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義正詞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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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道:“哼!堂堂的崆峒掌門,都不敢與你正面鋒,只能用偷襲暗算的方法才能勝過你,雖死也無憾了!”祁海棠被他說得一怔,臉上立刻漲得通紅,他含憤出手,連招呼也沒打一個,的確是太不應該了。

尤其是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先出手的理由,現在雖然勝了,卻比打輸了還丟臉,因此怔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龍心思比較靈活,連忙道:“掌門人怎麼會做那種卑鄙的事,只是這小子出言不遜,辱及掌門人,才給他一點薄懲,這並不在十招之內的!”祁海棠就機下臺道:“正是,我給他一點教訓,叫他知道厲害,小子,你起來,拾回劍,我們再從頭開始!”劍尖輕晃,在張自新的脅下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立即收劍,張自新一躍而起,張著空手就朝祁海棠撲去。

祁海棠冷不及防,連忙橫劍外劈,他只想把張自新退而已,並不想現在就殺死張自新惹來恥笑。

誰知張自新一手運掌,平拍在劍葉上。

這是他練抓樹葉而磨練出來的本事,又準又快,從無失誤。

祁海棠的劍被拍歪了,前的衣服也被張自新抓住了,怒從心起,另一隻空手印了上來,使出了陰掌手法。

這一掌他是存心殺死張自新的。

手法十分歹毒,眼中也透著殺意。

燕青見狀大驚道:“兄弟小心!”叫聲才出口,一團青影在場中拋了起來,卻是祁海棠的身子,背脊著地“噗”的一聲,摔了個結實。

眾人俱為之一震,誰也沒看清張自新用的是什麼手法。

只有楊青青知道,這是哈回回所授的摔跤手法。

大漠上的摔跤手法另成一家,只要被抓住衣服,一定是很難躲過的。祁海棠的技擊功夫超群,如果存心化解,倒不一定會被摔倒,可是他心存殺機,注意力全放在陰掌的那隻手上,再者也算不到張自新會有這一著妙著。

張自新用手抓住衣角,利用轉側上的力量,將祁海棠拋出去的,側身之際,無巧不巧地避開那一掌。

楊青青鼓掌大叫道:“兄弟!好身手!”祁海棠挨的那一摔相當結實。

因為張自新的一身蠻力很驚人,再加上摔跤手法中是以力打力的技巧為主。

祁海棠的陰掌攻敵落了空,內力反擊,那條胳臂立刻到痠麻無法動彈,氣血反擊,不敢爬起來。

林龍不明就裡,以為祁海棠受了傷,過來相扶他,靈虛上人忙喝道:“林施主,動不得。”林龍一怔道:“為什麼?”靈虛上人道:“祁掌門人是受了本身的陰勁內傷,此刻正在運氣散勁外洩,你一動,就害得他終身殘廢了!”林龍不相信,因為他站在祁海棠的背後,沒看見他施展陰掌,連忙道:“上人別亂說了,掌門師兄還用得著拿陰掌來對付那小子嗎?”靈虛上人沉聲說道:“老衲絕不胡說,如果你一動,就害了貴掌門人了!”林龍聽他說得如此嚴重,倒是不敢動了。

張自新指著地上的祁海棠道:“你別躺著裝死,你用突擊的手段刺了我一劍,我也用突擊的手法摔了你一跤。

“我們兩下子扯平,你的劍還握在手裡,我相信你受的傷不會有多重的,起來!咱們再鬥一場,!”祁海棠剛把氣血平過來,乍聽張自新這番話,心中一陣動,氣血又翻騰起來。

朱梅見狀忙道:“祁兄,忍著點,別像岑非一樣,氣壞了自己。”祁海棠總算忍了下去,片刻後才慢慢坐起,將手中長劍一丟,恨恨地道:“小子,我會記住你的。”對於祁海棠的這一行動,只有幾個人明白。

連張自新也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記住我就好了,幹嗎把劍丟掉?”祁海棠厲聲道:“小子,你聽好了,我使用陰掌之時,不知被你用什麼怪手法躲開了,且還摔了我一跤,使得勁力回攻,震動心脈。

