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行蹤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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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回到後面,大家早已隔簾聽得清清楚楚,個個臉沉重。
朱梅道:“我把注意力全放到強永猛身上去了,竟然沒注意到外人到此。”藥師嘆道:“這倒不足為慮,倒是我們的行蹤,被強永猛探得一清二楚的,實在是太可怕了!”拂雲叟道:“是啊!早知如此,我們何必在路上受那麼多的罪,結果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了。”燕青道:“好處是有的。”拂雲叟道:“你倒說說看?”燕青笑道:“至少一路上就避過了強永猛的耳目,得以平安無事到汝州,問題出在汝州,青青,我想你的家中,一定有齊天教的耳目潛伏,才把我們的行藏洩漏了,張兄弟失蹤消息,也是如此傳出去了。”張長傑道:“不錯,自新的失蹤,我們並未聲張,因此強永猛只知道他不在了,並沒有知道他是失蹤了,否則早就來找我們了,明天的約會,也是他試探一下我們的動靜,看看自新究竟在不在?這件事同樣令他不安。”燕青點點頭道:“小侄也是這個想法,但不知張兄弟到哪兒去了,是否會趕得上明天的赴約?”眾人對這一點最為關心,卻也得不到一點結論。
最後還是藥師一聲長嘆道:“不去管他了,自新只要不是受到強永猛的暗算,必然是另有打算與準備,我相信他會在必要時現身的,即使他不來,我們也不能老是躲著,憑我們各人現有的力量,可與強永猛一作拼決,大家還是早點安歇,明天上山赴約,瞧他變什麼把戲再說吧!”第二天的清晨,是個陰沉的天氣。
大家積壓在心頭的憂慮也加重了,因為此行不知吉凶如何,每個人都盼望奇蹟般的看到張自新的出現,卻又希望他最好不要來。
因為,大家對強永猛此刻的情況一無所知。
盼望張自新出現,是想知道他確實安然無恙,希望他不要來,是對此行毫無把握,假如大家能確知他的下落,則沒有人願意要他來的,就因為張自新一去如鴻飛冥冥,才引出大家這種矛盾的心情了。
拂雲叟所受的內傷大致是好了,只有那隻左掌,被強永猛一擊粉碎,再也無法復原。
燕青照強永猛的那樣,給他也設計了一隻鋼掌裝上,這隻手掌成古佛拈花狀,兩指對捏三指分上,指尖成利刃,外面用寬大的衣袖罩起,看上去並不順眼。
這老兒自從捱了一掌之恥,凝聚畢生功力,練了一招掌式,假如有機會給他貼身搏,這一招奇襲,也可以給強永猛一個重創,以報前
之恥。
加上藥師、李鐵恨與東門雲娘三個人的絕技,至少有四項殺手是專為對付強永猛的,這是他們今天惟一的倚仗了。
再者散花仙子管翩翩的散花手,李靈鳳的絕命神針,燕青與楊青青的天龍劍式與唯心劍式的合併,以及哈回回的奇異莫測的摔跤手法與神奇掌功實力,也相當堅強了。
走到觀前山門處,只有徐中行與齊天教中舊的兩名護法,哈國興、林元山在等候接待他們。
這三個人武功雖是一之選,在群俠眼中猶不值一顧。
一行人以張長傑為主,當前發話道:“我們來赴約,強永猛有什麼特別的花樣嗎?”徐中行笑道:“各位是前來應四名番僧之約,與教祖毫無關係,藏邊四佛已先上去了,教祖和各位一樣,也是應約人之一,怎麼會有什麼條件呢?”張長傑冷笑道:“你別裝糊塗了,光是四個番僧,我們才不理這一套呢!我們是衝著強永猛而來的。”徐中行道:“那各位見到教祖之後,再行商議好了,在下只負責接待各位上山,此外一概不知。”張長傑哼了聲道:“強永猛在哪裡見我們?”徐中行道:“在齊天教舊的總壇大殿,現在已經闢為練武廳,沿途決無機關埋伏,各位儘管放心好了!”張長傑冷笑道:“我不相信強永猛會這麼大方?”徐中行道:“這是真的,教祖自從京師失利,在未能重振英風以前,決不會掛起齊天教的旗幟!”張長傑冷冷地道:“他還準備東山再起了?”徐中行道:“教祖自己倒是沒有那個意思,可是我們一般舊
