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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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妃住在怡然宮,坐落於碧波湖畔,清幽寧靜,湖光水,正是風光最為秀麗之處。自從上次受驚,張德妃便一直臥病在,不過一個夏天之後,身體已經開始康復,拓跋玉到了院子裡,卻發現張德妃正坐在樹下自己和自己下棋,女官們則站在一邊守著。

看到拓跋玉,張德妃微笑起來:“回來了?”

“是,給母妃請安。”拓跋玉行禮,張德妃立刻將他扶了起來。

拓跋玉看了一眼棋盤上被大片黑棋子包圍著的白棋,微微笑道:“母妃真有興致,若要下棋,怎麼不找其他人陪?”張德妃笑了笑,別有深意的看了兒子一眼,悠然道:“現在宮裡的人都往蓮妃那裡走,陛下都已經數月不曾上門,更何況其他人呢?”拓跋玉看了一眼母親,德妃紅潤的面頰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帶了一絲試探。他苦笑道:“瞞不過母妃。”張德妃嘆了口氣,道:“周大壽是你送進宮的,你還給你母妃送了個對手來,也罷,只要對你有好處,母妃的那點寵愛又算得了什麼呢?”說完了,又仔細看了一眼棋盤,狀似不經意問道:“據說你不想娶正妃,還把你舅舅都給駁了回去?”

“不錯。”拓跋玉神淡然,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問。

“為什麼?”張德妃轉頭瞥他一眼,目光之中似有冷意。拓跋玉心頭暗歎,終於還是來了:“現在朝中是多事之秋,立妃之事可暫緩幾年。”張德妃眉頭一皺,“還幾年?你都多大了,至今還沒有子嗣!你這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到現在還說什麼暫緩!”

“三哥不也一樣——”

“他不同!他沒有高貴的身份也沒有母親扶持,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跟他能一樣嗎?”張德妃呵斥道。

拓跋真其實這兩年已經訂了一門親事,還是皇帝親自賜婚,便是應國公的嫡女,然而這位小姐還未過門便已經香消玉殞,拓跋真“傷心”之餘,婚事反而一年拖過一年了。只有拓跋玉最明白,應國公這樣的門第,若非皇帝賜婚,拓跋真是瞧不上的,這位應家小姐原本身體康健,好端端的卻突然得了急病就這麼死了,實在是讓人懷疑。但這話向張德妃說,卻是不管用的。

這兩年,謀臣們也勸他早立正妃,他們的話他都可以駁斥,可是對面是他的親生母親,縱然心裡不情願,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站著,聆聽教誨。當然,聽著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他是絕對不會娶別人的!

“你還在想著那個李未央?”張德妃不動聲。拓跋玉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又緩緩吐出一句驚雷:“我早已說過,若是母妃不同意我娶她,我便終身不娶正妃!”這不是陳述句,而是肯定句。張德妃淡然的臉終於變了,然怒道:“你是真的被狐狸住了心竅嗎?!”拓跋玉跪倒在地,認真道:“我早已說過,她不但值得我愛,更值得我敬重,若非是她,我本沒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更加沒法子抗衡太子和拓跋真!今後我也一樣需要她,請母妃恩准!”他早已向張德妃敘述過無數次,李未央不僅是個閨閣千金,還是一個厲害的謀士,可是張德妃卻不肯聽他的解釋。

張德妃凝視著兒子的眼睛,看到那裡藏著毫無退讓之意的執著,暗自嘆息一聲:“你還是執不悟——我早已說過,你心裡愛誰也好,有沒有深厚的背景也無妨,大不了封個側妃也就罷了,但是你非要讓她做正妃…”她嚴肅的盯著拓跋玉漆黑的雙眸,一字一句說得極慢:“好,就算我承認她聰明,她對你有幫助,可她的名聲呢?不管被冤枉也好,反擊也好,她死長姐和外祖母,都是有跡可循的!你當我在深宮之中,就聽不到外面人對她的議論嗎?玉兒,母妃原先是希望你娶一個可以幫助你的正妃,現在卻變了,我只希望你能娶一個端莊的、大度的、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做你的正妃。如今她李未央便已經雙手沾滿鮮血,到處被人議論,將來若她真的做了你的正妃,你是要這輩子只守著她一個人嗎?”不管自己怎麼反駁,李未央的厲害之名,是人人都在談論的,拓跋玉緊抿著,沉默著不發一言。張德妃長嘆一聲,眼神忽而變得銳利:“母妃知道你喜歡她,但李未央既不能做你的正妃,也不會成為大曆的皇后,你明白嗎?!若是選擇了這樣的女子,將來你會承受數不清的議論,你還怎麼去爭奪那個位置?你說的對,她是個厲害的謀士,但她絕對沒辦法成為一個賢德的子!你若是堅持要娶她,我就算死了都沒辦法閉眼!”這話簡直是錐子!說到最後已經是聲俱厲,字字珠心。