本來我可以運氣調轉過來的,可是又被你一氣,血脈浮動,三個月之內,無法康復,再無法與人動手,所以我丟劍向你認輸!”燕青冷冷道:“原來你是怕張兄弟再找你挑戰,才故作大方!”祁海棠厲叫道:“放!祁某是何許人,會做這種事?”燕青道:“哼!那可說不定…”祁海棠怒道:“祁某此刻的情形,除了朱兄與靈虛上人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們不會說出來的,祁某仍坦白自承…”燕青道:“你不自承,張兄弟找你挑戰,你還是瞞不住人,要馬腳畢了。”靈虛上人眉頭一皺道:“燕施主的這話就太過分了!如果祁掌門人不說出來的話,老衲和朱掌門人察內情,一定會想法子替他擋過去的!祁掌門人坦白自承,正是他為人光明磊落之處。”祁海棠苦笑一下道:“上人不必替祁某說好話,祁某坦白自承,還有一個用意所在,朱兄也認輸在先,他是為了謙虛,祁某這次認輸,卻是千真萬確,無力言戰,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很大。”張自新愕然道:“有什麼差別呢?”燕青笑道:“朱掌門人認輸是技藝超過你而表示客氣,事過即了,最多再找個機會教訓你一場,扳回面子就算了。

祁海棠認輸是他今天再也勝不了你,為了洗雪此恥,今後整個崆峒派都將視你為仇,非殺死你而後止!”祁海棠冷冷地笑道:“你別說得輕鬆了,今後崆峒報復的對象不僅是他一人,你們三個人都在內。”燕青微笑道:“我與張兄弟是沒話說了,楊小姐可沒惹著你,怎麼連她也有份呢?”祁海棠道:“你們三個人是一夥的,她當然有份。”燕青笑道:“你這樣說,我也有理由了。”祁海棠道:“你有什麼理由?”燕青道:“為了以後免得麻煩,我可以殺了你!”祁海棠冷笑道:“崆峒這次一共只來了三個人,我已無法抵抗,方師弟殘去一手,只剩下一個林師弟,要殺要砍,都隨你們的便!”張自新道:“你說的是廢話,明知道我們殺不了你!”朱梅立刻道:“老弟,這件事可別把五大門派拖進去,祁兄明白向你們示仇告警,我們可管不了,事關你們後的安危,我們絕不干涉!”張自新傲然道:“我不怕誰幹涉,而是說我們不會殺死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人!”方君兆怒道:“小子!你別賣狂,掌門人雖然不能動手,我還有一隻手,加上林師弟,未必就會死在你們手中。”燕青笑道:“你為什麼不向我們挑戰呢?”方君兆道:“掌門人已經認輸了,我們失去了挑戰的資格,除非為了自衛,我們不會出手先攻的。”燕青道:“衝你這句話,我們也不會找你!”朱梅道:“姓燕的,你考慮清楚了再決定。”燕青笑笑道:“我本就不必考慮什麼。第一,我們做不出趕盡殺絕的事;第二,崆峒門下弟子有千百之數,就算是殺死了他們,我們後仍然免不了麻煩,何必多作殺孽?你們說對嗎?”祁海棠怨毒地望了他們一眼,怒聲說道:“姓燕的,你現在大方,後崆峒可不會對你們客氣。”燕青笑道:“我不要你們客氣,只是我說明一件事,今天你的失敗,不是技藝不,也不是張兄弟的武功高強,而是敗在你存心不良上面。

張兄弟心存忠厚,即使你那樣欺負他,他仍然沒有傷人之意,如果你不是心存殺機,暗使陰掌,摔了那一跤也不會受到這樣嚴重的內傷,心存善意,必獲天佑,岑非之死已經是一個教訓了。

