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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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花如錦,氣候向暖了,以關中的節序來說,已進入初夏,但實際上卻是殘。太子李亨聽了陳玄禮的報告後到了危機。宰相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哥舒翰與楊國忠的密切關係他也是很清楚的,手握重兵的哥舒翰如果和大權在握的首相聯合讓太子下野,那這個太子也就當到頭了,他必須有所行動,想辦法先搞掉哥舒翰,就像邊令誠搞掉高仙芝那樣。

一項很特殊的陰謀在進行中,那是太子系的人物爭權的新戰略,他們盡力宣揚安祿山的兇焰已消,官軍強大,已到了反攻的時候。表面上也的確如此,哥舒翰在潼關已集中了二十萬以上的人馬,據說訓練完成,士氣很旺。

此外,不論河北、河南,敵後地區和長安之間通不絕,各種消息都能順利地傳入長安,傳來的,又多有好消息。

皇帝真的相信,安祿山的大將崔幹佑在潼關之外的兵力不多,哥舒翰一出,必能將之擊潰。於是,皇帝嚴命哥舒翰出擊。

天寶十五載六月初四,哥舒翰在痛哭中向長安遙拜,出師反攻了,他明知道這是冒大險而少有獲勝機會的,但皇帝嚴命,他又怎能不出兵呢?

***安西援軍離長安越來越近了,我們先前幾天的好心情也都敗光了,從前方傳來的消息簡直讓我們目瞪口呆。六月初七,哥舒翰與安祿山部下統兵官無敵將軍平西大使崔幹佑,兩軍相會。

六月初八,哥舒翰發動了全面攻勢,然而,崔幹佑在靈寶地區已有很周密的佈置,哥舒翰的大軍陷入了最不利的境地,前鋒入了隘道,受到火攻,中央大軍遇伏而散,有幾支兵進入了絕地。

於是,潼關大軍在一天中崩潰了,哥舒翰自率的三萬人,聞變即歸,受到阻擊,軍心慌亂,也逃散了,哥舒翰率殘兵繞道首陽山逃歸。十八萬人出擊,逃入潼關的軍隊只八千人。

而最不幸的是,蕃將火拔歸仁在最後叛變了,誘擒主將哥舒翰,向安祿山投降。六月初九,潼關失守。李嗣業聽到這消息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二十萬兵一下子就…

長安已經不保,看來皇上必定會移駕出京。再去長安無益,我們轉去靈武,和朔方軍匯合。”形勢變得這麼快,我也是沒有想到的。

可是長安…那是我的家,想到這裡我立即向李嗣業進言。

“將軍,前方初敗必定混亂,消息難免不準。讓末將領一隊輕騎前出長安一探究竟。”

“也好,你要小心。探得消息就到靈武和我匯合,遇敵不可戰。”

“末將得令。”***陳倉,我們百餘騎沿著渭水向東,走了一天一夜到了這裡。一路上已經遇見了些零星的逃亡者。在一片竹林休息了兩個時辰,天亮了我們繼續順著水的方向向東。

面又是幾匹馬倉皇而來,幾個男人騎在馬上與我們擦肩而過。他們一定是從長安逃出來的,可能他們跑累了,低著頭趴在馬上,一副無打采的樣子。倒是走在最後的一個十五六的小夥子抬頭望了我們一眼,怎麼有些面

沒容我多想這些人已經走了過去。前面就是陳倉城了,我打算進城看看,打聽些消息,如叛軍尚未進入長安,我還是想搶先一步進城看看。

看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也許去找找看公孫大娘和燕兒那個小姑娘還在不在?也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嫣然,嫣然?找她做什麼?我心中不由一陣煩躁。

“噓!”的一聲脆響,李子義打了一個呼哨。我一擺手,兄弟們停下馬來,彎弓搭箭警惕的注視著前方。李子義已經飛馬趕回“大人,前方有十餘輕騎兵,步軍約八十人正向我們這裡過來。走的很急。從衣甲看像是地方駐軍,敵我不明。”我舉起手擺動兩下,左右各分出二十騎隱入道旁竹林。不一會兒對面就出現了幾名騎馬的軍人,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些步兵。他們看到我們吃了一驚,旋即停住了腳步。

“安西都護府中軍校尉獨孤難奉旨進京勤王,來者何人?”一個騎馬的人走出了隊列,身著文官服飾:“陳倉縣令薛景仙奉旨捉拿欽犯楊怡人等,敢問校尉大人可曾看見?”楊怡?欽犯?是了。