張德妃的問,幾乎讓拓跋玉不過氣來,“母妃!”拓跋玉忍不住膝行上前,但他望著張德妃微微發白的雙鬢——原來並不怎麼明顯的,可自從那件事之後,張德妃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下來。原本想要出口的辯駁,突然就遲緩了——張德妃眼看兒子動搖了,又加了一記重錘:“我說了這麼多,就是讓你明白,你身上不只是繼承著我的希望,還有無數人的命,你若是任而為,只會害的無數人跟著你遭殃啊!”拓跋玉只是沉默,難堪地沉默著。張德妃靜靜地瞧了他一會兒,慢慢說道:“李未央年紀也不小了吧,你說的對,她是個好姑娘,聰明而且善於謀斷,不該孤獨終老,你有兩個表兄還沒娶親,正好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不如——”張德妃說的人表兄,指的並非是那個與九公主青梅竹馬的張楓,而是他那兩個芝蘭玉樹的哥哥,一文一武都是京都閨秀爭搶的對象。在張德妃看來,不管把李未央嫁給誰,拓跋玉都不能死心,但若是嫁給他的表兄,可就完全不同了。你拓跋玉再喜歡,總不能去惦記自己的表嫂吧,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的。

“母妃!”拓跋玉心底一冷,心裡像是漏了一個,漫出無邊無際的苦澀來,“母妃!她不會答應的!”張德妃冷笑一聲道:“你怎麼知道她就不同意呢?你不是她,怎能替她決定?更何況,你當真如此確定她喜歡你?要知道,她可是口口聲聲不願意嫁給你的!”拓跋玉一瞬間僵硬在那裡,彷彿被人挖開最不願為人知的傷疤,張德妃顯然知道他心高氣傲,這些話像一個無形的耳光扇在他臉上,火辣辣的疼。是,李未央從來沒說過喜歡他,更不曾提過要嫁給他,一切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幻想,所以他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張德妃看著他,慢慢道:“你好好想清楚。”拓跋玉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好轉身離開。張德妃轉過身來,對著一旁的大樹道:“出來吧,縣主。”李未央從樹後走了出來,張德妃目光復雜地看著她:“你全都聽見了吧。這次我叫你過來的原因,想必縣主也很清楚了。”李未央重新走回到棋盤之前:“很清楚,非常清楚,再清楚不過。”張德妃充滿期盼地看著她:“我希望你勸說我的兒子,讓他早納正妃,早點開枝散葉。”李未央淡淡一笑,道:“敢問娘娘,您讓我去勸說?我憑什麼立場去勸說?因為七殿下喜歡我嗎?娘娘,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你自己管不好兒子,卻要我來幫你管嗎?而且你還不是求,你是命令,憑什麼?當她李未央是個軟柿子嗎?有本事在這裡欺負年輕小女孩,你怎麼不去跟皇后鬥一鬥,幫你兒子早爭取到皇位。剛才她在樹後早已把兩人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更加明白了張德妃的用心,可,這幹她什麼事?拓跋玉不肯娶正妃,或者他喜歡她什麼的,跟她都沒有一絲半分的關係,她為什麼要為他的選擇負責?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究底,他們是合作關係,張德妃卻用一副讓她應該為拓跋玉負責的態度來要求她,這個女人,腦袋是不是壞了?

李未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一個冷情到極點的自私鬼,對她沒好處的事情,她為什麼要去做?可惜,張德妃從頭到尾都以為自己拖著她的兒子,半點沒想到她本對那個了不起的七殿下毫無興趣。

“娘娘,該說的我已經向七殿下說清楚了,但他要怎麼做,我完全沒辦法阻止。”

“那就嫁給羅國公府的張博,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禮部侍郎,又是一等一的優秀,多少的女孩子想要嫁給他!”

“娘娘,我的婚事連陛下都沒有過問,你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李未央本可以態度好一些,甚至可以哄騙著張德妃,可她已經忍受了這個女人很久,從今天她入宮開始,這個女人就開始咄咄人的要求她嫁入羅國公府,甚至不惜用談氏和李之相威脅,這個德妃,真的是子過的太舒坦了,迫不及待要給彼此找一點麻煩!李未央覺得,有些人就是得寸進尺的,你讓著她她卻不知道,反倒三番四次來挑釁,既然如此,她本不必客氣了!

