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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當上天帝，難道不是因為你希望振興鳥族，排除異己？”

“母神，我從來都不想要權力，想要的人是你。”

“旭鳳！”荼姚被戳到痛處，連忙喝到，“我是你母神！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旭鳳並不聽，自顧自接著說道，“你從來都不顧及我的想法。你要鳥族聯姻，就想我娶穗禾。你要大權在握，就要我當上天帝。你告訴我父帝喜歡上進的孩子，就要我夜不輟地練武，從來不問我累不累。你告訴我兄長未來會和我爭，就要我從小疏遠他，以至於本不知道你是如何待折磨他。”

“我是你的親生子嗎？不過是一個傀儡！”旭鳳說完這句，閉眼靜息。荼姚被旭鳳的一番搶白，懟得說不出話來，字字誅心。

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股弒殺的暴已經被壓了下去，換成了濃濃的悲哀，“你說的沒錯，你是我的母神，唯一的母神。”

“所以我從來沒得選！”荼姚沉默了。她恍惚間像從未認識過這個兒子，第一次審視起他。她甚至不得不承認，旭鳳說的話，大部分是對的。

旭鳳嘆了口氣，眼眶微微溼潤。他轉身，毫不留戀地跨出紫方雲宮的大門。只留下一句話，飄散在空中，“母神，你被太微用權勢囚千萬年，成了慾望的囚徒。可你還記不記得，從前有個上神，叫廉晁。”荼姚突然聽見廉罩的名字，陡然一顫，“他在哪裡？”旭鳳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聲音變得模糊不清，聽在荼姚的耳朵裡卻是清晰無比，“他死了。”隨後，旭鳳又像不忍，補了一句。

“他說，望你珍重，好自為之。”紫方雲宮裡，突然傳來一聲嚎啕哭聲，撕心裂肺。

旭鳳心中沉重無比，這一世，沒了要用玄穹之光復活自己，卻還是出了別的事。昔，鬥姆元君和燭龍鬥法，燭龍原本視為晝，瞑為夜，開闢人界夜更迭。燭龍不敵衰敗，也就帶走了夜換。歷經幾千年，人界的光已經極其微弱，於是，廉晁自願獻出玄穹之光，變為人界月，就此身隕。

原本，旭鳳並不想告訴荼姚這個消息的。可是，他的母神已經被權力矇蔽了雙眼，和太微與虎謀皮，全然忘了，曾經的過去。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錦覓和兄長在一起，多年後會不會也成為這樣。

還好，沒有如果。

這一，紫方雲宮悄無聲息，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將人腐朽殆盡。荼姚閉門不出，痛徹心扉。終於頓悟了，旭鳳所說的話。

這一，洛湘府裡，天階夜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臨秀緊張不安，擔心洛霖的安危。水神握住風神的手，安撫地拍拍她，告訴她勝券在握，不必憂心。伴著窗外飄飛的雨絲，兩人開始暢想起未來的逍遙生活。

這一，雲夢澤內，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花。

簌離奏完一曲，長舒一口氣。多年大仇即將得報，她心緒千萬。想到終於有臉面可以去面對死去的三萬族人，有機會和潤玉相認，便久久無法平靜。

這一，姻緣府邸，不大的宮殿由多紅巨柱支撐，上面刻畫著許多月亮雲紋，顏十分熱鬧。丹朱和緣機卻是相顧無言，一反平時的狀態的，對一切都是興趣缺缺。他們知道，將有一場血雨腥風上演，不知，又要染上多少人的鮮血。

這一，璇璣宮依舊清冷，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雨拂吹著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緻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白玉磚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

潤玉倚在窗邊，靜靜撫上了腹部。他昨已找岐黃仙倌驗過，確認了體內已有一個鳳凰火氣和應龍水力相融的光點誕生。他本應該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將它抹去的，可他卻猶豫了，下不去手。

他兒時，便棄了孃親，寄人籬下幾多苦楚。一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是這個世上和他最緊密的；聯繫，他就捨不得。他也不忍心，讓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如此命苦。也許，他可以一個人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偷偷把他養大，就像，在補償曾經的自己。

幾多煩憂，加上將要進行的冒險之舉。潤玉蹙起眉頭，久久不動。

這一，棲梧宮內，旭鳳點燃嫋嫋微香，彷彿在潤玉身上的味道。他從內丹裡出逆鱗，將它反覆在手中端詳。想起簌離告訴自己逆鱗的存在，更加珍惜。

他方才明白，自己錯怪潤玉了。北斗星君不久前和太巳真人之女結親。想來，也只是向潤玉討教些鄺仙子的喜好，並無其他。

倒是太微，心懷叵測，一定是留不得。他本來還想著顧及潤玉以後的名聲，不至於讓他受到弒父篡位的惡名，但現在看來，太微必死。只不過，他會想辦法，讓最後落下的刀和潤玉徹底脫離關係。

只要過了明，兄長，便可以完完全屬於他了。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