門下再三力請,希望能有個出身,教祖雖勉強同意了,但雄風未振,前恥未雪之前,絕不做此打算。”張長傑道:“他在什麼時候才準備做此打算呢?”徐中行笑笑道:“那可不一定,反正他敗在張自新手下,一定要公開擊敗張自新之後,才有意思復出江湖,咦!張自新今天怎麼沒來呢?”李靈鳳道:“對付幾個番僧還用不到他,我一個人就夠了,他不會在強永猛的勢力範圍中現身。”徐中行微笑道:“各位太小心了。”李靈鳳道:“小心點總是好的。”徐中行道:“此地只是我們的一些舊
同伴聚居之處而已,並不是誰的勢力範圍。”張長傑道:“少廢話,上去再說。”徐中行笑笑居前引路。
眾人各懷戒心,慢慢登山。
連過了幾道關口,都沒有什麼異狀,一切都跟從前一樣。
燕青看得仔細,臉上不住現出冷笑。
徐中行微不安,忍不住開口道:“燕大俠曾經在此主持過一段時間,應該看出此地毫無改變,沒什麼可疑的。”燕青笑道:“我說過可疑的話嗎?”徐中行不安地訕訕道:“大俠雖然沒說出口,表情上卻似乎有點不太放心,在下一看就知道了!”燕青笑道:“你既然會看相,我也不妨明說了吧!這裡的一切可疑得厲害,但我也相當放心。”徐中行道:“大俠看出什麼可疑的地方?”燕青道:“此地既然為強永猛所重據,多少該有點變動,現在都裝出一成不變的舊樣,豈非大有可疑,我相信這是做給我們看的,等我們上山之後,立刻就改頭換面,叫我們上得下不得,我不是猜測,而是肯定的判斷。”徐中行終於臉現佩服之
道:“燕大俠果然是法眼如電,明察秋毫,無怪乎教祖仍在想念不已。”燕青笑道:“強永猛既然還想念我,就該把個好位子給我留著,即使一時沒有人替手,凡事自己辛苦點,也比找個飯桶來接手強得多。”徐中行忙問道:“大俠說誰飯桶?”燕青笑道:“當然是白少夫還有誰?”徐中行道:“燕大俠你…”燕青繼續道:“我一看這窩囊的佈置,就知道是他的鬼主意,所以我雖然瞧著可疑,卻也十分放心,白少夫那幾手玩意兒,在我面前耍不開來。”說著剛好走到第六道關的門前時,門後閃出白少夫來,一臉怒
道:“燕青,你別欺人太甚,你瞧出是我佈置的不足為奇,等你有本事闖下去,我才佩服你行。”燕青望著白少夫微笑道:“你終於忍不住冒出頭來了?”白少夫道:“我又不想躲著你,幹嗎不敢見你?”燕青笑道:“你們父子狼狽為
,殺死了兩位張叔叔,張老伯因為你父親也賠上了一條命,不忍心趕盡殺絕,才放你一條生路,叫你回去閉門思過,誰知你惡
不改,又投到強永猛手下來為虎作倀,這次可不放過你了!”白少夫傲然道:“話別說得過滿,還不知道是誰不放過誰呢!白某今天敢代教祖做主,容你們上山,自然有把握叫你們下不了山,現在拼嘴勁沒用,你還是留點
神考慮一下回頭如何保全
命吧!”燕青淡然一笑道:“我不緊張,哪怕你佈置再密,我總有辦法破解它,實在不行時,我只要向強永猛點點頭,立刻就能取代你的地位,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白少夫陰惻惻地一笑道:“燕青,你的能幹是沒話說的了,我自承遠不如你,可是我這個笨蛋今天有一項最
彩的表演,那是你做夢也想不到的,憑著這一手,你在教祖那裡想取代我的地位還不太可能,現在,別的我也不想跟你多說,藏邊四佛在大殿上已經等候很久了,你們快進去吧!”說完他仍是帶著一臉陰沉,轉身先走了。
