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少年自有難言苦妖女私傳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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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道:“娘子,你忘了麼?咱們曾答應了孟釗什麼事情?”那婦人格格笑道:“給他娶一個標緻的娘子。”那少年道:“可是孟釗這小子就死心眼兒,只想與他那位玉姑娘重圓好夢。”那婦人道:“這事和這姓耿的小子又有什麼關連?”那少年道:“娘子,你有所不知,這姓耿的小子和孟劊的那位玉姑娘,哈哈,他們的關係可是曖昧得很哪!”那婦人大興趣,問道:“怎麼個曖昧法?”那少年道:“劉彪,你說與主母聽聽。”那鷹鼻漢子道:“前幾天我們發現這小子和玉姑娘在冀魯的大路上同行,我們就暗暗跟蹤,哈哈,他們晚上在客店投宿,竟是同在一間房於的。”那少年笑道:“娘子,你明白了吧?這小子是那位玉姑娘的面首哪!”話至此處,耿照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

滿腔委屈,心裡想道:“我與珊瑚光明磊落,不料落在這些小人的眼中,卻是想得如此不堪,我受誣陷還不打緊,連帶珊瑚也蒙了汙垢,真是太冤柱了、大不值了!”他滿腔委屈,滿腔冤憤,只是被點了道,卻嚷不出來。

那少年說道:“孟釗這小子雖然本領平常,但咱們卻還有用他之處。我答應給他找回他的玉站娘,就正是要他死心塌地為我所用。這小子竟敢沾惹他的姑娘,我當然要為他出一口氣了。”那婦人道:“孟劊可知道了這件事?”那少年道:“我有意令他驚喜一場。等會幾再叫他出來。”那婦人笑道:“恐怕不只驚喜,還要活活氣死呢。他的好夢未圓,一頂綠帽子卻是戴穩了,他還能要那玉姑娘嗎?”那少年道:“這就是他的事情了。我把他的情人和仇人都戰了來,我對他也算是盡了心力了。”那婦人道:“不錯,他若是不肯再要他那騷蹄子,那就更好,我可以給他再作主張,”那少年道:“是呀,你總算明白了。這姓耿的小子是他的仇人,怎麼好放?”那婦人走到耿照身邊,好像鑑賞一件緻的美術品似的,渾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他的臉蛋,格格笑道:“這小子是長得標緻,看來比盂釗還俊得多。怪不得會討女人歡喜。

嗯,把他放了吧!”那少年道:“怎麼童我和你已說得這樣清楚,你還要把他放了?”那婦人道:“你只知道籠絡手下,就不知道討我的歡心?”那少年驚疑不定,小聲說道:“你也看上這小子了?”那婦人柳眉倒豎,嗔罵道:“放!”那少年道:“既然不是如此,何以又要把他放了?到底為的什麼?”那婦人道:“為的就是他是柳清瑤的情人!他和那玉姑娘怎樣勾搭我不管,只要柳清瑤喜歡他,我也就高興!我要把他放回去,好絕了你對柳清瑤的妄念。怎麼,我的命令你敢不依從麼?”那少年笑道:“娘子,你這乾醋呷得好沒來由。第一,她雖然是我的師妹,我離家之後,就從來沒有回去過。我離家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呢!”原來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蓬萊魔女的師兄公孫奇。

耿照不知其中原委,大奇怪,心裡想道:“珊瑚與我無事不談,卻怎的從來沒聽她提過柳姑娘有個師兄?這人既然是她的師兄,卻又為何一點也不買她的帳?還有一樣,聽他們的稱呼,這婦人當然是他的子了。他年輕英俊,武功又高,何以卻選了一個比他年老而又姿平庸的子,對子又這樣懼怕?

