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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六百二十一刀,你在第兩千六百二十刀的時候,就死了。”斐垣黑的眼睛裡閃著亮光,臉上掛著笑,因為興奮,臉上都帶著暈開的紅暈,因為他蒼白得過分得皮膚,淡淡的紅暈格外顯眼,似乎眼白部分都染上了彩。

“你忘了嗎?”斐垣輕輕地問。

斐程峰想呵斥他,讓他不要胡鬧,但發著抖的身體卻怎麼也拼湊不出音節。眼前裝潢得典雅的咖啡廳似乎已經被一個狹小且破敗的實驗室覆蓋了,髒兮兮手術檯的邊緣汩汩地滴落著什麼粘稠又猩紅的東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他的鼻尖蔓延著,他似乎想要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但伸著脖子向前,視野變天旋地轉地繞了一圈。

被血浸泡得猩紅、不斷往下掛著血的手術刀在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斐程峰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剛要喊救命,卻眼睛察覺不到自己舌頭的存在了。

“斐程峰……斐程峰……”常月笙的呢喃又輕又柔,她一聲聲地喊著斐程峰的名字,一片片地在他的身上片下來,“你好狠啊……斐程峰,你好狠啊……斐程峰……”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眼眶裡蓄滿的眼淚不斷地湧出,但她卻捨不得眨眼,她要多看看,她要再多看看斐程峰。

馬上,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斐程峰,把垣垣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我只有他了,求你了……”她已經瘋了。

瘋得厲害,但那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她什麼也沒有了。

第80章“斐程峰,去和林語說,去告訴她,你愛我,你要補償我,你要把名下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斐睿安不會從你這裡得到任何東西,你受夠了他,你要的是我,心裡也是我,懂嗎?”斐垣的低聲呢喃像一把刀子似的鑽進了斐程峰的耳朵,像一把利刃似的切開了他的耳膜、大腦、心臟……

他渾身顫抖著,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斐垣的指尖離開了斐程峰的眉心,褐體不斷地從他的頭髮上滴落下來,從髮到髮尾,我是額頭、鼻子、嘴巴、下巴,然後滴到了一身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上。

斐垣孩子氣地將拿白瓷杯倒扣在他的頭頂,微微調整了一下位置,穩穩的,讓它不至於立刻就滑落下來,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兩眼,然後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家咖啡店。

斐程峰在斐垣離開後,就像支持了身體的什麼東西全部消失了個乾淨,渾身癱軟的歪在椅子上,臉白得像紙,渾身打著哆嗦,眼瞳渙散得好似沒有生命。

“啪——”沒有任何固定的白瓷杯隨著他的動作從頭頂滑落了下來,剮蹭過他的鼻子,然後狠狠地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瓷杯被碎的動靜有些大,斐程峰卻像是耳聾了一樣,毫無反應。

在他意識到“自己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一刻起,身體被千刀萬剮的痛楚就湧了上來。那其實沒有多疼。人的覺都是有閾值的,超過了,就覺不到了。幾乎要化作骨架的身體早早因為太過疼痛而關閉了痛覺通道。

但死亡的恐懼卻那樣清晰。

斐垣和斐程峰的談時間有些短,才找了個地方補充水分的步升沒有留意到斐垣已經從咖啡店裡出來的斐垣。

斐垣也沒喊他,讓他把自己送到哪裡去。

斐垣站在馬路邊,仰著腦袋,看著有些陰沉的天氣微微嘆了一口氣。大概已經經歷過一次,他並沒有多少期待或是愉快的覺。

這一次,他大可不必特意過來一次,整治打擊斐程峰的方法有很多,打斷他的翅膀,打碎他的骨頭,掰下他的頭顱,讓他失去所有,大概是對他最有效的法子。

但他很無聊。

想著要給自己找點事情打發一下時間,於是便來見他了。

但見到了,還是那樣。並沒有讓他無聊乏味又空虛的生活發生什麼改變。

我不愛你,也不恨你,只是想看你倒黴、掙扎、痛苦,並且看不到希望,絕望地求死又死不了的樣子罷了。

因為早已預見,所以連期待這種事情也不存在了。

“哇——”睡在嬰兒推車裡的小孩在被媽媽推著從斐垣身邊路過時,猛地爆發出了一陣絕望又無助的哀嚎,年輕的媽媽頭疼急了,連忙蹲了下來,摸摸他的額頭,摸摸他的小肚子,又摸摸他的小褲子,一切正常。

“噢噢~寶寶不哭,怎麼了呀?別哭了別哭了……”然而她越是小心翼翼地哄著,小嬰兒恐懼的痛哭聲便越發的刺耳。

路上的行人看了過來,年輕的媽媽越發得手足無措。

斐垣皺了皺眉,尖利刺耳的聲音難聽又刺耳。他邁步走開,去到馬路的對面繼續渾濁的汽車尾氣。

“——”但他才以走開,小嬰兒立刻又停止了哭泣,著手指吧唧嘴,安安穩穩得連眼皮子都懶得掀開。

年輕的新手媽媽大鬆一口氣,只覺得孩子是做了噩夢,嚇到了。

斐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陰沉沉的天氣悶熱得難受,一口全是汽車尾氣的空氣也糟糕得讓人心情煩躁。

“滋……”手腕上的珠子抖動了一下,斐垣伸著手,將手腕放到了自己眼前,微弱的黑光芒在他蒼白得幾近透明的皮膚上微微染著

“很寂寞嗎?”斐垣嘟囔著,“真麻煩!”斐垣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回應著一閃一閃又一閃但閃得並不明顯的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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