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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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之下,不由心頭大震,那是張自新,一個他不想見的人出現了。

自襁褓中被帶走的兒子,突然長成了絕世風華的少年英雄。

張長傑心中何嘗不動,可是他毫不敢形之於,更不敢開口招呼,只以淡淡的聲音道:“多謝兄臺賜援!”燕青等人俱是一怔。

起先他們以為他不認識張自新,所以才稱呼兄臺,李鐵恨忙著要告訴他們,可是才一張嘴叫了聲:“自新!這是你朝思暮想…”燕青卻明白了張長傑的意思,飛快地接口道:“張兄弟,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機會,強永猛雖然兇猛如虎,卻已被我們拔掉了一半的爪牙,你用點神,就可以除掉他了。”李鐵恨見燕青突然打岔,說出這種話,心中很奇怪。

管翩翩卻低笑道:“張自新天渾厚,如果知道了面前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心情必然會受動而影響功力…”李鐵恨這才明白了,不免自悔孟,連忙不開口了。

強永猛則因為自己凝聚功力的一擊,居然被張自新用劍架住了,雖然震斷了張自新的劍,卻一點都沒傷及對方,心中又驚又怒,呆立不動。

張自新將手中半截的烈女劍看了一眼,然後莊容向強永猛道:“你是一世之雄,落到這個地步,我實在不忍心再迫你,你自以為天下無敵的玄天神掌,剛才也試過了,對我並不能構成威脅,現在只要你低頭悔過,放棄稱霸天下的野心,我可以代大家做主,不咎既往,放過你去。”眾人俱都一怔,沒想到張自新會說出這種話。

燕青立刻道:“張兄弟,你想叫他改過,豈不是與虎蒙皮。”張自新道:“我知道這很難,但總要給他一個機會。”燕青道:“他現在正處於劣境,假意答應下來,後怙惡不悛,豈不是為患無窮?”張自新搖頭道:“這個我倒不相信,強永猛只是被他自己的武功害了,並非真正無可救藥,只要他肯答應,我相信他一定會做到的。”燕青一嘆道:“只有你這種忠厚的人才會相信他。”張自新含笑道:“燕大哥,你可能錯了,強永猛也許不是好人,但他絕不會是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再說他今天如果肯認錯,後即使野心不改,繼續為惡,也無法再在人前抬頭了,靠暴力去征服天下的人是不能有一次失敗的,這個道理他比你明白。”強永猛仰天發出一聲長笑道:“張自新,強某雖不時與你為敵,卻不能不承認你是個知己,山中的猛虎,天上的驚鷹,都是靠著武力生存的,在它們的搏鬥中,沒有一個輸字,它們必須靠戰勝而貪活下去,強某今天如果向你認輸,即使將來再稱霸於天下,落在世人心中,也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鼠輩而已…”張自新道:“我不是要你認輸,只要你放棄野心,以你一身之能,只要用於正途,何嘗不能成為一個萬世景仰的豪傑,為什麼一定要稱霸呢?”強永猛大笑道:“那是你們張家的事業,強某的事業是建立在一個霸字上的,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張自新道:“那你是不肯承認自己錯了?”強永猛道:“強某隻有在躺下去才肯認錯。”張自新輕輕一嘆道:“我不會說話,但我知道即使我有天下第一的口才,也不能勸醒你的夢…”強永猛大笑道:“不錯,你只有拿出天下第一的武功來殺死我,才能證明我的不對,武林中的是與非沒一定的標準,只有活著的勝利才是對的。”張自新道:“好吧!反正我勸過你了,我們各憑本事,來決一次真正的勝負吧!”強永猛看看他手中斷劍笑道:“你雖然接下我一招,可是你沒有第二枝劍了,下一招你還接得住嗎?”張自新道:“應該擔心的是你,劍越長,耗力越大,我以長劍接下了你一掌,證明我的勁力比你足,現在劍身短了一半,加上你掌上的勁力也強了一倍才對的,你怎麼反而替我擔心起來了。”強永猛臉乍變,半晌不語。