真是令人好笑、不解。”那婦人冷笑道:“柳清瑤現在可不是孩子了,她早就從黃丫頭變成了標緻的大姑娘啦!孟例和他那位玉姑娘分手的時候,兩人也還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孟釗不是一心一意要等她嗎?”公孫奇連連手道:“這怎麼相同,這怎麼相同?孟例沒有子,我已有了你這如花似玉的娘於,早就心滿意足,哪能還想別人?”那婦人瞟了丈夫一眼,面好轉一些、但仍然冷笑道:“你彆嘴上塗了糖,討我歡喜。哼,你若心中有我,當年也下會去纏南陽雲仲玉的女兒哪?”公孫奇道:“事情早已過去了,你還提它幹嘛?何況這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受人之託,那,那…”那婦人道:“好,就不談這件事。你剛才說了個‘第一’還有沒有個‘第二’?”原來公孫奇當年迫雲仲玉父女之事,事關著一件秘密,那鷹鼻漢子雖然是他們夫婦的親信,那婦人卻也不願給他知道,故此忙把話頭岔開。

公孫奇道:“有,有。第二。你當然知道我最大的仇人是誰?”那婦人道:“怎麼?你有了什麼關於笑做乾坤華谷涵的消息嗎?

華谷涵與這事又有什麼相干?”公孫奇道:“華谷涵上月派遣了白修羅給柳清瑤送禮,送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柳清瑤現在已去回拜華谷涵了,又聽說有人要給他們二人撮臺呢。”那婦人格格笑道:“這麼說,你很傷心了?”公孫奇正容說道:“不錯,是很傷心,而且很憤恨呢。但娘子,你可別誤會,我的傷心憤恨,是因為她到底是我的師妹,現在她和我的仇人勾結起來,看來是要對付我了。”那婦人道:“那你怎麼辦?”公孫奇咬牙道:“我已決意不把她當作我的師妹,她勾結我的仇人,她也就是我的仇人了。”這活,他當燃是有意說給子聽的,不過,他心裡確實也很傷心,說來神情動,看不出是有意做作。那婦人眉梢充滿笑意,臉更好轉了。公孫奇道:“好了,你現在總該相信我對柳清瑤沒有什麼念了吧?”那鷹鼻漢子忽道:“主公、有一件事,我還未稟報。”公孫奇道:“何事?說來!”那鷹鼻漢子道:“孟釗的那位玉姑娘,她,她的身份——”那婦人連忙問道:“怎麼樣?”那鷹鼻漢子道:“玉姑娘是蓬萊魔女最得寵的一個侍女。”公孫奇“呀”了一聲,似乎很出意外。那鷹鼻漢子道:“所以小人要向主公請示,主公既是把蓬萊魔女當作華谷涵一路的人,那麼咱們讓不讓那玉姑娘踏進這裡?她和這小子分手之後,就單獨一人,向咱們這裡來,估量最遲在明天中午也會到了。”公孫奇沉不語,似乎心意躊躇,一時難決。

