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可能是緣分,我對這個玲瓏剔透的男子素有好,總覺常聽他琴,似與他神已久,一時對著他,似有很多可談的話題和他聊,又似沒什麼營養價值高的話拿來說,便邊擦邊道:“你受傷了,今天就睡我這兒吧。”剛說完就覺得不妥,我是什麼人,他憑什麼相信我睡在一個可稱之為陌生人的家裡。他出乎意料的答應了。看著我表情,他輕輕地笑:“一個在路上伸手救人的人不可能是壞人。”我忽然覺得心情亮了許多,愉快地笑了:“或許我是個深藏不的大惡魔。”他搖頭:“居心不良的人不會有你這樣坦蕩真誠的眼神。”我愣了下,然後語氣真誠地說:“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你的琴。”玲瓏的嘴角往上微翹:“我知道呀。”

“你知道?”

“你不喜歡我怎會送花給我。”俏皮的話讓我哈哈大笑。

“待會兒你睡臥房,我就在客廳睡。”

“那怎麼行,不能喧賓奪主。”他馬上拒絕。

“你受了傷,睡沙發恐怕不舒服,明天上班會很累。”他嘴巴動了動,垂下頭,臉上出現懨懨之:“我不會去上班了。”

“啊?”

“我已經辭了工作,連公寓也退了。”垂下的眼瞼帶濁撲扇的長睫,極是動人。但我覺得與我印象中的他相比現在的他又略有不同。以前這美麗的臉上憂鬱總是淡淡地閃現,被掩藏壓制得很好,現在卻似決了堤的洪恣意地往外瀉。

“我本來是已離開這裡了,只是突然轉賣的鋼琴出了問題,只得住在旅店等鋼琴轉手了再走。”我默默地替他擦著傷口,片刻,對他說:“賣掉鋼琴前,你就住我這裡吧。”我對他說住旅館總不如住我這裡,雖然地方不大,但住兩個人沒問題。他垂著頭默默思索了會兒,點頭同意了。第二天,我空買了張摺疊,回來時,廳裡多了架鋼琴,我知道這是韓清的寶貝,真正喜歡彈鋼琴的人總是特別珍愛自己的琴。

他不願隨便將它轉手賣給一個不會珍惜它的人。韓清從廚房出來:“我已經做好晚飯了,你常在外面吃吧,見你的廚房都是一塵不染的,我還真不好意思髒你這麼漂亮乾淨的廚房。”恢復了元氣,他的聲音也似琴音一樣,清脆卻又柔軟,富有彈,連調侃起我的語調都比常人來得優雅動聽。

“你應該做廚藝特級大師。”我撐著圓滾的肚皮由衷稱讚,還兀自不捨放下手中的勺。他臉瞬間變了變,眼中顯出一大片哀傷來,我不知哪裡說錯了。

“他夜這樣說過,還笑我廚藝天分比琴藝天分高。”我差點被嘴裡的湯嗆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他撫地朝我笑,接著嘴角出一聲嘆息“是我自己在你面前談起這些無聊的事…我只是想找人聊一聊而已。”收拾碗筷時,準備洗澡的他來到廚房,突然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問我:“沈練,你是gay吧?”突如其來的點穿讓我無所適從,難道我有什麼舉動讓他誤會了?

“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和他身體碰觸,若不是他有潔癖,那就是他下意識地怕對方誤會。”他眼中閃著慧黠的光,語氣悠然地點穿我,他走出廚房,又回頭對我一笑“因為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原來是我太拘謹讓他看出來了。還真是難看呀。我一笑抹去尷尬,嘆道:“我們這些人還真辛苦啊,對女人要守之以禮,連男人也得安安分分的。

還不如回家養只貓給自己盡情蹂躪…”他嘻嘻笑著關上浴室門。這晚,我和韓清在客廳聊到半夜,除了個人私事外的所有能談聊能扯的事都扯談過。

其中他提到了陳天翔,問我和他什麼關係,我說是同事。韓清馬上有點緊張地請我不要告訴陳天翔他在我這裡。我更覺奇怪。轉過來問他和陳天翔是是什麼關係,他停了停,說,是我表哥。

我仔細回想之前和陳天翔去ivory時的他的彆扭表現,覺他們關係並不僅此,但我不便多問。說起陳天翔,我才醒起,有一陣子沒看陳天翔在公司出現過了,似乎是在外面奔忙得緊。

就這樣,過了一週多,韓清的事我沒有告訴陳天翔,卻在聖誕前兩天,被另一個人看見了。他來這兒比陳天翔來我這兒更加不可思議。我和韓清正商量著出門採購聖誕大餐的材料。一下樓就看見了他。韓清不認識他,他卻明顯認識韓清。他靠著他的勞斯萊斯,冷冷地看著一併走下樓梯的我們,又是那種銳似利箭涼如薄冰的眼神。

韓清似乎受不了他的眼神,轉而看我。我介紹:“他是你表哥和我的上司,杜御飛。”

“陳天翔找你一個多月了。”杜御飛沉聲道。韓清表情吶吶地,垂下頭:“他找我做什麼…我現在誰也不想見了。”完全忽視周圍存在似的喃喃低語。三個人在樓梯口各懷心事地默默站了一會兒,杜御飛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開車走了。晚上睡在上,我才想起,除了對韓清說過一句話,他並未開口對我說過半句言語。

他開車到我公寓做什麼的。第二天下班後,我特意在公司門口等他,片刻沒來,我想韓清的聖誕平安餐恐怕好了,便去車庫開車,從前門進車庫,猛見一個人影飛離而去,那位置正是我的車所在。