燕青倒是頗為驚愕,望著他的背影道:“這傢伙怎麼突然神氣起來了,難道他真給強永猛出了什麼高明的主意不成?”徐中行低聲道:“這個不太清楚,可是他此刻的確很得勢,教祖以下,就是他權勢最大,燕大俠,如果你們無法勝過教祖,我倒是希望你能協助教祖,把這個傢伙給整倒下去,在他手下做事,真不是滋味。”燕青道:“你們非聽他不可嗎?”徐中行苦笑道:“沒有辦法,我們跟定了教祖,教主偏又對他言聽計從,不得不受他的管制。”燕青道:“難道你們是天生的奴才坯子,非要跟人才能過子,除了強永猛,你們就無處可去了嗎?”徐中行搖搖頭,道:“燕大俠,你別說我們,你們各位除了追隨教祖之外,只怕也別無去處。”管翩翩怒聲道:“放
,最後還有一死呢!西天路上,強永猛的勢力總達不到呢?”徐中行道:“那是教祖惟一管不到的地方,但是我們還不想死,管仙子,說句不中聽的,你們今天除了一死之外,下山只怕很難。教祖回山之後,功力又進步了很多,簡直超過人體的極限,達到了無法想像的境界,就是有張自新一同前來,你們也凶多吉少,張自新不在就更別談了。”管翩翩愕然道:“前後不過才兩個月,強永猛莫非是吃了仙丹靈藥不成?他以負創之體,絕不可能有多少長進。”徐中行道:“我不知道,但是最近幾天,教祖曾對我們公開展示神功,仙子該記得山後的望月峰,那兒有三十九個大大小小山峰,小的如亭,大的如廳樓…”管翩翩道:“我當然記得,那是我與雲姐經常談天賞月的地方,本來是一座整峰,我特別叫人去修成那個樣子,成為一處勝景,現在怎麼樣了?”徐中行道:“教祖將大家召到那兒,然後徐步在各峰間走了一轉,每經一峰,就在峰
處拍上一掌,走遍三十九峰後,教祖袍袖一揮,三十九峰都成了碎粉,望月峰成了一片平地,這種功力,舉世誰人能及。”管翩翩一驚道:“這簡直不可能。”燕青也道:“這的確是不可能的,或許他是早做了手腳,然後故做神秘,用以駭人耳目的吧!”徐中行一嘆說道:“如果做給我們看,實在無此必要吧!”管翩翩道:“他是要借你們之口,傳到我們耳中。”徐中行道:“那又是為什麼呢?教祖的武功原在各位之上,用不著故意做作示威,而且我事後收拾現場,發現那些碎石確是功力所震碎,絕無其他機巧在內。”眾人都不
默然,而且也走近大殿。
徐中行不敢再多說話了,引眾人人殿後,殿中已撤去各種擺設,只剩下一所空空的大屋子分設了許多座椅。
一邊是四個碧眼突額的紅衣番僧,後面站了九名跟隨,也是藏人裝束,另一邊是齊天教中諸人。
僅留一張虛席,是專為強永猛而設的。
靠東面一排椅子,則為群俠所備,數量恰好為來人之數,沒有張自新與沙麗的份。
別的人還沒有留神,燕青卻心中一動,意識到事情比想象中嚴重多了,強永猛竟然已把握張自新他們今天不會前來了,而且連沙麗的失蹤也被他們注意到了,他心中在估計著張自新等二人是否已遭了他們的擄劫或殺害。
張長傑朝四個番僧看了一眼,從他們身上的衣著,就知道四個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極高,比已故的巴魯克、赫達還高,武功自然也較之深,他的注意力被這四個人
引去了,暗中也在盤算應付之法。
張長傑口中也不便先打聽,只問白少夫道:“強永猛怎麼還不出來?”白少夫笑道:“等各位坐定後,教祖就會出來了,此刻教祖正在更衣,俟著裝完畢,就會出來的。”燕青冷笑道:“又不是要做新郎,打扮些什麼?”白少夫道:“對我們來說,今天可是個大子。”說完門口有人用響亮的聲音喊道:“教祖駕到。”白少夫那邊的人都起立恭
,其餘兩邊則端坐不動。
喊聲過後,後殿出來一列人,最前是八名垂髫華服少女,各提長練吊燈,燈中燃著上好的極品龍涎香。