其實公孫奇這一切也都是做作出來的,他早就知道了玉珊瑚是柳清瑤的侍女,但孟例和這鷹鼻漢子卻還未知道。

而且這一切還是他有意安排的,上個月西門業路過商河,公孫奇留他住了一晚,他知道西門業遊廣闊,他自己不出面、卻有意“指點”孟釗,叫孟劊向西門業求助,亦即是請西門業給孟釗找尋珊瑚。公孫奇如此這般為盂釗盡心設計,並非為了孟釗,其實是為了他自己。原來蓬萊魔女不但威震江湖,而旦也是豔名四布,(江湖上最初本是稱她為“蓬萊仙子”的,後來她殺了鍾氏兄弟,又以武力收服冀北群盜,江湖上才改稱她為“蓬萊魔女”)公孫奇聽人說起蓬萊魔女之美(那些人並不知道他就是蓬菜魔女的師兄),不暗暗後悔,心裡想道:“早知道這黃丫頭長成之後,會變成天仙般的美女,我當初實在不該離家,等到這個時候,她還不是我的人嗎?嗯,她小時候我對她不錯,想來她對我也未必就能忘情。”正是由於這一妄念,他才替孟釗設計,希望找到了珊瑚之後就讓孟釗和珊瑚成為夫,這樣孟釗夫必然十分他,樂意為他所用,他也就可以從珊瑚口中,探聽柳清瑤的事情,甚而將來可以利用珊瑚,再搭上柳清瑤,與柳清瑤重修舊好。後來他訂探得珊瑚在冀魯路上出現,又急急叫手下人去跟蹤查探,也都是出於這個私心。不過個空多出了一個耿照,而這耿照又與珊瑚有“曖昧”之事,這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這時他正在作狀躊躇,那婦人卻已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這有什麼難處置的?當然是讓她進來。我要收協做貼身侍女,也好氣氣那柳情瑤。哼,就不知道她的心是否還向著孟釗?”說到這裡,她又不自地摸了一摸耿照的臉蛋,笑道:“這小子可比孟釗俊得多呢!”公孫奇妒意大起,他井非妒忌子讚美耿照,而是胡亂猜疑,猜疑耿照是他師妹的情人。當下便即說道:“娘子,這還不易辦嗎?把這小子一刀砍了,不就成了?”那婦人微微一笑,軌道:“你雖是以風子自命,卻不懂得女人的心意!”公孫奇打了個哈哈,歪著眼睛說道:“我不是女人。猜女人的心事總是要隔一層,還望娘子不吝指教。”那婦人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要比男人深情得多。男人可以到處拈花惹草,同時有幾個女的,一視同仁,女人可就做不到了。”公孫奇笑道:“不見得吧?若然如此,那你也不用為孟釗擔心了?”那婦人道:“那位玉姑娘可也不是同時要兩個男人呀。她是‘魚與熊掌,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也。’倘若是換了你呀,你一定是魚也要,熊掌也要的了。”公孫奇苦笑道:“你總是瞎猜疑,捕風捉影。好啦,你的野火不要亂燒到我的人上來,還是將話頭拉回去吧,說說孟釗的事情。”那婦人道:“好吧,就說孟釗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聽到盂釗的消息,畢竟還是和這小子分手了。可見最少在此刻,在她心中還是舊愛勝於新歡,我擔心的是在將來,將來她和孟劊釗相處久了,可能發現孟釗樣樣不如這個小子,那她就會後悔了。”公孫奇笑道:“是呀,既然你擔心會有這樣結果,那你又為何不肯聽我之言,將這小子一刀殺了?”那婦人冷笑道:“所以我說你不懂得女人的心意,若是將這小子殺了,她就更會懷念這個小子,而且說不定舢會因此懷恨孟釗,本來對他還有的舊情,也因此而付之水。你要知道,在女人的心目中。得不到的東西和失去而不能再得的東西都是寶貴的!”公孫奇心裡暗道:“男人也何嘗不是如此?”問道:“然則依你之見又是如何?”那婦人笑道:“最好給這小子也找一位標緻的娘子。過幾年大家都生兒育女,那就平安無事了。”公孫奇大笑道:“原來你還熄給這小子做媒呀!哪兒去給他找標緻的娘子?依我說,這是孟釗自己的事情,咱們實在不必為他擔這麼些心事,這小子最好給他處置,他殺也好,放也好,都由得他。”那婦人沉不語,過了一會,忽地自言自語道:“那玉姑娘是柳清瑤的心腹侍女,哎呀,那麼這小子就不一定是柳清瑤的情人了!”公孫奇給她一言提醒,猛地想道:“不錯,我剛才也是一時妒火攻心,連這點淺顯的道理也看不出來。倘若這小子是柳清瑤的情人,柳清瑤怎放心讓他與自己的豔婢同行?看來那伎令箭,是柳清瑤看在自己心腹侍女的份人才給這小子的。何況現在又得到消息,柳清瑤已經和華谷涵勾搭上了,這小子更不會是她的情人了。”公孫奇之所以要殺耿照,不過是由於妒意,這麼一想,妒意消散,就覺得殺不殺他,都是無可無不可了。正好那婦人也是同樣心思,她要侃全耿照。主要就因為耿照是柳清瑤的情人,可以用耿照來斷丈夫之念,現在既然發覺不是,那麼殺不殺耿照,她也是無可無不可了。