而你不知警惕,仍然蹈了他的覆轍,如果你不知悔改,仍然是稟著這股戾,你將永遠失敗下去。”祁海棠冷哼了一聲,回頭道:“兩位師弟,走吧!”他沒有向大家告辭,別人也沒有挽留他,看著他們三人氣沖沖地走了,良久,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朱梅道:“張自新,我真不懂,難道你又是靠著運氣摔傷了祁海棠嗎?我相信仁者無敵這句話,但不足以解釋這件事。”張自新道:“我用的是大漠摔跤手法,那是京師一個回族老師父教的。”朱梅哦了一聲,笑笑道:“我聽說大漠摔跤的手法很奇特,但不會比中原的技擊功夫更強吧?”張自新道:“是的,教我摔跤的哈大叔說過,這種手法只能用於貼身搏,如果遇見了真正的高手,就毫無使用機會,因為對方不可能讓我挨近身去。”燕青道:“話倒不能這麼說,今天你就用了兩次,一次在山下對付林龍,一次摔倒了祁海棠,整個崆峒派,都栽在這種手法下。”張自新笑道:“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會這種功夫,否則絕不會讓我近身的。”靈虛上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施主心懷光明,將這種秘密也都說了出來,這倒教我們為難了。”張自新道:“掌門人有什麼為難的?”靈虛上人道:“施主要趕我們離此,為了某種原因,我們是一定不能離開的,勢必將有一場爭鬥,施主說出了秘密,我們若是利用施主的弱點,未免有愧於心,若是不加利用,我們又太吃虧了。”張自新笑笑道:“掌門人太客氣了!這種手法我也是不輕易就使用的,因為它傷不了人,只能臨時救急,或者對施為者是個侮辱,各位都是名家前輩,我決不敢有冒瀆各位前輩的舉動。”靈虛上人道:“施主這麼一說,我們就更慚愧了,我們實在不願與施主為敵,施主能收回成命,相讓半月?”張自新想了一下道:“當然是可以了,不過…”靈虛上人道:“不過什麼?”張自新道:“不過我覺得各位都是名門正派,不應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掌門人如果肯將秘密相告,我立刻就走。”靈虛上人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張自新倔強地道:“那我也只好堅持到底,請各位下山,揭開這個謎底。”靈虛上人微怒道:“施主太過分了!”張自新大聲道:“是你們太過分了,如果這是你們五大門派之間的私事,我自然不能過問,可是照你們的態度看來,這個秘密並不屬於你們五傢俬有,只是你們逞強把持,不準別人參與,我就不能服氣,也覺不合理。”松月真人眉頭一聳道:“你對這個秘密知道多少?”張自新道:“我一無所知。”松月真人淡淡地笑道:“不對吧?施主如果一無所知,何以能斷定這不是我們五大門派的私事?”張自新想了一下道:“好吧!我說出來也不妨,聽說幾年前,我有個叔叔在這裡被你們打傷,是燕大哥把他醫好的,你們年年在此聚會半月…”這話才出口,四家掌門人神都變了。

朱梅厲聲道:“叔叔是誰?”張自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朱梅道:“我不信…”張自新忙道:“是真的,我只叫他叔叔,直到遇見燕大哥,談起來,我才知道他可能叫文水!”朱梅沉聲道:“是三頭蛟文水嗎?”張自新道:“也許是吧!”朱梅道:“你沒見過他?”張自新道:“因為我遇見叔叔時,並不知道他叫什麼,碰見燕大哥後,談起此事,他說的這個文水與叔叔形貌很相似。”朱梅冷笑一聲道:“三頭蛟文水的長相奇特再奇特,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小子,你倒真會裝,我一直還以為你無意闖來的,誰知你竟是文水遣來的…”張自新大聲道:“我不是叔叔遣來的,也不知道此地有什麼秘密,直到在我發現你們鬼鬼祟祟的態度,我才決心個清楚!”朱梅厲聲大喝道:“好小子!老夫再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了,你們三個人都不是好東西。”燕青冷冷地一笑道:“朱掌門人把話說明白一點,為什麼我們都不是好東西?我們犯了什麼錯?”朱梅憤憤地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乖乖放下武器,說出受了何人指使,前來竊探秘密的目的…”他身旁的少女道:“師父,那還用問嗎?那一定是受了文水的指使。”燕青冷笑道:“你說這話太幼稚了,文水是天龍大俠生前的助手,武功高出我們三人許多,假如他在這兒都得不了便宜,還會派我們來送死嗎?”那少女叫道:“你們想暗中活動…”燕青道:“五大門派高手雲集,將此地布成地,能容人暗中活動嗎?再說我們光明正大上山,並沒偷偷摸摸的行動呀?”那少女怒道:“不管你怎麼強辯,反正你們認識文水,就是來路不正,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下去。”叫著劍衝了過來。

