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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107、黃峒僮酋儂平落荒而逃,卻怎麼也不敢相信,與南天子親如手足的黃峒竟會襲擊他們。

果然是牆倒眾人推,歸仁鋪大戰一敗,想必各峒早已得知了這個消息,明則保身,誰也不願給分崩離析的大南國作為陪葬。在左右兩江的夾縫裡,唯有儂峒和黃峒勢力最大。自古以來,齒相依。如今儂峒失勢,黃峒首領黃守陵難道已背棄了與儂智高的誓言?

儂平不敢停留,急忙朝著邕州撤退。他必須馬上面見南天子,將這個消息告訴整個南國。這對於南國來說,恐怕比穆桂英逃脫的消息更為致命。

一隊穿著紅衣的峒丁衝進村裡,一邊檢查著地上的屍首,一邊已將穆桂英團團圍了起來。此時,穆桂英腳上的索鏈為解,雙臂又被綁在身後,整個人直地如同一段木頭般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彈。就在她抬眼看清的時候,已有十餘杆長槍一齊朝她指了過來。

「二峒主,這女人好是詭異,不如一槍將她戳死,免留後患!」峒丁見穆桂英雖然一絲不掛,滿身屈辱,可是兩道如利劍般的眉目上,隱約透著一股尊貴英武的氣息,想來必定不是無名之輩。

這個被稱為二峒主的人,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面目白淨,倒也生得清秀,若非他手中抓握著一把虎頭槍,恐怕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是個儒生無疑。此人並非別人,正是黃峒酋長黃守陵的弟弟,黃守欽。

黃守欽騎馬走到穆桂英的身邊,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只覺得這個女人雖然英氣人,卻已沒了一絲威脅。再加上,就在他們進村之前,他親眼所見,正在遭受儂峒的南軍凌辱,想必是他們從哪個大戶人家裡擄來當家夫人,抑或是被俘的宋軍女將,便道:「且將她帶回寨裡,聽候峒主發落!」左右兩江,呈夾角之勢,在邕州城西不遠處合。沿著左江的思明、羅白、羅陽、永康等地,俱是黃峒的領地。治所名喚遷隆寨,設於羅陽山頂。從邕州到遷隆寨,唯有一條小徑可行,兩側峰巒迭起,峭壁如削,只留中間的羊腸小道,可拾階到達寨裡。此處易守難攻,雖不過百餘人守寨,亦可抵擋千軍萬馬。

黃守欽令人將穆桂英抬起,丟到馬背之上,便出了山莊,行十餘里地,上了羅陽山,到達遷隆寨。

穆桂英抬頭望著遷隆寨,果然是一派氣象。圍著遷隆寨,整個羅陽山坡上,俱是大大小小的民寨,犁地種稻,鑿井取水,悠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與外頭哀鴻遍野,血橫飛的戰場,彷彿是兩個天地。

「若能隱居於此,了卻殘生,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一時之間,穆桂英看得有些呆了。想起自己已是殘破的身軀,不由地萌生了退意。

「呀!你們看,二峒主押了個光溜溜的女人回來,這是怎麼回事?」一見黃守欽率隊回山,許多僮民便圍了過來,朝著穆桂英指指點點。

穆桂英一見自己的身子又遭許多陌生人戲謔,不由地又是羞從中來,閉緊了眼,不敢抬頭。

「二弟,你終於回來了!不知消息打探得如何?」遷隆寨前,已有一名三十歲上下,穿著玄的酋長服的男人大踏步地走了出來。只見他雖然身高七尺,卻生得清瘦,看上去比黃守欽還要更斯文一些。此人正是黃峒的首領黃守陵。

黃守欽道:「大哥,小弟一路朝著邕州打探,卻見滿路俱是潰逃模樣的僮兵,想必儂王與宋軍在歸仁鋪大戰中,已是敗了!只不過,前頭狼煙洶湧,小弟人馬有限,唯恐遇上宋軍,不明就裡,又是一番廝殺。早先聽聞,石先生已經率隊過了邕州,想必不便能帶回兩軍勝負的消息,因此便在半途折返回來,向大哥稟報消息!」黃守陵聽了,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果然不出石先生所料,儂王萬萬不是狄元帥的對手……」兩人一邊說,一邊已進了寨子裡頭。只見這寨子,前中後三廳通透,俱是用胳膊般細的竹竿搭建而成,外頭覆以溼泥,已防備來犯敵軍火攻。一進到前廳,黃守陵便朝著酋長的寶座上一坐,黃守欽也跟著在次席落座。

兩人剛坐定,又聽黃守欽道:「大哥,小弟在返程的途中,遇到一對儂峒的僮軍,在一個村子裡凌辱一名婦女。小弟只道僮軍新敗,士卒皆失了管控,肆意胡來,竟敢欺凌我黃峒的鄉民。小弟一怒之下,便擊退了那幾名儂峒的僮軍,救下那婦女來。只不過……小弟發現,那女子長相不凡,身份更是詭異莫測,因此帶了回來,請大哥定奪!」黃守陵一驚,問道:「你與儂峒的人手了?」黃守欽點點道:「沒錯!混亂之中,小弟未能看清那領兵將軍的面目,只是依稀覺得,那將軍竟生得好似特磨道酋長的兒子儂平!」