張自新這話,給了他一層新的憂慮,乍聽起來,那話並沒有道理,其實卻十分正確,用兩柄長短不同的刀去切東西,自然是長的有力,可是要把東西挑起來,卻是短的省力得多。

張自新的話點明一件事,他的劍只是用來招架,那就是越短越有力,要想靠玄天神掌去勝過張自新,除非是避開他的劍,擊中別的地方,否則就毫無用處。

而玄天神掌又極為耗力,發一次就減損一成功力,發出去的力量,就無法收回,必須一擊中的,不能多作費。

可是這年輕人眼明手快,得到了不少名家的傳授,想在他身上打一掌,的確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張自新見他盡在沉思,忍不住出聲催促道:“強永猛,你別磨時間了,生死在此一決,除非你肯回頭!”強永猛將頭一昂道:“笑話,強某雖然身處逆境,卻並沒有到任人欺侮的地步,生殺之大權,仍然在我手中,到現在為止,都是我在選人殺,還沒考慮到被人殺死。”張自新道:“現在你可以開始考慮了。”強永猛舉起手來,正待進招。

白少夫忽然道:“教祖,等一下,張自新父子分離了十多年,好容易今天才得重逢,您也得給他們一點聚首時間。”此人專工心計,見張長傑故意不認兒子,已經明白其中用意,特別加以點明,想擾亂張自新的心神。

強永猛會意地一笑道:“不錯,父子天倫之情,是人間最神聖的至情,我至少得讓你們說幾句話。”張長傑瞪了白少夫一眼道:“白少夫,你別用這種手段來打擊他,自新,殺死了強永猛,你才是我兒子。”張自新卻神平靜地朝張長傑一彎道:“爹,孩子早已在暗中看了您半天,此刻絕不會受人擾動,而且看了地下三位叔父的遺體,想起姥姥慘死之狀,孩兒只有堅定殺敵除仇之心,等孩兒手刃親仇後,再向您叩頭拜見吧!此時為了怕受強永猛暗襲,請恕孩兒失禮了!”張長傑敞聲大笑道:“好!好孩子,這才是張家的好子孫,你用心殺敵吧!我們回頭再慢慢長談。”張自新微微一笑道:“也要不了多久,孩兒預計十招之內,必然能殺敵除仇,您請安心看著!”經過了多少次的歷練,在這十八歲的少年身上,漸漸地看出了成,他的幼稚已不再成為缺點,演化成一種悲天憫人的懷,他的輕躁已不見了,變成了從容處事的鎮定,這在別人看來,只是驚訝而已!

在強永猛看來,心中又是一涼,這表示張自新的功力成,又步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以前還以為張自新至少要十年才能達到至高境界,想不到現在就達到了,這也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永遠也勝不了張自新了。

