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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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塊桂花糕入口，甜膩的口令她微擰起眉，這桂花糕太甜了。

“這糕點從哪兒買來的？太甜了。”

“太甜了？”這些糕點明明來自小姐平時最愛吃的餅店啊！

“不信嗎？你嚐嚐看。”她端起桂花茶喝著。

聞言，如詩拿了塊桂花糕入口，不會啊！甜度適中，哪有太甜？分明是小姐心有旁鶩。

“小姐，你這兩天真的怪怪的。”如詩提出這兩天的觀察心得。

“怪怪的？有嗎？”她眉一抬，淡然的問道。

看她一副粉飾太平的模樣，如詩壓不相信沒事，跟了小姐這麼多年了，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小姐的不對勁？當她如詩頭腦如此簡單嗎？

“哪沒有？這糕餅分明是‘賀記餅鋪’做的，和往常都一樣。”她直言。

是嗎？她眉頭皺得更緊了，沒道理讓一個寒煦擾亂了她的心，不過是上月牙莊一趟，她深信自己只是太沉於那位繡孃的手工，再沒有其他的。

“對了，梅兒回來了嗎？”她決定轉移話題。

“小姐，從信安城到新月城少說需要半個時辰，況且梅兒才剛去沒多久，小姐未免太心急了吧？”她促狹的笑道。

美眸一抬，橫了她一眼，只見如詩掩竊笑，而後轉身替她收拾繡線去了。馮妍俏顏微紅，自己鮮少亂了調子，今天卻屢屢失常，讓如詩有機會笑話她。

她只是急著想看見那位繡孃的剪紙式樣罷了，所以才會如此心急，肯定是如此，絕對不是因為寒煦的關係。

試圖揮去腦海中的那抹俊身形，她再度拿了塊桂花糕入口，此時在口中瀰漫的口和方才不同，甜度適中，一點也沒有方才的甜膩。

莫非真是她的心亂了？居然連甜味也嘗不出，她懊惱的揪著眉，怏怏不快的站起身子，決定去外頭走一走。

“小姐，你要上哪去？”看她猛地起身，如詩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到街上的繡坊逛逛。”或許讓自己忙碌些，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繡坊？你要買些什麼嗎？我去幫你買就好了，你不用親自上街去…”她自告奮勇的想攬下這等重責大任。

“如詩。”她朱微啟，嬌柔的嗓音透出她的不悅。

聞言，如詩機靈的噤聲不語，平時的小姐是很好說話沒錯，不過若是犯了她的大忌，她也是會板起臉來訓人的，只是能讓她這麼焦慮的，她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寒煦了！

“若上個街也得聽你嘮叨，我看我乾脆換個貼身婢女，你覺得如何？”她燦爛一笑，眸裡閃過一抹促狹。

“不不不，小姐，你可別把我換掉啊！如詩跟了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你捨得離開我嗎？”如詩討好似的跑到她身旁，狗腿的在她肩上諂媚著。

看她諂媚討好的模樣，馮妍忍俊不噗哧一笑，甜美的笑容，讓如詩也不免看痴了，她家的小姐真是個絕世大美人啊！

“那還不快隨我上街？”投去一記帶笑的眸光，馮妍蓮步輕移，徑自離開房門。

“小姐，等等我！”抓住裙襬，看著馮妍的背影，如詩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哎呀！這不是馮姑娘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王大娘一見到馮妍，圓潤的臉上忍不住揚起笑容。

“王大娘，我來買些繡線。”她拎著裙襬，款款走進繡莊。

誰不知道這馮家千金不僅是個絕美人，而且知書達禮，平時又樂善好施，全信安城裡哪個人不喜愛她？只是條件好，眼界自然也高，多少皇親貴族登門求親，也沒見這位千金大小姐看上眼的。

“你來得可真巧，前些子向月牙莊進的繡線全給送來啦！你瞧瞧，這澤和質，保證讓你滿意。”王大娘興沖沖的將繡線全給拿了出來。

看著王大娘拿出來的繡線，澤瑰麗，就連繡線的質地也是上上之選，她愛不釋手的挑選著，一想到連這些繡線也出自於月牙莊之手，難怪月牙莊的名聲會遠近馳名了。

“這繡線質柔順，澤瑰豔，王大娘，這些我全要了。”她朱輕啟，柔柔的嗓音格外悅耳。

“馮姑娘真是慧眼獨具。”清柔的男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馮妍身形一凜，有些倉皇的回頭，只見寒煦揚輕笑，從容不迫的走到她面前，而他身後，則是跟了個面紅耳赤的小丫鬟。