張德妃驚訝的望著她,臉變得更加難看:“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娘娘,你的品級是正二品,我的品級也是正二品,論大曆的規矩,我不需要向你行禮,可我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了,這是因為我尊敬你是長輩,但這並不意味著您可以隨意的擺我的人生!若是您真的想要讓我嫁入羅國公府,那就去向陛下說吧,看他是否會答應!”李未央冷冰冰地道。

張德妃當然已經說過,而且不止說了一次,但是每次都被那個新寵蓮妃攪黃了!此刻聽到李未央這樣說,張德妃恨的眼睛發紅,指著李未央幾乎說不出話來。

“娘娘,我幫著你兒子一步一步接近那把椅子,這不是出於義務,你把我惹急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若是我真的生氣,掉轉頭去幫助太子,拓跋玉又該如何?我勸你,有空的時候就不如喝喝茶、賞賞花、養養鳥,不該摻和的事情別摻合,不該管的事情別管,否則的話——”李未央目中寒光畢,絲毫都沒有對張德妃的敬重,顯然已經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張德妃的眼睛已經瞪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她一輩子養尊處優,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而且李未央還警告她可能會去幫助別人?這怎麼可能?!她以為李未央雖然嘴巴里拒絕,可是心裡還是死心塌地地愛著拓跋玉的,不然她為什麼要幫助他呢?問題的關鍵只是自己不同意她做這個正妃,傷了對方自尊心而已。原本德妃覺得只要自己威利誘,李未央再委屈,為了拓跋玉好還是會嫁入羅國公府,並且——肥水不外人田,她的智慧和謀略還是可以為自己這一方所用。可是現在,她這樣強勢惡劣的態度,讓張德妃突然意識到,長久以來,自己都錯看了這個小姑娘!

她被李未央一步步到了死角,竟然一股坐在了石凳上,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氣的渾身發抖。

“娘娘,我進宮這麼久,也該告辭了。”李未央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拍掉了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外頭風大,您多保重吧。”李未央從德妃的宮中出來,卻瞧見拓跋玉在門口等著她,面十分的不好。

“你什麼都聽見了?”拓跋玉盯著她。

相比較他隱隱的動,李未央依然冷靜的可怕。

“我說過,正妃只有你一個人。”拓跋玉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李未央突然笑了起來,她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拓跋玉瞬間宛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立刻啞口無言。

她盯著他的眼睛,淡然地說了一句:“那側妃呢?”拓跋玉一聽,嘆息一聲,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然而他不可能只娶一個正妃,這在大曆朝開國百年來,從未有過。他的身份和地位,早已決定了他身邊不能只有一個女人。

李未央笑了笑,知道了他的答案,慢慢道:“七殿下,希望我們彼此之間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如往常親密合作,你明白嗎?”拓跋玉看著她清冷的眸子,幾乎說不出一句話,說起來,李未央才是最清醒的那個,既然不能保證做到,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跟她比起來,自己簡直是愚蠢至極。

數月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與太子和拓跋真的明爭暗鬥、南疆的危機四伏、大堆大堆的事情忙的他焦頭爛額,無力分心它事,同時也心安理得地享受李未央在自己身後大力的支持和幫助。她的設想周到和緊密佈置實在讓人沉溺,幾乎要叫他以為李未央愛著自己,如同自己愛著她那樣。但是以為,終究只是自以為而已。其實他心底明白,她對他沒有情,不過是合作而已,他澀然苦笑著,所以剛才面對母妃的咄咄問,現在面對著她的斷然拒絕,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他真的,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

“剛才在大殿上,你有按照我說的做嗎?”這才是李未央最關心的!

拓跋玉的面微微一沉:“父皇命蔣國公進京解釋一切。”李未央的笑容慢慢落了下來:“你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她給了他這麼多次機會,每一次他都作出讓她失望的決定!看來,她真的不能再對拓跋玉寄予厚望了,這個人,骨子裡就缺乏了那種皇帝需要具備的狠毒,而令人惱怒的是,那狠毒偏偏是拓跋真所具備的!李未央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探訪一下柔妃娘娘了…

拓跋玉剛想要向她解釋真正的原因,卻突然被人打擾。

“見過七殿下。”忽然一個太監的尖細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是奴才從宮門口經過向拓跋玉行禮,拓跋玉從沉思中驚醒,點了點頭。

李未央望了他一眼,再也不多說什麼,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拓跋玉完全呆住了,一直以來,李未央都是用一種期待和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可剛才,她的眼神,分明是失望和冰寒,像是在看一個沒用的廢物。他讓她失望了嗎?因為他太心軟,放縱了敵人,是不是?!