兩夫同樣心思。那婦人笑道:“好吧,這回我聽從你的主張,這小子是死是活,就得全看孟釗的了。”剛好說到這裡。就有人進來報道:“孟釗求見主公。”公孫奇與那婦人相視而笑,心裡想道:“這小子的消息倒很靈通。”當下笑道:“來得正好,省得我派人去喚。”耿照抬頭一望,只見一個少年走了進來,臉上冷森森的毫無表情。原來這次的行事,公孫奇雖然是瞞著他,但那鷹鼻漢子將耿照捉回來,消息便登時傳了開去,不免有好事的打聽其中原委,紙包不住人,秘密也就漸漸洩了。孟釗確實是聽到一些閒言閒語,沉不住氣,這才藉故來的。

耿照滿懷委屈,苦幹道被封,無法聲辯,只見那少年充滿恨意的眼光盯他一眼,卻不言語,徑自走上前去,向公孫奇行了一禮,掏出一封信來,說道:“主公吩咐的這封信札已經寫好了,請主公過目。”公孫奇略看一看,笑道:“寫得很好。”隨手給鷹鼻漢子,說道:“明你給我選一個口齒伶俐的人,將這封信送到東海飛龍島去。”鷹鼻漢子諾諾連聲,將信收下。

孟釗垂手道:“主公還有什麼吩咐?”公孫奇笑道:“你大約不只是為了要將這封信給我過目.不瞞你了,你先看一看,你可認得這小子嗎?”孟釗再向耿照盯了一跟,說道:“不認得。”公孫奇道:“劉彪,你說給他聽。”那鷹鼻漢子道:“孟老弟,我說給你聽,你可別惱。你那位姑娘和這姓耿的小子一路同行,今天才分手的。”盂釗顫聲道:“劉大哥,你在跟蹤他們?你,你可瞧見了他們有、有什麼不軌之事?”這“不軌之事”囚字,他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聲音細如蚊叫。

那鷹鼻漢子卻故意大聲說:“老弟,你可得看開一點,孤男寡女,一路同行,這不軌之事麼?哦,我看你還是不問的好。”孟釗沉聲說道:“到底怎麼?”那鷹鼻漢子跨上一步,在他耳邊說道:“老弟,你彆著惱,他們晚上住店,只是要一間房的。”原來這鷹鼻漢子要了耿照的寶劍,自是想把耿照置於死地,免生後患。他說話的神態、語氣,都是唯恐引不起孟釗的殺機。

孟釗面鐵青,但卻沒有立時爆發,公孫奇暗暗讚道:“這小子陰沉得很,在這當口屆然還忍得住,看來是個可以造就之才。”孟劊呼了口氣,說道:“主公,請你解開這小子的道,我想問他幾句話。”公孫奇道,“好,這小子我給你處置,要死要活,都由得你了!”隨手一指,便以一股罡氣,解開了耿照的道。

耿照道一解,不待那少年發同,馬上就嚷起來道:“孟大哥,你錯了!”孟釗道:“哦,我怎麼錯了?”耿照道:“你不明白,玉姑娘對你實是一片真情,她無時無刻不在惦記你呢,你休得聽信別人的讒言。”孟釗冷冷說道:“你怎麼知道?”耿照道:“玉姑娘都對我說了。你們以前是鄰居是不是?你們常常到江邊捉魚,到野地捉蝴蝶是不是?你瞧,她對小時候的事情都還記礙很清楚呢!還不是很惦記你麼?她還對我說過,她今生只有一個願望,就盼和你再見上一面。所以當地一聽見你的消息,就趕來了。”要知耿照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自幼在官宦人家長大,雖非魯莽之輩,但對人情世故卻懂得很少,他一時情急,急於辯解,不假思索,就把珊瑚與他的私語都搬了出來。在他以為這可以解開孟釗的猜疑,哪知卻正是犯了大忌,試想女孩兒家的心事,豈肯輕易對男子說的?耿照說出了這些,適足以證明他和珊瑚的情大不尋常!盂釗不由得面鐵育,眼中噴火。