張自新說完話後從容向強永猛走去道:“強永猛,我與父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們可開始了!”強永猛沉默片刻,才咬牙一嘆道:“小子,我真應該在殺你祖母時,連你一起殺死的,強某遭今之敗,完全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齊天教不會垮臺,那些人也不敢背叛我,天下人更不敢反抗我…”張自新道:“那你就錯了,天下之得失在乎人心,以你的作為,早已起許多人的不滿和批評…”強永猛道:“這個我知道,可是沒有你,那些人即使有不滿,也只能在暗中破壞我,絕不敢公開與我作對…”張自新道:“那不是更危險嗎?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平白丟了腦袋,甚至於連死在誰手中都不知道!”強永猛道:“我寧可接受那個命運,至少在我有生之,沒有過失敗的紀錄,不會嚐到失敗的滋味!”花蝶影道:“教祖,你這麼快就承認失敗了,你不是說在目前穩能勝過張自新嗎?”強永猛一嘆道:“在沒有見他以前,我確是具有十分把握,現在我不得不認輸了,這小子的進境實在越過了人體的極限,變成我不能想像了。”花蝶影一怔道:“那教祖是準備認輸了?”強永猛道:“不錯,豈止準備,我已經認輸了!”花蝶影道:“認輸了也好,教祖以前的事功已經空前絕後,趁此機會急勇退,過幾年安定的子…”強永猛苦笑道:“蝶影,你真這麼天真,我雖然認輸,對方豈肯放過我,他們一定要我死了才安心呢!”花蝶影道:“剛才張自新不是答應了你嗎?”張自新道:“我的答應仍然有效,只要強永猛肯公開認錯悔過,保證以後不再與武林正派人士為難,我就替大家做主,放過你,讓你去閉門思過,懺悔以往…”強永猛道:“你做得了主嗎?”張自新道:“當然可以。”強永猛道:“你上有父親,其他人多半是你長輩,他們會聽你的安排…”張自新道:“我祖父與你們的約會,是指定由我來擔任踐約的。”強永猛道:“你最好先取得他們的同意。”張自新道:“不必…”燕青也道:“天龍大俠雖已仙逝,可是挽回武林劫運,仍是他老人家在暗中領導的,張兄弟既是天龍大俠的遺命代理人,他的決定,就是天龍大俠的決定,我們定會支持張兄弟的決定,相信張老伯也不會反對的。”藥師皺眉道:“燕青,多少長輩在此沒開口,你一個小輩,憑什麼做主決定一切?”燕青道:“師父,別的事弟子不敢饒舌,這件事卻是以天龍大俠的意旨為行事準則,沒有商量的餘地。”藥師沉片刻才道:“張大俠意下如何?”張長傑道:“犬子抬出先父的遺命,兄弟還有什麼話說,到目前為止,犬子仍是先父的代理人…”楊青青道:“洛陽一戰,天龍大俠與強永猛的約會已經結束了,怎麼還是要由張兄弟負責呢?”張自新道:“洛陽之戰並沒有結束,我的任務要等強永猛正式認輸才可以告一段落。”楊青青道:“我爹、劉老伯都慘死在他的手中,你就這麼便宜地放過了他,叫我怎麼甘心嘛…”張自新道:“楊大姐,我姥姥還有我的三位叔父,都死在這一次事件中,我們張家的仇恨並不比你淺。”楊青青叫道:“那你為什麼要放過他?”張自新一嘆道:“這是我祖父的遺命,他老人家認為練武的目的並不在於殺人,只要能避免,哪怕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也必須予之一線生機。”楊青青還要開口,卻被燕青用眼止住了。

張長傑道:“別的人都沒問題,倒是李大俠,你們三位的安危威脅最大,你們意見如何呢?”李鐵恨長嘆一聲道:“李某今能夠破鏡重圓,父女團圓,都是令郎之賜,也是天龍大俠的德澤所賜,自新以天龍大俠的遺命為旨,李某怎敢不尊呢!”張自新忙接口道:“謝謝各位尊長的支持,強永猛,大家都同意了,現在就看你的表示如何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強永猛的臉上。

強永猛沉默了良久,才大聲道:“我認輸可以,但不能悔過。”張自新道:“那不行,你一身罪孽,如果不公開表示悔過,大家怎麼能原諒你。”倒是燕青笑道:“張兄弟,強永猛能認輸已經不容易了,以他的身份,叫他當眾悔過,那倒不如殺了他。”藥師道:“這話說的也是,強永猛究竟也是一代梟雄,他肯認輸就行了,我們必須給他保持一個武人的尊嚴。”張自新這才道:“好,你走吧!”強永猛看了眾人一眼,轉身徑直而去。

