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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等。

程孝京刻薄地說:“多大點事?金主關嶺現在不還是個風雲人物嗎?憑什麼你媽就成了罪人。”藍何邏輯極其分明,辯解說:“那是兩碼事,關嶺只是金主。就相當於一個公司的股東而已,運作方面的事故跟他本身沒有關係。研究所的常運作就是我媽,雖然她自己也沒了。但是責任歸責任,出事了總是要負責的。”程孝京沉默,如果不帶偏見去看葛欣和藍時玉當時的情況,廖容容會有今天的地位也不算是過分。

但他不贊同藍何自覺低人一等的做法。

“你……”程孝京一套說教眼看著要上來。

藍何率先出聲打斷了他。

“孝京,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我這不是要查我媽的事情嗎?”程孝京即將要噴出口的話往回一收——藍何這說話的口氣似乎有內幕。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爸反對我查當年的案子嗎?他可不是發發脾氣那麼簡單。”藍何說,“我限制了很多東西,包括了我的自由。”程孝京微微睜了下眼,忍不住說:“藍時玉是你親爸嗎?”

“他是啊。”藍何說:“但是親父子從來都不是站在一條線上的。”這個結論相當的順理成章,程孝京一開始的憤怒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算了。”他說:“看你樣子應該也有自己的打算。”藍何~出自己的一隻手,伸過去握住了程孝京,說:“我一個人忍就好了,你不必陪著我一起演戲。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就沒什麼顧慮了。”程孝京冷笑,說:“要我罩著你嗎?”藍何配合地說:“求罩。”兩人順利到了車站,藍何自助取了票之後,就帶著程孝京一起進去。

程孝京看著這人滿為患的火車站,問:“為什麼不打個飛的?”

“飛機場離我們的目的地太遠了,火車可以直達我們縣城,方便龔伯來接我們。”藍何耐心地解釋。

程孝京以前出差,都是飛來飛去,很少遇上這麼磨蹭的旅途,他抓著藍何的手探頭看他手心拽著的票,嘴上不滿地數落。

“什麼荒郊野嶺連個飛機場都沒?”入眼的是兩個筆畫並不複雜的字——水閣程孝京盯著這兩個字努力地回憶了很久,它們帶給自己的陌生卻一點都沒有消退。他忽然回想起來,自己兩次關於過去的夢境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地名。

他忍不住抬頭問藍何。

“……那犄角旮旯改過名嗎?”藍何搖頭。

“沒有。就這個名字,怎麼了?”程孝京遲疑得問了一句。

“我們母校叫什麼?”

“水閣一中。”

“……”程孝京低聲喃喃道:“我的記大概真的沒救了。”藍何看他一臉困惑的神,問:“想不起來嗎?”程孝京抬起頭,大嘆了口氣。

藍何一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拉近了自己一點,說:“幾個荒郊野嶺的地名而已,不重要。等到了那邊,我們再找找覺。”車站雖然人多,但搭乘程孝京他們坐的那班火車的人卻少得可憐。程孝京環顧了一下這空蕩蕩地只有四五個人的車廂,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荒郊野嶺的火車。

水閣鎮位於正宗的南方,離祁蘭這個北方城市不是一點兩點的遙遠。

程孝京和藍何兩人囫圇在下鋪擠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中午才痠背痛地下了車。

一出車站,程孝京頭一句話就是。

“藍何你給我記清楚了,以後不管飛機場離目的地有多遠,也給老子坐飛機!”藍何隔著衣服著他發僵的,不停歇的告罪。

出了站口,藍何摸手機垂頭打電話,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哎,少爺嗎?”藍何猛地抬起頭,看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矮了自己一個個頭的老人,半晌都沒說出話來。直到這時候,他才回想起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龔伯信守了當初的承諾,一直留在這個窮山僻壤中,卻從來沒有等到他們回來看望自己一眼。

“龔伯?”藍何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鼻子,說:“您怎麼自己來了?不是說好了找人來接我們就好了嗎?”龔伯一聽到藍何的聲音,立刻就笑開了。十年的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痕跡一下子堆了起來。

“家裡的那幫年輕人不認得你。我怕他們做事不牢靠,走眼了給你們添麻煩。”藍何捏了捏手裡的手機,言又止了。

程孝京在他旁邊,還是一副乖巧的見客態度。

“龔伯,好久不見。”龔伯看到他的臉的一瞬間,恍惚了下,臉上閃過一抹堪稱複雜的神。程孝京覺得他大概也不記得自己了——連藍何的長相都不確定,更何況是自己這麼一個外人。

“我記得你,”龔伯稍微遲疑了一下,說:“程大家兒子,叫什麼京來著……”程孝京心底湧~出一股沉甸甸的五味雜陳。

“程孝京。”他微笑著看著龔伯,想起多年前在學校門口,那個高大的管家撐著一把黑傘,問自己:“你是程孝京嗎?你爸媽……”

“對對對,程孝京。”他渾身上下都是對歲月不饒人的慨,唸叨說:“都長得大了,比小時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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