少女之後則是四名手執金爪長柄斧鉞的披甲武土。
最後兩名美婢,則手握長柄宮扇,叉成蓋,簇擁著一身新裝的強永猛入殿,最後跟著花蝶影與十二金釵中僅剩的七妹。
這副排場完全是宮中皇帝的派頭,儀仗隊一直將強永猛送到座前坐下,強永猛一揮手,叫手下人也入座。
藥師冷笑道:“強永猛,你倒是會排場,這副氣派比你以前當齊天教祖時還神氣得多。”強永猛笑道:“這是白少夫的意思,他出身於長劍派掌門,又在宮中待過一段時間,出手自然豪華一點,我也覺得有點排場,對振奮人心頗有作用。”藥師道:“振奮人心?哪些人的心需要振奮?”白少夫道:“今天是本教重行開府之
,必須莊重一點,才能造成一片新的氣象,討一個好吉兆。”藥師道:“難道你們又打算重組齊天教了?”白少夫一笑道:“不錯,今天是黃道吉
,又難得有嘉賓雲集,重為本教開府之慶,別有意義。”藥師冷笑道:“強永猛,你要不要臉,在京師你親口認輸,答應放棄一切江湖活動,才兩個月,你又故態復萌,玩起這一套把戲了。”強永猛笑道:“我重任此位是循武林朋友之請,藏邊四佛還來賜教,帖子是下給齊天教祖的,我總不能向他們示弱,說自己不是齊天教祖了。”白少夫接著道:“何況教祖神力已成,準備與張自新一決高低,且有必勝的把握,自然要恢復以前的身份了。”燕青道:“在沒有勝過張兄弟之前,似乎言之過早。”強永猛不理他,轉向白少夫笑笑道:“少夫,你怎麼不把我們齊天教的匾額掛上,名不正言不順,難怪人家不相信有重新組教的能力了。”白少夫一笑道:“屬下早有安排,就在等一個最適當的時機懸額,來呀!把匾抬進來,準備侍候教祖拈著上匾。”殿後進來一男一女,抬著一方匾額,群俠愕然起立,因為這一男一女,正是失蹤的張自新與沙麗。
兩個人都是眼睛發直,臉部表情痴呆,可是行動如舊,身上也沒什麼帶傷的樣子,將匾額抬到殿中後。
白少夫用手一指道:“掛上去,鳴炮,侍候上香!”三句話是三道命令,殿外有侍候的人立刻燃起一串長鞭炮“噼啪”聲中,張自新單手託匾,飛躍而起,將匾額安在正樑上,而且他還在間取出數枚大鐵釘,以拳代錘,將匾額釘牢後,飄身落地。
強永猛一笑道:“辛苦了,到旁邊坐著去吧!你們的父親來了,看到了嗎?要不要過去見見?”張自新和沙麗移目望來,一臉漠然之狀,搖搖頭。
強永猛得意地一笑。
當下由七妹送上一把燃著的線香,給強永猛,強永猛一臂已殘,用鋼臂代臂,另一隻手臂也被燕青
成了癱瘓,此刻都似完全痊癒了,行動自如,握香在手,躬身一禮後,將香火往上一擲,點點星火嵌進匾上。
本來平無一物的木牌上,爆出一蓬銀火星,閃了一陣之後,變成了四個飛金擘窠大字:紫府重光。
這一手倒不稀奇,因為那四個字早就刻好了,用物藥泥封,香火將藥末中的松脂燃起後,現出了字跡。
強永猛卻哈哈大笑著道:“我用這四個字,總算對得起你們了,至少我承認被你們擊敗一次,現在又重新振創,但看你們有沒有辦法再把這塊匾取下來!”群俠已被張自新的情形震呆了,對於他那套做作本就沒在意,也沒聽見他說的什麼,只有藥師叫道:“強永猛,你在他們兩人身上施了什麼鬼手腳?”強永猛笑道:“你不是
通岐黃,深解醫理嗎?為什麼竟看不出一點端倪呢?我讓你到跟前去診斷一下如何?”藥師當真就想過去。
哈回回忙阻止道:“梁大俠,使不得,他們神智昏,心神喪失,一定是受了什麼
神物藥的影響,此刻六親不認,你過去,說不定會吃虧的。”強永猛哈哈一笑道:“還是老回子有見識,這兩個人的心神已受我控制,誰要是走近他們身邊,發生任何事可不能怪我,因為他們已成了兩具行屍走
…”藥師勉強忍住了。