耿照猶自不知趣,又再說道:“玉姑娘與我光明磊落,我們只有兄妹之誼,決無苟且之事,皎皎此心,天可表。”那鷹鼻漢子冷笑道:“說得倒好聽。”耿照大怒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錯,我們曾在客店投宿,但並非同住一房。”那鷹鼻漢子笑道:“你這小子很有本領,說謊也不臉紅。”耿照把心一橫,說道:“孟大哥,我把那晚上的真相都對你說了,免得你無謂猜疑。那晚我和五姑娘是住在一間套房之中,有門相通,但那是隔開的,睡到半夜,房裡鬧老鼠,我以為是夜行人,玉姑娘過來,將老鼠打死了。事實就是這樣,你不信我,也該相信你的玉姑娘!”鷹鼻漢子嘿嘿冷笑,笑得氣十足。

孟釗猛地喝道:“不要說啦,你不怕汙了你的嘴,我也怕汙了我的耳!”忽地一巴掌向耿照打去,耿照淬不及防,竟給他打了一記耳光,半邊面都打腫了。

耿照是寧死不辱的脾氣,這一記耳光,當堂打得他心頭火起,說時遲,那時快,孟釗又是一掌打來,耿照這次有了防備,焉能再給他侮辱,一招“野馬分鬃”將他雙掌格開,迅即也是一記耳光打去。孟釗因為見耿照是給那鷹鼻漢子擒來的,只道他武功尋常,哪知耿照的武功雖然不很高,卻也不在孟釗之下,尤其他自幼便跟父親練“躡雲劍法”這“躡雲劍法”最講究的是步法輕靈。孟釗突然給他反擊,也是頗出意外,不過他要比耿照剛才毫無防備的情況好一些,沒給打個正著,但耿照這一已掌,從他耳邊擦過,也已括得他的耳火辣辣作痛。

耿照搶了上風,卻不趨勢追擊,反而停下手來說道:“孟釗,你侮辱我不打緊,但你卻不該砧汙了一心愛你的玉姑娘!你把她當成了什麼人了?她今早還曾對我稱讚過你,說你是個有氣度、明禮義的人,誰知你卻是這般量窄,唉,好不教我失望,為她可惜!”他越說越是氣憤,那鷹鼻漢子又在一旁嘿嘿冷笑,用非常刺耳的聲音說道:“妙哉高論!聽了這番高論,我才知道,原來甘心情願做個烏龜,方始算得是氣度寬宏,明禮知恥!”孟釗大怒喝道:“好小子,你再胡說八道,我斃了你!”猛地又撲過來,立下殺手,一招“雙風貫耳”左右開弓,雙掌拍擊耿照兩邊太陽

耿照本來無意與孟釗動手,但見對方如此狠辣,也不動了怒氣,雙掌一分,用了一招“彎弓鵰”解開了對方的“雙風貫耳”孟釗氣勢洶洶連劈七掌,耿照左避右閃,還了五招,但他卻是隻守不攻,顯然還不想與孟釗拼命。

那婦人笑道:“這小子的身手倒還不錯呢!”公孫奇道:“他這套掌法是從躡雲劍法上化出來的,躡雲劍、躡雲步也是一門武林絕學,當然是不錯的了。”公孫奇只看了幾招,就看出耿照的家數,耿照也不駭然。但公孫奇卻只是袖手旁觀,那鷹鼻漢子見主人如此,也就不放出手。

那婦人點點頭道:“不錯,這小子已得了躡雲劍的真傳,可惜只有三四分火候,臨敵的經驗也很差,要是有個名師指點,他的武功可以迅速提高一倍。”又笑道:“可惜那位玉姑娘不在這幾,有兩個英俊的男人為她打架,她也應該到驕做了。哈哈,他們爭風呷醋,咱們可不能手了。”孟釗狂攻不已,他的武功曾得過公孫奇的指點,也非比尋常,出乎又重又快,耿照接連遇了幾次險招,無可奈何,也只好施展渾身本領,還擊過去,不似最初的純粹防禦了。這麼一來,一方勝在經驗豐富,一方勝在招數高明,打得難解難分,煞是好看。

