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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高?容咎收回目光。
臺上的顧御川直面蕭肅修的劍境卻不為所動,竹骨扇並未展開,毫無鋒芒,然而每一擊都是恰到好處,恰到好處地擋下對手的劍氣,恰到好處地還以顏。
他的身形瀟灑超逸,飄忽不定,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舉手投足卻帶有堂皇正大之氣,宛如煌煌大,張揚熱烈,扇骨所到之處蕭瑟淒冷之意一洗而空。
那摺扇分明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凡間修竹,不含半點靈氣且製作陋,顯然只是主人隨手削成扇骨之後簡單連綴而成,然而它或攻或守,一次次與肅霜劍正面
擊,竟未有半點損傷。
顧御川身為法修原本並不需要武器,法修以真元化為各系術法,或者御使他物進行對戰,那柄摺扇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它全無攻擊力,反而還要分出真元進行防禦。
容咎微一沉。他對此人的評價是“心思縝密,算無遺策”,雖真元術法偏向於金火二系,煌煌如陽,但他的
格卻並無金之鋒芒畢
、火之暴烈急躁,反而沉靜若水,深不可測。
之前的數場比鬥之中,顧御川也是遇強則強,從未有過摧枯拉朽之勢,從未有過勉強苦戰之態,亦從未掀開所有底牌。
所以說……
容咎凝神觀看二人比鬥,同時以神識通過千絕星盤觀戰,漸漸已確定顧御川的用意。
那柄摺扇並非神兵利器,卻能擋下堪比靈器的肅霜劍,並非因為蕭肅修無法破除顧御川的真元防禦,畢竟兩人修為不相上下,而是因為劍的攻擊從未落到實處。每每即將對撞,肅霜劍都會微微偏移,從而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那不是幻象,也不是視覺錯誤。
那種飄渺不定的覺,分明是空間之道。雖尚且稚
,卻已初具雛形。
他手中看似脆弱實際上也很脆弱的竹骨扇,不過是用來訓練自己妙到毫巔的控制力而已。
難怪寒徹只認為蕭肅修有一戰之力,卻並不覺得他能擊敗顧御川。後者看似偏向守勢,實則遊刃有餘,他的防禦滴水不漏,蕭肅修步步緊,卻始終未令他
出疲於應對之
。
鬥戰臺上的兩人一攻一守,似已陷入僵局。蕭肅修的劍簡單樸拙,不帶半點花哨,他的劍只為攻擊、戰鬥,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花招,他的劍道也簡單直白,如他的人一般多無餘飾。而顧御川,每一次的防禦與反擊都是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能以一分力氣達成目標便絕不多用半分,他的戰鬥是一種能夠治癒強迫症的、縝密而完美的藝術。
兩人都是絕不願白費力氣、費真元的典型,他們的打鬥本該枯燥乏味,然而過於契合反而令人覺得如行雲
水般酣暢淋漓。
蕭肅修的劍境則正好被顧御川剋制,漫天飛霜在煌煌灼之下凝為白
,化為縹緲如煙的水汽,深秋寒夜的清冷意境漸漸轉化為碧空晴
的明朗。
劍起,劍光灑落,霜華滿地。
扇移,扇影重重,草木榮枯。
霜華雪光越發濃重,蕭條肅殺之意漸趨滴水成冰的冰寒冷寂,隨後又在烈陽之下融化解凍,蘊出生機。
容咎忽然想起之前注意到蕭肅修時隱隱察覺的一線生機。
絕處逢生……原來如此。
“蕭道友,你的劍,是殺人之劍。”顧御川邊含笑。他並非只守不攻,只是對方以攻對攻,再打下去也只是徒耗真元而已。
“不錯。”蕭肅修微微閉目,睜眼時驟然一劍斬出!
蕭瑟淒冷之意一掃而空,某種難以言說的無情意味越發濃重,鎖定顧御川直直劈來!他的劍,是殺人之劍,他的劍意,理應佈滿重重殺意!他的劍境,並非只以意境擾亂對手心神。真正的殺機,正是這連他自己也難以完全掌控的劍意!
顧御川的神終於凝重。這一劍,他幾乎避無可避,只覺得自己被某種玄妙之力鎖定。這一劍,似居高臨下以萬物為芻狗,蘊含著不容反抗的冰冷殺機。這一劍,有著不論劍下何人都將被斬殺殆盡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所向披靡毫不留情!
天光驟暗,唯餘一道劍光劈開蒙昧,攜冰冷無情的威勢一斬而下!
灼灼烈烈,耀耀如霜雪。
他劍意中那視萬物為草芥的無情意味令容咎覺得有些悉。想來這也就是寒徹所說的玄機。
容咎看著籠罩兩人的劍境轉化得越來越急,凝霜落,化氣為雲,乍寒乍暖,乍死乍生,有如四季輪迴……他忽然若有所悟。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至公無情。歲月至公,歲月無情。
時光逝,從不論貧賤富貴,從不論權勢顯赫、力量強弱與否。
蕭肅修的劍,正是歲月無情劍。
——顧御川會如何應對?
顧御川沒有再以扇柄格擋,他移形換位數次,而蕭肅修劍勢未減不偏不倚。
“唰——”竹骨扇寸寸展開,那堂皇正大之氣驟然升騰,隨扇面展開逐漸覆蓋全場,陽光普照,寒夜褪盡,失去四季輪迴之力的輔助,蕭肅修的劍卻依舊一往無前!
“領域……”法修的領域,一域之內,領域主人即為主宰,擁有絕對的壓制與威勢。劍修亦有劍域,然而蕭肅修的劍道修為只到劍境之境,尚無劍域與之匹敵。
顧御川垂下眼眸,微微含笑的角莫名帶有居高臨下的淡漠:“可惜。”一橫一縱,系出同源,可惜註定不能共存。
竹骨扇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