誤了救治的時間。”夏姥姥向郭石頭使了個眼
,示意他把守軟轎正前方,自己才
了柺杖,轉身去看白玉蓮,拖開古如雨的屍體,只見白玉蓮身上一片殷紅,氣若游絲。
兩柄匕首,一柄刺中轎內椅背,另一柄卻端端正正在心窩上,白玉蓮雙手緊緊掩著
口傷處,臉
巳變成一張白紙,人雖未死,看來傷中要害,八成是活不成了。
夏姥姥心頭一酸,哽聲道:“姑娘”淚水奪眶而出。
白玉蓮的嘴動一下,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姥姥,不要哭,把轎篷拆去,讓我趁這最後一口氣在,跟相公說幾句話-夏姥姥含淚道:“姑娘,咱們得快些離開這兒,你治傷要緊,跟這種薄情寡義的人,還有什麼可說…。”
“不!姥姥。”白玉蓮息著道:“我和他總是夫
一場,有幾句話,我必須說出來,否則,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夏姥姥不忍再拒絕,只得一邊哭,一邊動手拆去轎篷。
有轎篷遮住,大家只能從夏姥姥的哭聲,猜想白玉蓮傷得不輕,等到轎篷拆去,目睹實情,在場的人都不暗暗吃驚,只有一個人心裡竊喜,那就是金克用。
花貞貞急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道:“鐵大哥,什麼話也別說了,她傷勢太重,趕快帶她回府裡救治要緊。”鐵羽還沒開口,金克用搶著道:“郡主別上她的當,她一身武功不弱,不可能這樣輕易就被刺中,那傷勢八成是裝出來的…”花貞貞喝道:“都是你用這種暗箭傷人的手段,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臉在這裡胡說八道。”一面回頭對安達道:“吩咐收刀擻圍搭載軟轎…”
“且慢!”花翎住聲道:“白玉蓮被劍穿口,只怕已難救治了,不如趁她尚未斷氣之前,先聽聽她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花貞貞不悅道:“還有什麼比教人更重要?只要有一息尚存,就不應該放棄救治。”花翎道:“我的意思不是不願救她,我是怕徒勞無功,反而耽誤了你的大事。”花貞貞道:“除了救人,我沒有什麼事怕被耽誤,你不幫忙請站到一邊去,別在這兒礙事。”叱退了花翎,立命安達騰出兩匹坐騎,
將軟轎搭上馬背,載送回府。
夏姥姥卻不同意,欠身道:“郡主的盛意濃情,,但咱們姑娘傷勢大重,恐怕不堪忍受快馬奔馳,有意
咱們姑娘這個朋友,就請率領貴府人馬撤圈,離開此地。”花貞貞遭:“寓這兒最近的就是威寧侯府,難道你們還有另外更好的治傷地方?
夏姥姥道:“救治傷勢,那是咱們白蓮宮門下的責任,不勞郡主費心。”花貞貞誠摯地道:“老婆婆,請你相信我,我想帶你們同回侯府,絕沒有惡意。”夏姥姥道:“老婆於很相信郡主,但是…但是…”軟轎上的白玉蓮突然大聲道:“姥姥,不要再說了,我既不想離開此地,也不去威寧侯府,我已經命在頃刻,難道你還不肯讓我把心裡的話吐
出來?”她說這些話,彷彿已盡了全身力量,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姥姥不敢再辯,默默然低頭不語。
花貞貞也覺不忍,輕嘆道:“好吧,儘管說出來,我們不勉強你就是了。”白玉蓮了好一會,才斷斷續續地道:走近一些,聽我最後幾句肺腑之言。”鐵羽慢慢向前走了幾步,道:“你說吧,我在聽著。”他立身處距軟轎約有兩丈,此時行近了些,但相距仍在一丈以外。
白玉蓮眼中滿是企盼之,無力地望著他,嘴角浮現出一抹淒涼的苦笑,緩緩道:“相公,你我總算是夫
一
,你就真的這樣恨我,連靠近一些也不願意?”鐵羽道:“這不是已經寓得很近了?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見。”白玉蓮悽然道:“我已經是將死的人,幾句話猶未可知,就算我最後求你這一次嗇不允?能否說完心裡這難道你也這樣吝嗇。”鐵羽只得又向前走了四五步,道:“現在你可說了。”白玉蓮點點頭,道:“相公,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過去的恩恩怨怨,都如過眼雲煙,不用再提,在我臨死前,有兩件事必須向你表白,否則死難瞑目。”鐵羽道:“你有話儘可直接了當的說,用不著費力氣講這些客套話。”白玉蓮道:“並非我圖作虛套說的話,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鐵羽道:“好,我相信。”白玉蓮又
息了一陣,才道:“第一件,請你相信我,無論我用的手段對與不對,我的確是想將太行藏寶地圖送給你,這是真心話,也是我對當年的年幼無知略作補償,現在總算苦心尚未白費…”說著,腳出右手,從座椅上取出了三份地圖,興奮地接道:“四份地圖,已得其三,另外一份在花翎侯爺手中,也等於是你的了,我死了之後,你可以獲寶藏,娶嬌
,從此富甲一方,縱情享受人生,再有威寧侯府和白蓮官門下為後援,進可逐鹿中原,退可雄峙一方,無異天下武林第一人。”鐵羽淡淡一笑,道:“謝謝你想得如此周到,怕只怕我投有那份福氣。”白玉蓮道:“你是有福氣的人,只怨我福薄,無法分享那種好
子,但是,能看到貞貞妹子跟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絕無絲毫忌妒,只有替你們高興,為你們祝福。”鐵羽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似乎是不願為這件事分辯,又好椽是欣然接受了白玉蓮的祝頌。
花貞貞雖站在較遠的地方,這邊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低頭含羞,心裡對白玉蓮充滿了。
白玉蓮忽然長嘆了一口氣,道:“太行藏寶圖是我的第一個心願,總算已經達成,另外一樁心願,希望你能答應一個要求。”鐵羽道:“你說吧。”白玉蓮道:“相公,你一定要相信,小薇的確是你的親骨,我死之後,希望你們要好好待他,並且希望你不要使白蓮宮瓦解,等小薇再大些,就讓她做白蓮宮第二代主人,這也算是我這做母親留給她一點基業,相公,求你一定要成全我這樁心願。”鐵羽沉
了一下,說道:“白蓮官的事也不想過問,但,關於小薇的身世…”白玉蓮沒等他說完,便搶著道:“這些事姥姥最清楚,白蓮宮的存廢,她也會安排。
相公,你我今生無緣,但願來世為夫,你心裡還恨我嗎?”鐵羽聳聳肩,道:“人死恨消,何況你我夫
一場。”白玉蓮臉上閃過一絲
之
,點點頭,道:“不錯,人死恨消,所以我也不想再對金克用報復了,只是,姓金的老
巨猾,居心叵測,希望相公要多加提防。”鐵羽淡淡一笑,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