拓跋玉的身體,隱隱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寒冷侵襲。他,要被她徹底捨棄了嗎?!不,這絕對不可以!三皇子府寬敞的書房之中,拓跋真的書桌上堆滿了美女圖,拓跋真坐在椅子上,房裡只有一盞燭火嗞嗞燒著,照得他深沉的側臉忽明忽暗。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那些美人圖上,只是闔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探子稟報道:“今德妃娘娘招安平縣主敘話,在宮門口,縣主遇上了七皇子。”

“說的什麼?”拓跋真驀然睜眼。

那探子冷汗刷的下來了,結結巴巴道:“這…沒有聽清。”

“哼!沒用的東西!”拓跋真垂下眼簾,冷冷呵斥了一聲。

探子匍匐在地上,偷眼瞅著情緒陰沉的主子,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奴才想法子去七皇子府探一探。”還有一顆暗樁在那裡。

“…不必了。”拓跋真疲憊地閉上眼,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探子大氣也不敢上一口,趕忙恭敬地退了出去。拓跋真的眉頭皺得更緊,眼睛盯著桌上的美人圖,這些女子都是各大世家的名門千金,謀臣們已經為他做出了甄選,且不論相貌如何,對他都是十分有用的。娶了任何一位,都能讓他的實力大為增強。

若是往,他一定會好好挑選一番,從中挑選出最有力的,毫不猶豫娶了——哪怕她是個醜八怪!他只要利用手中的權力登基為帝,一統天下!可是現在,他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越看越心煩,忽然間大袖一揮,“刷”的統統掃到地上去了,畫卷亂舞,一下子全都沾了塵土。

原本在所有畫井下,還有一幅他自己所畫的畫像,此刻終於了出來,他一怔,卻發現自己無意中勾畫的女子,竟然極端酷似安平縣主李未央。他看著畫上巧笑倩兮的美人,不由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著宣紙上淡墨線條,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候,一個悶雷打斷了他的思緒。馬上就要下雨了,拓跋真走到了窗邊,深沉漆黑的雙眸遙遙望見天邊滾滾烏雲,沉寂冷然宛如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

重新回到桌前,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將畫卷提起,突然一撕兩半,隨後冷笑了一聲:“李未央,你想要嫁給拓跋玉?沒那麼容易!我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得到!”李府,秋風起了,屋子裡顯得有點冷清,李未央甚至能聽見屋外的呼嘯的風聲和雲層之上的雷聲。燭臺上的燭火微微搖晃著,將她纖細的影子老長地投到素白的牆壁上,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冰冷。

李未央放下手裡的書,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影子,白芷道:“小姐,要休息嗎?”李未央搖了搖頭,道:“我還不困。”就在這時,李德正好從窗子翻進來——這個動作顯然他做的時間很長,爬牆翻窗稔無比。李未央眨了眨眼睛,道:“身體剛好就開始鬧騰,若是再病了我可不會管你的!”李德微微一笑,道:“怎麼會病?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才怪,每天晚上痛的死去活來早上卻若無其事的人不知道是誰!李未央看了他一眼:“又跑來做什麼?”

“我去買了茉莉閣的點心,一起吃嘛!”他笑嘻嘻地說道,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裡頭還熱騰騰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買回來的。李未央嘴角牽了一下,卻又板下來:“這麼冷的天還跑出門——”話說了一半,他卻已經若無其事的掀開了盒子,取了一塊點心進了她的嘴巴。

滿口生香,好吧,茉莉閣的大廚的確比她的小廚房做的還要緻,讓人沒辦法拒絕。隨後,李德繞到她身後,若無其事掛上完美的溫柔笑容:“在看什麼書?”

“與其說是書——”李未央掩住了封皮。

“是蔣華的著述?”李德微微吃驚。李未央笑了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這個人雖然卑鄙,可是兵書寫得不錯,要不要看?”李出嫌棄的表情,李未央笑道:“不興趣就算了。”李德笑了笑道:“看他的兵書,不如去探他的底細。”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名錄,道,“這是他在軍中十年內所做的每一件事,事無鉅細都有記錄,也許比兵書還有用。”察其人觀其行,比所謂的著述要有用得多。李未央的眼睛裡微微出驚喜,接過來道:“你是如何得到的?”李德嘆了口氣,道:“當然是費了一番功夫,不過,有用就好。”李未央看著他,反倒笑了:“賣乖可要不得。”翻了翻手中的冊子,李未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當然,偷偷找人去盯著拓跋玉,更是要不得。”她顯然是知道自己派人去盯著七皇子了,在燭光下看,李德那雙淡琥珀瞳仁格外的清澈剔透,他彎起眼眸,笑容明亮和煦:“他空長了一張冷清的臉,卻那麼沒用,你真的不考慮,換個人選?”------題外話------我是在存稿箱留言的小秦我覺得,拓跋玉兒越來越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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