只有花蝶影帶著七妹,緊緊地追隨在他身後。

等這三人走遠,張長傑才對白少夫道:“強永猛留下人手可便宜了你,以這批人為基礎,你回大內也好,重創長劍派也好,都足夠一混了,只是你今後要在修德上多下功夫,少出花樣了,把屬於你們的死人帶走,順便替我向大內待一聲,說我不回去了,同時再轉告朝廷,以後別再找江湖人的麻煩。”白少夫意興索然地道:“前輩的話我定帶到,朝中經此一戰,華盡失,相信也不敢再染指江湖了,何況我們再帶走這批人,朝廷自顧不暇,哪裡還會分心顧慮江湖呢?”張長傑道:“這麼說你是想重創長劍派了?”白少夫道:“前輩身居大內多年,一定明白那裡的環境絕非我們所宜,寄身大內,都是不得已之舉,只要有點辦法,誰願意身入羅網呢?”張長傑道:“那算你聰明,帶著你的人走吧!”白少夫招呼手下的人,將地下的殘屍抬了出門而去。

這邊哈回回也叫馬場中的人將張氏兄弟的屍體用毯包了起來,著手備棺收殮。

燕青趨近張自新的身邊道:“張兄弟!你出來正是時候,但你最後一拿蹺,差點把事情砸了,強永猛那種人豈能硬他低頭的。”楊青青還是滿肚子不高興,沉著臉道:“為什麼不可以,張兄弟饒他一命已夠寬大了,還要顧全他面子,我真不明白你是什麼心?”藥師道:“殺人不過是頭點地,既然準備放過他,何必又過分他呢?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燕青笑道:“師父!恐怕您還沒清楚,張兄弟何嘗是存心饒他,但願他這一去,果真能安分守己,遠隱深山,否則我們仍然不能安枕…”藥師一怔道:“你說什麼?”燕青道:“在我的猜想中,張兄弟本就沒有勝他的把握,不得而已,才故做大方,放過他!”張自新道:“我的確是沒把握!”張長傑道:“怎麼可能呢?你的態度表現,分明已步入十二重天以外的境界,強永猛才知難而退…”張自新道:“這是朱前輩叫我裝出來的,他說強永猛雖然失勢,但困獸之鬥,仍不可輕侮的,問我有沒有把握殺死他,我不敢確定,朱前輩才教了我一套言詞,包括如何跟您見面的態度舉止…”張長傑急急道:“老實說,你究竟有多大能為?”張自新道:“我也不曉得。”藥師道:“我也被你糊塗了,你曾經接下他一掌!”張自新道:“那時我為了救爹的命情急出手,用出了十二分的力量,結果還是把長劍給震斷了,照這情形判斷,我是比他差了一點,認真動上手,被他殺死的成分佔得多一點,不過他的狀況如何我也不清楚,如果他力止於此,我跟他還有得一拼就是了。”眾人聽得呆住了。

藥師道:“那你就不該放過他,趁著我們人多,大家一起上,說不定還可制住他!”張自新道:“朱前輩說正因為人多,我們不能跟他硬拼,能嚇跑他最好,不能時才付之一拼,因為我們輸不起。

萬一有了差錯,就再也沒有能力對付他了,反正對他的實力,我們已大致有個瞭解,保全實力才是當務之急!”燕青道:“朱掌門人不愧是老謀深算,張兄弟第一次提出要放過強永猛,我還以為是他的俠義心腸使然,沒有太注意。

第二次堅持,我看出張兄弟似有必勝把握,為什麼還要如此大方,而且張兄弟一向對長輩們都很恭順,這次居然一反常態,提出天龍大俠來壓大家,我就覺有問題,所以加以支持,幸虧各位尊長沒反對…”李鐵恨道:“我還以為天龍大俠真有此指示,哪曉得是朱梅出的主意呢?不過自新裝得太像,他一向是傻愣愣的,否則要瞞過強永猛還真不容易呢!”藥師問道:“朱梅上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出來?”張自新道:“朱掌門說,萬一嚇退強永猛的方法能夠成功,他就暗中去盯著,看強永猛落腳在什麼地方。”藥師點點頭道:“以後呢?”張自新道:“以後就觀察一個時期,假如強永猛確實洗心革面,安定下來了,就不必再去管他,如果他仍然不死心,那就要用行動對付他了。”藥師道:“這怎麼能作準,強永猛也許會先安定一個時期,然後突然發作,難道朱梅能監視他一輩子?”張自新道:“不會很久的。”藥師道:“你怎麼知道?”張自新道:“強永猛如果從此不再練功,證明他確實無意復出,那就放過他算了,只要他還不忘武事,我就找上門去跟他拼一死活。”張長傑道:“出爾反爾,那怎麼說得過去?”張自新道:“爹,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不能因個人的小信,放縱一個魔頭,置大家於危境。”張長傑想了一下道:“孩子,說句老實話,你到底能否勝過他,這可不是開玩笑。”張自新道:“我實在沒把握,但勝以氣勝,今天他情急拼命,有一股戾氣在支持著他,我的把握更小。