“梅兒，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要她上月牙莊去取剪紙嗎？怎麼會和寒煦同時出現在這裡？

“小姐，我本來要上月牙莊找寒公子取剪紙的，可在城門恰巧遇上了寒公子，他說他要親自送剪紙花樣過來，我才跟在他身後，沒想到會在繡坊外頭看見你們，這才跟了進來。”梅兒一股作氣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給代清楚。

聞言，馮妍抬眸向寒煦，那雙靈動的雙眸，此時正透出疑惑，儘管此時她的內心焦躁不安，但憑藉著多年來的良好家教，讓她面不改，態度從容的朝寒煦打了聲招呼。

“寒公子，說好讓我差人到府上取剪紙，怎好勞煩你親自送來？”寒煦噙著抹笑意，自從兩天前和她道別之後，心裡頭總是縈繞著她的倩影，再加上今兒個正好要上信安城來，就順便登門拜訪，沒想到會在街上遇見她。

“馮姑娘別客氣，寒某正好有事進城，就不勞煩你派梅兒姑娘走這一趟了，這兒全是剪紙的花樣，請馮姑娘笑納。”從懷裡取出剪紙，他莞爾笑道。

馮妍接過他手中的剪紙，目不轉睛的盯著上頭的花樣直瞧。

這花鳥的樣式剪得極好，若再加上一的繡工，將五彩繡線給繡上，不難想象眼前的花鳥會是多麼的維妙維肖了，果真不愧是手藝堪稱一絕的繡娘，可惜她連她的姓名都不知道，更甭論見上她一面了。

“寒公子好生福氣，月牙莊裡有這麼一位優秀的繡娘，真令人豔羨。”她抬眸，眸中閃動著人的光采。

“馮姑娘繡工了得，屈屈一個繡娘，著實不需讓你如此罣礙。”他似笑非笑道。

“寒公子忒謙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倒是謝寒公子替我實現心願。”能得到這位繡孃的底樣圖，她已然知足。

月牙莊的繡品響譽全國，就連皇親國戚的袍紗配飾，皆由他們一手包辦，想到那幅“龍鳳呈祥”就足以令人歎為觀止，她的技巧，還差了很大一截呢！

“馮姑娘若再和我客氣，不是枉費了寒某的一番心意？”她生疏的舉止，讓他不由得有些不悅。

“既然寒公子這麼介意，那麼小女子就把這番謝放在心裡了。”她倒也不矯情，菱微啟，嬌豔的芙面上，有著溫柔笑意。

馮晏的米行遠近馳名，三名子女各有所長，尤其是蕙質蘭心的馮妍，早已有不少達官顯要登門求親了。

望著她聰穎慧黠的絕麗容顏，他角微揚，如果她知道那位繡孃的身分，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今馮姑娘是來挑繡線的？”他話鋒一轉，看著她手中的繡線問道。

“是啊，這些繡線質地堪稱上上之選，真不愧是由月牙莊出品的。”她目光微斂，看著手中拿著的幾把繡線。

“若是馮姑娘喜歡，不如讓我差人送些繡線到府上吧！”她愛不釋手的模樣，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允諾。

“這會不會太麻煩寒公子了？”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只要一想到那些繡線，她的雙眸便顯得璀璨耀眼。

刺繡是她的興趣，再加上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讓她找著了這麼上等的繡線，她豈有放過的道理？

思及此，她嫣然一笑，一見到她傾城的笑容，一向冷靜沉著的寒煦，此時也不免被震懾住，只消她眼波一轉，怕是全信安城的男人都會為搏她一笑而去摘月來送她吧！

“怎麼會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他溫雅一笑。

“一直麻煩寒公子，也讓小女子過意不去。這樣吧，不如今就由我做個東，請寒公子吃一頓飯，不知你意下如何？”她臨時提議，此舉不但令如詩訝異，也讓寒煦有些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