偷車賊?馬上否認,我這二手沒人想要,那會是幹什麼。我沒多想,跟著趕出了車庫後門,早不見了人影,只剩個守門的老頭一旁坐著鼾聲如雷。

我罵了聲,這車庫保安又偷懶讓他老爹代勞了。當下只得暫回車上。檢查了下,發現早上放在駕駛臺上的皮夾不見了。現金倒不多,只是有些證件要補,有些麻煩。無奈只好先回家。

進門,沒有我想象中的聖誕大餐,一屋冷清,我晃了眼,鋼琴還在,可是看到桌上的條子時,我知道,韓清已經不在了。

“沈練,非常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必須走了,很不好意思,說好一起吃聖誕餐的,失信了,這架鋼琴算是我的賠禮,我帶不走,又不想隨便給那些不懂珍惜它的人,送你好了,雖然有些舊,但它是架好鋼琴。留給你我也放心。…韓清留”是陳天翔接走了他,還是他自己走了?我披上大衣,出門,把車開到了那幢再悉不過的獨門別墅,天剛黑,但別墅裡沒有燈光。

對了,今天是平安夜,他應該陪該陪的人去了。我放棄等待,發動車子,突然樓上的燈光亮了,我吃了一驚,不可避免地想到他們沒出去,是在家裡…過聖誕。

心口悶得慌,又擔心被發現,當下扭動方向盤掉頭就走。這時手機卻想了,是他打來的,他的鈴聲不一樣。我停了車子。應該是被發現了。

“你找我?”他聲音低黯,啞啞的,彷彿剛睡醒。我嗯了聲,說:“我有事找你。”

“既然有事找我,那你剛才又急得什麼似的掉頭就跑?!”我在車裡聽這聲音居然有些近。一抬頭,他就站在我搖下的車窗旁。只有他一個人,我不由鬆了口氣。他拉開車門,坐了進來。我瞟了眼,他大衣裡面的衣領子卷卷的,完全不似他往穿衣服的細緻伏貼,彷彿急忙中胡亂套上去的。

只是,即使這樣,他那身衣服,也與我這半舊不新的座套很不搭調。

“我們找個地方聊吧。”他把頭靠在座背上,閉著眼,一動不動,死了似的。我面前擺著一杯酒,但我沒喝。他也只是淺淺酌著。

“這是我和你第一次喝酒吧。”他問。第一次喝酒?又豈止喝酒是第一次,除了上,我們沒做過的第一次太多了。我點頭:“是啊,第一次。”他又喝了幾口,垂下頭,聲音有些低,但我還是聽見了。

“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我默默地看著,他似乎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緒了,在我面前表現他的不捨,意味著什麼?我苦笑。什麼也不意味,除了分離。他如此放縱自己的情緒,因為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他是個很會保護自己的人。他抬起頭來:“你怎麼不喝?”我本來想說,我要開車,但終究還是端起酒杯陪他喝了起來。從酒吧出來去停車場時,途經一公園,門口的許願樹燈光燦耀,極是美麗。

“我們過去許過願吧。”我說。

“那些都是小女孩的玩意兒。”他皺眉。我搖頭不贊同:“男人就沒有願望夢想?真迂腐!”我拉他來到樹下,像旁人借了紙筆:“今天是平安夜,你把你最希望實現的願望寫在紙上然後掛在上面,就能實現。但心一定要誠。”樹下光四散,燈光極其豔麗,我心情大好,看他,沉默著,終究還是寫了什麼在上面,摺好了,我拿過來和我的放在一起,掛在樹上。

遠處有聖誕老人派發禮物,我嘻嘻地跟他說你去領個禮物來吧。當他提著兩頂聖誕帽回來時,我站在樹下微笑地等著他。

對不起,我偷看了你心底的秘密。我默默地在心裡道歉。回到車上,他坐上了駕駛座,我喝了點酒,他也喝了點酒,但應該都沒醉。路上似乎玩累了,我們沒再說什麼,一切都很平靜。所以,當那出意外發生時,我們毫無心理準備。

其實只是電光火石間,車往路邊坡下衝去時,我沒來得及想什麼,本能地將身體覆在他上面,當黑暗虛無永無邊際地襲來,我看見他眼中的驚恐與傷痛,好真實…好濃烈…

我的手抱得更緊,身體壓得更牢。這一刻,沒有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物,在我們中間,甚至,空氣也不能。這一刻,我企盼,就這樣和你相擁,千萬年,永沉那暗黑汪洋底…***醒來時,先傳到意識裡的是一陣裂的頭痛,眼皮幾眨,然後就聽到一欣喜之極的叫聲。姐的嗓門不大,卻永遠驚人。接下來我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爸媽焦急擔憂的倦容出現在我眼前。

見我醒來,媽一旁喜極而泣,低聲搐著說我們練兒為什麼要遇到這樣的事,爸撫著她的背喃喃地安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無法出聲,只得勉強扯動嘴角安他們。傷的是自己,痛的是親人。

愧疚之際,有一個問題我卻不得不問,我看著離我最近的姐,還有就近觀察我狀況的醫生,努力地想用形表達我的意思,一遍遍地問他怎麼樣了,姐姐和這醫生努力觀察了我好一會兒,我嘴噘得快變形時,那醫生如釋重負地轉頭對我家人說:他應該是想喝水了。我氣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只有姐在病房守著,見我醒了變說爸媽守了一天一夜已經很累,被醫生勸回家休息去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