所以我今天才放過他,而且他今天已經當眾認輸,氣勢之衰,對自己也失去了信心,下次動手時,我可能會高他一籌。”張長傑道:“如果你還是勝不過他呢?”張自新道:“那也沒什麼,最多我一個人被他殺死,您跟各位前輩就可以免於他的毒手了。”藥師一嘆道:“目前你是我們惟一的靠山,假如你不能成功,我們誰能逃得過強永猛的毒手呢?”張自新道:“這倒不然,此刻他忙著把自己藏起來,無力去召集黨羽,這是避開他監視的最好機會,所以我希望各位暫時分散,各自找個隱蔽的地方安頓下來,如果我能成功,自然會傳出消息,大家再出來聚首。

否則的話,就是我被他殺死了,各位就暫別面,最好在暗中一面勤修武功,一面破壞他一統武林的圖謀。”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哈回回輕聲一嘆道:“朱梅老謀深算,這是個進退兼顧的辦法,只好聽他的了,大家不妨跟兄弟一起退到回疆去,那地方黃沙千里,強永猛的勢力再大,也無法深入,是最安全的去處。”李鐵恨也一嘆道:“強永猛如果重組齊天教,就沒有到不了的地方,哈兄是否要從長計議一番?”哈回回道:“那倒不必擔心,回疆都是我的族人,而且佔的地理險阻,強永猛如果有所行動,我們老早就可以得到訊息,而且在那裡,外人不易混進來…”藥師道:“要退的話,回疆確是個好去處,只是我們原來的計劃是先拼損強永猛一半的體力,再讓自新去對付他,現在反而變成叫自新去涉險保護我們了。”張長傑道:“兄弟對各位的計劃早有所知,但並不贊同。”藥師道:“這又為什麼呢?”張長傑道:“第一,是各位對強永猛的實力估計並不清楚;第二,是強永猛很狡猾,他絕不會與各位力拼的,今天是兄弟預先用謀,破壞了雪山雙皓的血滴子,否則憑此二人的利器,各位也一定犧牲慘重,我們的實力並不足,不能輕易犧牲了。”管翮翩道:“可是我們這邊除了雲老一個人受傷外,其餘各人都安然無恙,倒是強永猛那邊傷亡慘重,他的那些死黨差不多全完了,連他本人也受了傷…”張長傑一嘆道:“管仙子怎麼把敝人除外了,三個舍弟橫屍腳前,難道這不能算是犧牲了嗎?”管翩翩歉然道:“那是我沒注意,因為張大俠到後來才表明身份,我一時沒有算進去,令弟之死,兩位是白少夫突施暗襲,只有一位是被強永猛殺死的,如果我們合力而上,強永猛說不定已經伏誅了,我始終不贊成放過他。”張自新道:“管前輩,強永猛的目的就是在等各位一起出手,而且他知道我一定在旁邊埋伏,所以不肯施展全力,要留下大部分神來對付我。