剛才那個小夥子不就是虢國夫人楊怡的小兒子裴徽嗎?她…他們如何又成了欽犯了呢?***天寶十五載六月十三,在潼關失守的情況下,唐玄宗不得不逃離了長安,他選擇的方向是向西南去蜀地。蜀地是楊國忠的勢力泛圍,在這種情況下去那裡意味著什麼太子是清楚的,他曾想過留下,可是皇帝沒有準。

另一方面楊國忠安排他的子和楊怡一起向另一個方向逃走,可是嫣然卻作為一個侍女帶在了身邊。六月十四,逃亡的隊伍從金城西行,只有五里便是昔的興平縣城了。

興平故城的人昨夜都已逃了,早上,楊國忠和高力士就商定,以興平西北二十三里的馬嵬驛為中午的休息地。已午,人也倦,但進入馬嵬坡時的秩序還算好,皇帝進入時,炊煙處處,很快就有食物供應皇家人員。

楊國忠忙了一陣,正向驛亭去見駕時,相府的從官趕上來,對他說諸蕃外國使臣的午飯還沒有著落…

那該是辦事人員的疏忽。些許小事,本不必勞及宰相的,但因吐蕃使臣見宰相,楊國忠曾擬向吐蕃借兵,對吐蕃使臣特別看重,便回過去,向吐蕃使臣致歉,又命以相府食物先供使臣。

但是,就在楊國忠和蕃使說話時,忽然有十多名兵士叫囂起來,說宰相通蕃賣國,圖謀不軌!宰相左右的衛士向那些兵喝斥,但是,這些兵士反而大叫,隨後,有二三十名攜武器的兵士自兩邊奔來。

楊國忠一看情形不對,立即急走,相府衛士和家丁及從官分別阻擋,同時迅速地牽馬過來,楊國忠奮力上馬逃走,然而,他的馬才動,兵士們來得更多,而且有人箭了!楊國忠伏下身,向西急馳,另一邊,有馬隊出現,正趕著楊國忠的兒子楊暄。

一瞬間大亂,幾支箭同時中了楊國忠,他從馬上跌了下來…楊國忠的身體才一倒地,叛兵就衝上,兩名相府的衛士拼命挾扶起楊國忠奔跑!但是十來名叛兵騎馬衝上,他們刀槍齊舉,把大唐的宰相在馬嵬坡殺死了!

此地,接近故城,離驛亭較遠,道北有一所戍衛的土屋,楊國忠死在距土屋不過一百尺之地,他的兒子楊暄,奔到距土屋不足五十步時也被殺了,只片刻功夫,楊國忠父子的人頭就被用長竿挑懸起來。

而土屋之內的嫣然神情冷漠的看完了這一切,換上一身布衣服悄悄的離開了,入夜,陳玄禮也終於鬆了口氣,貴妃也已經被絞死,當他空去找嫣然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數百名騎兵很快的掉頭回返,目標是剛剛與我們擦肩而過的楊怡等人,剛才她身著男裝我竟然沒有認出來。

地方官薜景仙騎著馬跟著我們,只片刻功夫我們又回到了早上休息的竹林,阿史那一舉右手,我示意騎隊停了下來。

順著阿史那的目光我發現一排新的馬蹄印延伸向竹林。我舉起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隊伍自動散開來,很快將竹林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帶著幾名騎兵放緩馬韁進入了竹林,很快,就聞到了血腥味。裴徽,一個弱冠少年,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前的傷口淤滿了血。大唐首相楊國忠的子同樣趴在一灘鮮血中,而虢國夫人楊怡手中擎著寶劍,鎮靜的望著我們。

“獨孤難,果然是你,剛才你沒認出我,我卻認出了你。你把我們都騙了,國忠和我都以為你死了,看來你還是逃到了安西。現在你回來了,要抓我嗎?反正我已經家破人亡了。”

“夫人不要忘了,你也騙過我。獨孤難早已經家破人亡了。”

“哎!我小看了你們夫,你能死去活來。

嫣然呢,國忠的死她恐怕是難脫干係。要說錯,錯在我楊怡為何要去招惹你們呢?”嫣然?我的心中一痛,她怎麼樣了,這些子以來她都經歷了些什麼呢?

恰在我沉思之際,楊怡一抬手,橫劍向自己的脖子抹了過去。劍鋒已經嵌入了肌膚,鮮紅的血在雪白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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