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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

貝雷特率先挪開了目光。他轉過身(直覺告訴他,他的背後傳來了獵食者的危險氣息),刻意放慢了動作,將燭臺緩緩放在了頭櫃上。金屬和木頭碰撞在一起,發出短暫的聲響,除此以外,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接著,貝雷特靜悄悄地回到上,蓋好被子,依舊沒看帝彌託利一眼。這皮終歸還是好用的——他的房門正對著外面的寒風敞開懷抱呢。

上躺好之後,貝雷特才看向帝彌託利:他杵在原地,神緊張地觀察著自己,一丁點刺似乎都能把他嚇一跳。貝雷特理解他的受。在傑拉爾特傭兵團中,有些傭兵也有這樣的不眠之夜,哪怕是其他人整備或清洗武器的聲音都能把他們吵醒。貝雷特希望帝彌託利能平復心情,好好睡一會兒。自己陪在他身邊的話,也許會起到些作用?比如讓帝彌託利確保他的老師還活著,確保他的老師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修道院裡?

貝雷特閉上了眼睛,他能覺到帝彌託利正凝視著他。房內一時間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鴉雀無聲。

腳步聲響起,然後是衣物摩擦的聲音。貝雷特再次聽到了金屬和木頭的撞擊聲——可能是帝彌託利坐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吧。在此之後,一切重歸寂靜。

貝雷特睜開眼看向帝彌託利:他坐在門邊,背靠著牆。他抱著一杆長槍,但槍尖朝著天花板。帝彌託利就在尾,直直地面向貝雷特,他們的目光再次織在了一起。

沒有攻擊,帝彌託利的眼神中只出了慣常的緊張和悲傷。在貝雷特看來,那些糾纏著帝彌託利的東西似乎平靜了些,但也有可能是他想當然了。

前傭兵再次閉上了眼睛。帝彌託利的視線依舊鎖定在他身上,他能覺得到。被這樣緊盯著恐怕難以入睡,但那是帝彌託利啊。即便被憤怒和痛苦折磨得千瘡百孔,他也依舊是貝雷特所信任的那個帝彌託利。

貝雷特睡著了。他醒來的時候,帝彌託利已經離開了。

這樣的子持續了四個晚上。

貝雷特會在準備入睡前等待著,等著那聲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帝彌託利便走進來,如履薄冰地選好自己的位置。房門就這樣開著,他們看向彼此,懷揣信任,各自入睡。到了早上,帝彌託利便會離去。只要能讓帝彌託利離開教堂,待在他身邊,貝雷特很樂意去適應這種新的常。

但第五個晚上,貝雷特等了又等,帝彌託利始終沒有來。夜已深,按常理而言,任何人都應該已經睡下了。看來帝彌託利今晚是不會來的了,所以貝雷特決定去找他。

外面本就有些冷,在空曠的教堂裡就更是如此了。貝雷特穿了件襯衫,套了條長褲,最後拿上了那件熊皮大衣。目光落到天帝之劍上時,他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沒有拿便走出了房間。和帝彌託利相處沒必要帶那種東西。何況,任何膽敢襲擊老師的笨蛋都會吃到一發準的頭痛擊。

貝雷特靜悄悄地在大修道院中穿行著。幾分鐘後,大教堂映入了他的眼簾。沒人會在深夜時分還待在這裡,甚至在白天,也會有很多人因為那位野獸王子的存在而避開此處。對貝雷特來說這反倒是件好事:這意味著沒人會來打擾他們。

貝雷特過了橋,穿過敞開的大門,悄然走進了教堂。他的腳步聲在破敗的大教堂中迴盪著。他可以隱匿氣息,但嚇到帝彌託利可不好,此刻他倒是希望帝彌託利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帝彌託利就坐在教堂中央。月光籠罩著他,散落在地板上的殘骸簇擁著他。他灰頭土臉的,氅髒汙不堪,金的髮絲因沾染著乾涸的血跡而黯淡無光,但這樣的他卻散發著一種朦朧的美

或許貝雷特現在看見的,是那個脆弱的帝彌託利吧。今夜,他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他沒有用憤怒和狂躁把自己武裝起來,陪伴著他的只有那些無法言說的悲傷,那些深入骨髓的絕望,那些揮之不去的,令他痛不生,疲力盡的亡者低語……它們糾纏著他,永遠也不會消失。在這幽幽的月光之下,貝雷特都能覺得到。他不是個信的人,但如果他真的信鬼神,他現在一定能看見那些縈繞在帝彌託利身邊的鬼魂:他逝去的雙親,他逝去的朋友……他們在和帝彌託利說什麼呢?他要怎樣做,才能讓帝彌託利擺脫那些噩夢呢?

“繼母大人……父親大人……”貝雷特走上前,聽見了帝彌託利乾澀的聲音。他喃喃自語著那些不成調的懇求和承諾已經多久了?那一刻,貝雷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力,如此的差勁。連安他的王子都做不到,他還能做到什麼?貝雷特不講大道理,也想不出安的話。他想說的話通常都蘊藏在他送出的禮物,張羅的美食,給出的建議,給予的保護,出的微笑中了。貝雷特實在不善言辭,所以乾脆就不多說了吧。

他繼續接近帝彌託利,步伐緩慢而又沉穩。王子一動不動,始終凝視著他面前的某個地方。老師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們之間仍有些距離,所以貝雷特無法在這冰冷的大教堂中覺到帝彌託利的體溫。

起初,帝彌託利似乎沒有察覺到貝雷特的存在。他繼續唸誦著禱詞,說出一個又一個貝雷特無緣認識的名字。他呼喚著他們,卻得不到迴音。貝雷特傾聽著,和帝彌託利一起分享著這一刻。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撞破了些他本無意去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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