今天我雖然接下他一掌,到現在手還在發酸,因為我不敢讓他知道,才把他嚇退了,真要力拼下去,我們很可能全軍覆沒…”管翩翩道:“躲總不是辦法,我仍然以為跟他再拼一下才是上策,此人不除,天下絕無寧。”張自新道:“天下的之徒不止強永猛一人,殺死了一個強永猛,很可能又有第二個、第三個強永猛出來了,而我們的力量卻只有這一點,所以朱前輩才主張保全實力,為武林保存一分正義。”管翩翩道:“正義在強永猛的壓制下,永遠也沒有抬頭的子,何況你年紀還輕,來方長,要拼也得讓我們老的去拼,留下你們年輕人來伸張正義才是正途。”張自新皺眉道:“管仙子,請您恕我無狀,殺死強永猛人人有責,但要講究拼的效果,說句放肆的話,如果我不行,各位一起去也沒用。”管翩翩道:“我不信,我知道你行,但是我們練了這麼多年武功,合起來比不上你一個小孩子,那也未免太令人難以氣平了,要不我們先試試?”東門雲娘忙道:“管妹,你怎麼跟張少俠賭起氣來了?”管翩翩道:“我不是跟他賭氣,他把我們說成一堆廢物了,好像除了他,我們都一定會死在強永猛手中似的。”張自新道:“管仙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管翩翩道:“那你什麼意思?”張自新道:“我對強永猛,也是死的成分多於生的可能。”管翩翩道:“但是你認為我們不如你,這總沒錯吧?”張自新紅著臉道:“我也不知怎麼說了,燕大哥,你為我解釋一下好嗎?我絕對沒有輕慢各位前輩之意。”燕青笑道:“張兄弟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管仙子也不是跟張兄弟賭氣,她實在是愛惜張兄弟,不想叫你去硬拼,還是照原來的打算,由大家先拼損強永猛的體力,張兄弟再隨後接上,機會就多了!”管翩翩瞪他一眼道:“就是你聰明!”燕青笑道:“仙子一向最愛護後輩的,怎麼會跟張兄弟賭上氣呢?不過現在的情形不同,我們原來的計劃確有不妥之處。

還是朱掌門人看得遠,找強永猛再次拼命,只有張兄弟一個人去比較適當,否則朱掌門人愛惜張兄弟之心比誰都切,怎會送他去死呢?”管翩翩道:“這是怎麼個說法呢?”燕青從容地道:“以實力而言,張兄弟是比任何一位前輩都高,此其一也,再者張兄弟的武功得天獨厚,是以特殊的方法造成的。

他的武功就僅止於本身,不可能再傳給第二個人,而各位前輩的武功卻出自苦練,只要找到個天賦良佳的傳人,就可以造就很多高手,所以對付強永猛,目前只能說張兄弟獨任艱鉅,如果他失敗了,則各位知道敵勢太盛,以目前這點力量是不足應付的。

大家且珍重此身,將一身所學傳下來,十年八年後,我們的力量就可以提高到十倍百倍,那時就不怕什麼齊天教了!”張自新道:“對!朱前輩也是這麼說,不過他的話太籠統,沒有燕大哥這麼明白,所以我學不上來。”張長傑道:“燕青兄的剖析十分透徹,吾人學武的目的並不在對付一兩個之徒,而是要為武林中培植起一股正義的巨,使之永為正氣之支柱,這個責任較之鋤尤為重大,管仙子該不會堅持了吧?”管翩翩想想道:“我還是要試試這小夥子。”東門雲娘道:“管姐,話都講開了,你難道還不滿意?”管翩翩笑道:“我沒說不滿意…”東門雲娘道:“那你又何必呢?”管翩翩道:“我必須知道他的功力有多深,判斷他是否夠資格去找強永猛一拼,假如他不行,何必一定要送死,乾脆跟大家一起退進大漠,再作別的對策。”藥師道:“他今天能接強永猛一掌,證明他還行。”管翩翩道:“還有一個原因,我想用他給我們立下個標準,萬一他對付不了強永猛,我們也好知道要到什麼程度,才足與強永猛一決。”燕青道:“這是對的,萬一須要動用到我們的人力時,可沒有試驗接觸的機會了,我們必須先定個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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