強永猛又笑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解決,目前有外來的朋友,我們先接待來賓後再說。”那四名喇嘛中站起一個高大的中年僧人,以漢語道:“本教有兩位同門蒙各位慈悲超度,如以本教修行濟世之宏旨,自不應有尋仇之舉,然本教兼行政治,統治全藏,更蒙朝廷器重,以國師見尊,為了維護本教的榮譽,不得不向各位要求一份公道,區區寸心,尚請各位群豪見諒。”強永猛笑道:“很好,但不知各位要什麼公道?”那僧人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敝同門身受之遭遇,也得要那個人照樣的嘗試一下滋味!”強永猛道:“那你可找對人了,殺死兩位貴同門的人,一個是我,一個是李靈鳳,不巧我們現在已分為兩邊,你是否要與我們兩邊為敵呢?”那僧人道:“我們實事求是,不管在哪一邊。”李靈鳳起身道:“巴魯克是強永猛殺死的,赫達是我殺死的,你們劃出道兒好了,我絕不推辭。”僧人道:“相信你還沒有殺死赫達師弟的本事,那天的情形我們很清楚,完全是強永猛在後面主持…”強永猛笑道:“我可以一肩承擔。”僧人道:“殺人的事自然要找你,可是張自新曾以摔跤手法侮辱過巴魯克師弟,李靈鳳曾經殘去巴魯克師弟一足,這兩筆賬,我們要先算清楚!”強永猛笑道:“張自新已在我的控制之下,他的問題由我代為解決!另一筆賬則由你們自己去清算好了!”僧人冷冷道:“不行!”強永猛道:“為什麼不行?”僧人道:“張自新的賬必須要由他自己解決,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行事有一定的準則,絕不拖泥帶水,涉及旁人,何況你身負二命,也管不了別人的事。”燕青見強永猛居然肯替張自新出頭攬事,心中覺得很奇怪。
因為張自新已受強永猛的控制,所以留之後殺,完全是想利用張自新做工具,來對付自己這邊的人,為什麼又不讓他出手和番僧決鬥呢?
心中稍一打算,就有了主意。
燕青試探著道:“張兄弟已喪失行動能力,他的事由我們來處理好了,你們找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未免說不過去吧?”那僧人道:“我看他的情形,極似中了本教的魂大法,雖然只有施術者能命令他,但我們可以將他從昏
中驚醒過來,讓他恢復自主能力。”強永猛臉
微變道:“胡說,誰說他中的
魂大法?”僧人冷笑道:“敝四師弟哈赤星是專施
魂大法的能手,有覺
佛之尊稱,是與不是,經他一試便知。”強永猛冷笑道:“辦不到,他現在是我的人,接受我的保護,任何的問題,都衝著我來好了。”燕青心中一動,也明白強永猛不放張自新出來的原因了,這是一個解救張自新的機會,必須好好加以利用。其他的人也在轉同樣的念頭,因此一時不做表示。
強永猛沉聲道:“這裡是我的地方,由不得你們做主,要就找我,要就滾蛋,今天是本教重新開府的吉,我才對你們如此客氣,否則我就叫你們來得去不得了!”那僧人臉
一沉道:“我們不遠千里而來,只有一個目的,此一目的不達,我們絕不會罷手。”強永猛道:“很好,我就瞧瞧你們有多大能為!”僧人冷笑一聲道:“假如不能按照我們預計的要求,我們也顧不得佛家戒殺的本旨,要大開殺戒了!”強永猛叫道:“行!單打群毆,隨便你提好了,強某今天不將你們全數留下,立刻摘下殿上這塊匾…”那僧人回頭與三個同伴略加商量,隨即派出另一名矮胖的番僧,徐步出場,也
漢語道:“本師脫脫候教!”強永猛瞥了他一眼道:“你們署名藏邊四佛,乾脆先個別介紹一下,免得我一個個地打發起來麻煩!”脫脫道:“這位大師兄金龍佛薩達…”他指的是最先說話的那個僧人。