那鷹鼻漢子忽道:“主公,我想請你指點。”公孫奇道:“指點什麼?”那鷹鼻漢子道:“我前曾與一位朋友切磋武功,那人輕功很好,步法靈活,我用伏虎拳與他較量,結果是輸了給他,我很不服氣。主公武學深湛,因此想請主公指點,我再用伏虎拳是不是能打贏他?”公孫奇何等聰明,一聽便知道鷹鼻漢子的用意。原來這鷹鼻雙於是想暗中相助孟釗,孟劊新學會了售伏虎拳他是知道的,他其實是要公孫奇指點孟釗而已。那番話當然是他無中生有捏造出來的。公孫奇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可以打得贏他。”那鷹鼻漢子道:“怎樣打法,還望主公詳加指點。”公孫奇笑道:“我一說你就明白,只是略加指點也就行了。喏,步法靈活的下盤多不穩固,切忌與他繞身遊鬥;伏虎拳中有七式是拳中央腿的,你腳踏五門八卦方位,不必理對方從何處攻來,只是拳打東就腳踢西,拳打南就腳踢北,總之拳腳的方向相反,不出五招,敵人定要挨你拳頭,否則也會著你腳踢。”孟釗聽了,心領神會,伏虎拳陡地使出,呼呼挾風,一拳劈面而至,耿照見他拳勢兇猛,迅即一閃,哪知腳步未穩,孟釗一腳又已踢出,正是朝著他閃避的那個方位,耿照就等於自己送上去給他腳賜一般。耿照大吃一驚,硬生生扭轉身軀,那一腳已從他脅擦過,雖然沒有賜個正著,亦已到火辣辣,隱隱作痛。說時遲,那時快,孟釗身形步換,從坎門踏出震位,第二拳又打出來,耿照息未定,慌忙一閃,他閃得快極,但奇怪得很,孟釗連環腿踢出,恰好又是朝著他閃避的那個方向,竟似預先料到耿照的身法似的。

原來正因為耿照的步法迅捷,他那躡雲步法,一閃就是由東向西,或是由南向北,習慣已成自然。而盂釗則拳腳井用,同時向相反的方向打出,耿照當然是不碰著他的拳頭就要碰著他的腳尖了。

如此一來,耿照登時手忙腳亂,果然才不過第三招,就捱了孟釗重重一拳,幸而他身子結實,這一拳還受得起。耿照本來聰明,這時已看到對方剋制自己的竅門,可是一來由於他的躡雲步法,習慣已成自然;二來在戰之中,心情緊張,不容他從容思考,一時間想不出應付之法,又著了孟釗一腳,這一腳正中他的膝蓋,耿照膝蓋一軟,險險跪倒。那鷹鼻漢子哈哈笑道:“孟老弟,出於更重一些,把這小子打得屈膝求饒!”耿照怒氣填,心道:“大丈夫寧死不廳,要我屈膝,那是萬萬不能。”強忍痛苦,腳步踉蹌的依然苦鬥。但不過數招,又中了孟釗一拳,這一拳正中背脊,拳猛力沉,打得耿照眼冒金星,喉頭一股腥氣衝上,耿照咬著牙,把一口鮮血哽咽下去。

忽聽得有個嬌媚的聲音笑道:“傻小子,站著不動,全力還他一掌!”這時孟釗正自一拳打到耿照膛,耿照本來要閃身還擊的,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姑且照這方法一試,當下倏然收步,紋絲不動,用盡全力,雙掌一齊向前推出。如此一來,孟釗那一腳就踢了個空,他的功力雖然與耿照不相上下,但因他拳腳兼施,把力道分作兩處使用,那一拳就擋不住耿照的雙掌,不由得登登登的連退數步,險些跌倒。狼狽的情狀,就似耿照先前所受一般。

孟釗又驚又怒,大聲叫道:“二小姐,你、你——”耿照抬頭一看,只見指點他的竟是個年輕的女子,梳著高聳的“堆雲署”縮著一支金釵,臉上塗了一層不厚不簿的脂粉,姿容說不上是美,但也並不醜,比那婦人好看一些,但兩人的相貌卻很相似。

公孫奇喝道;“虹妹別管閒事,孟釗你別理她,快用伏虎拳的第七式,走離門,趨乾位,拳打‘愈氣’,腳賜‘白海’。”孟釗有主人撐,膽氣頓壯,一個轉身,拳打腳踢,從耿照絕對意想不到的方位打來。那少女也立即叫道:“走乾門,趨震位,掌擊‘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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