張自新退後道:“我不跟女孩子動手…”那少女道:“由不得你。”張自新忙道:“楊大姐,給你吧!”楊青青道:“好!”她振腕出劍,兩人搭上手鬥了起來,朱梅再度出劍,燕青知道張自新不是他的對手,搶著接下來。

張自新見楊青青鬥那少女,仗著新學的唯心劍訣,應付有餘。

燕青接鬥朱梅卻相當吃力,正要上前相助,武當的松月真人拉劍道:“張檀越,貧道接你幾招!”一劍劃空而至,張自新只得舉劍招架了。

此時,他知道多說空話已沒用,專心一意地施展那套唯心劍法。

松木是武當的劍術名家,其造詣尤在掌門人松月真人之上,因為武當是武林的一大宗派,技擊功夫內外兼修,而以內功心法見長。

掌門人通各藝,但是無法專於一門,而同門的師兄弟之中,則每人專攻一技,成就自然高一點。

張自新對松木更為吃力。

幸好松木旨在他棄兵投降,沒想傷他的命,所以有好幾次,張自新應付失當,使用的守勢不足以抗拒對方的攻勢時,也僅是有驚無險,空受一場虛驚而已。

再者他的悟力也相當強,第一次引上錯誤,第二次立刻就設法改善了。

松木和他手了二十招後,兩人竟漸漸地拉成平手了。

因為松木用的招式,到了第二次再有機會使用的時候,不但無法佔先,反而會受到他的還擊。

這種戰法使松木很吃驚。而旁觀的人更吃驚。

少林的靈虛、靈空二人與峨嵋的滌凡神尼加上武當的松月道長,竟然忘記自己的立場,替張自新叫好起來。

朱梅對燕青雖是佔盡上風,可是燕青咬牙苦拼硬鬥,朱梅要想一下子就將他擊敗,倒也不容易。

而且張自新與松木的動手情形也引了朱梅的一半注意力,使得燕青也得以口氣,不如先前那般飽受壓力了。

動手的三人之中,最先分出勝負的是楊青青與那少女。

楊青青打鬥的經驗很豐富,劍式與張自新同出一轍,只是各人應付的方法不同,使人難以察覺,不過在判斷敵勢上,楊青青高明一點。

那少女是朱梅的弟子,造詣火候較差,戰來更為艱苦。

楊青青使的是雙劍,一柄劍用的是唯心劍式,另一隻手則使她最悉的楊家劍式,互為輔助,更顯得凌厲,找到了一個機會後,右手劍突發,粘住了少女的劍,左手劍急削,斬下了一把秀髮。

那少女失神驚惶,掌中劍沒有握緊,被楊青青往外一攪一拋絞飛在空中,然後劍葉平拍擊在少女背後。

楊青青出聲喝道:“躺下去!”那少女以為背上捱了一劍,情急拼命,竟然張開一隻空手撲過來。

楊青青見她不顧死活,心中也有點氣,雙劍迅速收回,在她的手背上又拍了下來,一陣疼痛徹心,那少女叫了一聲,縮手後送時,楊青青趁勢給了她一腳,同時也在她腦門上一劍拍實,將她擊昏過去。

朱梅聽見少女的叫聲後,才驚覺過來,又見少女倒地,以為她被楊青青殺死了,長劍徑出,用招突厲。

燕青前捱了一劍,雖未致命,卻已受傷了,朱梅跟著前進,甩劍抵在燕青喉嚨上,厲聲道:“你們殺了我弟子,我就要你抵命!”燕青自救不及,但卻冷冷地一笑道:“朱梅,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也得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朱梅聞言一怔,卻見那少女在地上翻身坐起,那是楊青青怕出手太重,對方承受不起,劍下用力很輕,那少女只昏厥了一下。

朱梅知道自己說話過於心急了些,沒看清眼前的事實,臉上大無光,訕然地回了抵在燕青咽喉上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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