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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旁站著等他了。

江霆看夏燒一步步走過來，接過他的礦泉水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瞄一眼他握著的手機，說:“手機放旁邊。”

“好。”手機按開看了一眼時間，夏燒才發現自己的屏保在昨晚睡不著覺的時候設成了江霆那張路燈下騎車的照片。

“怎麼了？”瞧他盯著手機不放，江霆多問了句。

“啊，沒事，我回個微信。”夏燒迅速轉過背去，彎著把手機屏幕遮住，把屏保換成了系統圖片。

還好沒被看到！山與三夕他順順口的氣，站直身子，環視一圈周圍的環境。

沙袋區域是木質地板，踩上去很滑，來來回回被保潔阿姨擦得通明鋥亮，窗戶為落地窗，隱約能見對面辦公大樓裡邊綽綽人影。

江霆從架子上取過一圈拳擊繃帶，伸手把夏燒按著胳膊拽過來，動作絲毫不客氣。

他把纏繞在一圈的繃帶解開，衝夏燒揚下巴:“手伸出來。”夏燒伸手，掌心朝上，動作彷彿在向江霆討要什麼東西。

不過，他也確實想討要。

他想起自己掌心受傷的那一次，江霆也是這樣微微低著頭，鼻樑弧度優越好看，不言不語的，注意力全投入在為自己包紮上。

“我自己來吧？”夏燒會這個。

“我來。”口吻不容拒絕。

江霆把繩套穿過夏燒大拇指，再纏手腕兩圈，貼過手腕，再順虎口，斜繞過手腕一圈。重複兩次以上動作後，江霆抬起拳頭輕輕撞了一下夏燒的手，才放心道:“好了。嗯，自由搏擊算是踢拳，可以用腿和膝蓋。但是你臂部力量差點兒，今天就試試只用拳，可以嗎？”他問可以嗎，是真的在討夏燒的意見。

夏燒點點頭:“嗯。”江霆轉過去從置物架上取了一對手套下來遞給他，“你說你會纏繃帶？以前打過？”

“在國外的時候偶爾和朋友一起練沙袋，”夏燒提起來還得瑟，把袖口捋到腋窩，出白淨又勻稱的肌臂，“這些就是當年練出來的。”也許是溫和的子和顯小偏的長相，夏燒一看就不是“武力值max型”，但為了防身，他難免練過一些。

“會的話，先熱熱身，”江霆說，“熱身完等擂臺上教練練完這一節，我們上去打。”

“我？和你？”夏燒都聽傻了，自己跟他打那麼不是找嗎？

“打沙袋沒什麼意思，練練真人吧。這兒軟。”他說完“這兒軟”，夏燒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往他自己的口前瞟了瞟，角再揚起笑容。

江霆平時冷笑偏多，夏燒很少看到他能笑到角咧到把牙都出來。

有肌就是了不起。

夏燒心想江霆也不會下重手，但還是問他:“不ko吧？”

“小練怡情。”說完，江霆喝了口礦泉水，嘴溼潤著看了夏燒一眼。他停頓好一會兒，就是沒把“大練傷身”給說出來，好像他來打拳就是為了怡情。

到底是什麼情，夏燒也沒細想。

“別打我臉！”夏燒說完，很小聲地補充一句:“我還要靠臉吃飯的。”江霆笑了笑，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十分鐘。

兩個人並肩站在兩個沙袋面前，雙雙擺出站架，上半身直，再放低重心。

一腿在前，一腿在後，夏燒雙臂屈肘，掌心朝內，打算先練左手。他將左手肘往後稍挪半寸，再一用適當力氣一拳擊中沙袋側面，沙袋一搖晃，他又站直，側過身，換手，用右手肘放低重心，擊打沙袋下側。

站在一旁的江霆打得心不在焉，一直在用餘光看夏燒是怎麼玩兒沙袋的。

夏燒也覺江霆在看他，停下動作跳起來熱身，也看了江霆一眼。

雙方眼神接。

江霆快速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沙袋上。

他比夏燒玩得溜，用右手出擊數下後，再用左手還了一筆，沙袋猛震幾下，搖搖晃晃地吊在空氣中轉圈。

江霆用拳套將沙袋穩住。

因為體能稍微差些，夏燒沒一會兒就打得直汗。

汗珠從耳後進衣領之中，他臂膀上薄薄的一層肌鼓起來，神情專注，像明天即將要上場奪取金帶的真正拳手。

這也是江霆很佩服夏燒的一個地方。

做什麼事都能投入進去，用心對待，並且為之奉獻一腔熱血。

“江二，”教練咬著哨喊他，“我這兒課上完了，你要用臺子？”

“嗯。”江霆停下動作，隨之夏燒也停了。

夏燒去場邊扯了張紙巾擦汗，深一口氣。

別說，打這個還的，渾身放鬆，累是累，但像把什麼都發洩出去了。上次有這種覺還是在騎摩托車，那時候，孤獨和煩惱都攪進冷風裡，世界為他結了一張自由的網。

五分鐘後，夏燒跟著江霆上了擂臺。

他看過wba，但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喜歡的人這麼來一場。

“怎麼打？”夏燒把拳套往側臉捱了挨，試圖讓面頰發燙的溫度降下來。

在拳擊場上衝著對手臉紅的，自己是第一個吧。

“打到這裡算我輸。”江霆一邊說，一邊用戴了拳擊手套的手敲了敲自己口前。

原本就沒什麼人的拳擊區安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