然後又指其餘二人道:“這就是四師兄覺佛哈赤星,六師弟普度佛巴爾赫勒,本師排行第五,號稱大力神佛。”強永猛笑道:“閣下號稱大力神佛,但不知力有多大?”脫脫傲然道:“恨天無柄,恨地無環,天若有柄,本師就扯它下來,地如有環,本師就拔它起來!強永猛,你自稱齊天教祖,本師能把你變成了個平地教祖。”強永猛淡淡一笑道:“齊天平地,相去雲泥。強某倒不明白大師用什麼方法而能使強某如此跌降。”脫脫傲然道:“那還不簡單,本師用力一掌,將你碎成一團
泥,你不就成個平地教祖了嗎?”強永猛哈哈大笑道:“那不如麻煩大師手下賣個人情,乾脆手下多用點勁,將強某打下地獄去,強某豈不是要做幽冥教祖了?強某在人間威震天下,死後如能號令群鬼,倒也不愧人生一世,等大師西歸之後,少不得還有見面的時候,那時強某
念大師成全之德,一定備加款待。”脫脫雖懂漢語,卻不會這種伶牙俐齒比嘴勁的工夫。
被強永猛說得心頭火起,厲聲大叫道:“放心,佛爺們都是西天金身羅漢轉世,哪裡會到地獄去。”強永猛笑道:“強某既號齊天,自然與西天佛祖同等地位,你不過是佛祖駕下的羅漢,豈敢對強某無禮。”脫脫知道在口頭上絕對講不過他,只有厲聲叫道:“強永猛,佛爺不跟你廢話,快出來到佛爺掌下領死。”強永猛臉上作道:“強某為一教之尊,在本教中哪有你恣意咆哮的分,白少夫,替我拿他下來,掌嘴四十。”白少夫含笑起立道:“教祖是要他每邊掌嘴四十呢?還是兩邊一共四十,請詳加指示,屬下才好施刑。”強永猛道:“你看著辦,只是要辦得漂亮一點。”白少夫笑了一下道:“那自然,教祖限定四十之數,以屬下的揣測,可能是兩邊的總數,可是屬下認為憑他對教祖不敬,想再加一倍,每邊都賞他四十。”強永猛笑道:“你看他捱得起這麼多嗎?”白少夫道:“屬下手重,他一定挨不起的。”強永猛道:“那可怎麼是好?”白少夫笑道:“不過也沒關係,哪怕他死了鞭屍,也要湊滿這個數目。”強永猛點點頭道:“可以,少一點都不行。”白少夫含笑出場,對脫脫道:“大師父,你可聽見了,像你這樣犯了十殺之罪,教祖法外施仁,只打你幾個嘴巴示懲,真是天大的恩典,你可得
著點,一共才八十下,挨完了能留得命在,固然是你運氣,挨不住死了,也少受點痛苦,至少能留個全屍,比上次那兩個貴同門好多了。”脫脫怒不可遏,大聲喝道:“滾回去,佛爺找的是強永猛,不跟無名小卒動手。”白少夫微微一笑道:“你別狗眼看人低,我現在是齊天教總壇執事,坐本教第二把
椅,由我親自司刑,這是莫大的光榮,照道理你該跪下來接受賞賜才對。”脫脫哪裡忍得住,虎吼一聲,騰身起撲,就是蓋頂一掌,力沉勢猛,出手尤疾,但白少夫卻像鬼影般的,輕輕一晃,眼前已不見蹤跡,跟著啪啪連響,
本看不見他是如何出手的,僅從聲響上聽出,他已擊出八掌。
脫脫號稱大力神佛,除了力大之外,必然還具有極其細的外門功夫,皮
厚,刀劍都不能傷。
可是這八掌挨下去,兩邊臉頰上竟現出了紅紅的掌影,可知白少夫不但手法奇特,掌下的勁力也著實可觀。
群俠眼見白少夫如此身手,心下都微微吃驚。
藥師較為悉,知道這是強永猛的拿手武技閃電神掌。
看來在這短短的三個月中,白少夫的確得了強永猛不少的傳授。
這一套掌法是強永猛的不傳之秘,當年對門下的四大使者都沒有傳授,居然現在捨得教給白少夫了。
管翩翩也是認識這套掌法的,見狀低聲道:“藥師,強永猛居然將閃電神掌教給他了,這小子藉故施展,分明在向我們示威,今天不僅強永猛難敵,連這小子也相當扎手,我們的計劃看來不易實施了!”燕青微笑道:“沒什麼關係,白少夫急於表現,卻也顯了他們的弱點,強永猛已經無人可用了,才造就了這一個笨蛋,對我們毫無一點威脅。”藥師忍不住斥道:“你也太自信了,白少夫並不是個笨蛋,張自新就是在他的手上被騙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