「啊?」黃守陵更加吃驚,「儂夏卿的兩個兒子竟也在儂峒麾下效力,想必儂峒與特磨道聯手,已成事實!」他嘆息了一陣,似乎腦中很是矛盾。良久,又似乎響起了黃守欽剛才和他說的話,道:「聽聞你捉了個女人回來,快帶上來讓我瞧瞧!」黃守欽一聲令下,便把五花大綁,赤身體的穆桂英推進了寨子。兩名峒丁將她退到黃守陵面前,大喝一聲:「見了峒主,還不趕緊下跪?」穆桂英終於見到了黃峒的峒主。此前在軍營之中,已是幾次三番,聽人說起黃守陵來,不料今竟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當她抬起眼,只道黃守陵又是一個窮兇極惡之徒,不料竟生得文質彬彬,好一個後生的酋長,心裡不免有些吃驚。

只是吃驚歸吃驚,念及此時自己的身份,不敢得罪了這個大峒主,便順了身後那兩個峒丁的意思,要跪下去行禮。

「慢著!」黃守陵忽然喊道,「不必跪了!」

「呀?」穆桂英吃了一驚,剛剛要彎曲下去的膝蓋,又停在了半空之中。

黃守陵從酋長的寶座上起身,走到穆桂英的身前,繞著她走了一圈,前前後後地又是一番打量。穆桂英一絲不掛地讓這個陌生男人打量,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扭動著身子,時時躲避著他朝自己身上來的目光。

「好一個高大的女人,」黃守陵道,「想必定然是北方的女子無疑了?」站在穆桂英面前,他竟矮上了幾寸,需微微仰視,方能瞧得清她的面目。當黃守陵的目光掃到穆桂英的臉上時,卻發現她的眸子深處,竟藏有一道光,無上尊貴,卻又無可褻瀆,不由地身上微微泛起了一陣寒意。

穆桂英見瞞不住黃守陵,只好點頭。

「你究竟是什麼人?」黃守陵又問。

穆桂英猶豫了一下,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來。她早已聽說過,黃峒酋長黃守陵與儂智高是八拜之的兄弟,兩人互為攻守同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敵不是友。既然敵人還沒識破她的身份,若是輕易告訴他,自己正是大宋元帥穆桂英,想必又要惹來一場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開口道:「小女乃是……乃是宋軍校尉,前者金城驛大戰,讓僮軍所擄,才落得如此境地!」聽了這話,旁邊的峒將和峒丁一起俱是笑了起來,紛紛道:「想必這宋軍已是無人可用,不僅讓一個女人當元帥,想不到底下里,還是那麼多女人當軍官的!

「黃守陵沒有理睬族人的議論,又問道:「那你又為何會在山下的那個小村莊裡出現?」穆桂英繼續撒謊道:「宋軍與僮兵戰于歸仁鋪,邕州城內大亂,小女趁亂逃脫,不料在村裡被敵人將軍追上……多虧了二峒主相救,要不然……要不然讓他們捉回去,又不知該如何凌於我!」

「你撒謊!」黃守欽忽然站起身,指著穆桂英道,「若你不過是區區校尉,為何會是儂平親自追趕於你?想來,你定是有個不凡的身份!大哥,休要聽她胡言亂語,不如一刀將她殺了,以絕後患!」#最#新#網#址#找#回#……www.xiaohuks.com穆桂英一聽黃守欽要殺自己,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二位峒主,求你們饒過小女一命……」面對著兩個比自己還小十幾歲的男人,四十來歲的穆桂英,一直小女小女的自稱,連她自己都已覺得叫不下口,頓時語起來。

「胡鬧!」黃守陵忽然提高了嗓音,對黃守欽道,「若是讓石先生知道,我們殺了宋軍的人,想必他又要痛心疾首了!」黃守陵似乎對自己口中的石先生很是尊敬。

黃守欽這才道:「這婆娘自稱是宋軍的人,想必石先生定是認得。不如等他回寨,再作打算?」黃守陵點點頭,吩咐峒丁將穆桂英身上的繩索去了,先是讓她下去沐浴淨身,又讓她換上了一身僮人的服飾。

穆桂英這才鬆了口氣,終於保住了一條命,身份又沒能讓敵人識破。如此一來,她便能在這世外桃源般的黃峒裡,安心靜養幾了。到了今天這種時候,她已經沒想過要逃。一則,已是身心俱疲,沒了那個心力;二則,即便是逃出去,更不知該何去何從。不如身在虎之中,暫時立命,再見機行事。

穆桂英洗漱畢,又來見黃守陵。此時,她滿臉的塵垢已是洗淨,一身僮服也將她滿身的傷痕和羞恥私處都遮掩了起來,更是出落得威武健壯,亭亭玉立,女中豪傑的本,盡顯無疑。舉手投足之間,成女人的韻味,遠播十里。黃守陵一見,穆桂英雖已是四十多的年紀,卻依然貌美如花,不由地目光直愣愣地瞧著不放。直到穆桂英盈盈下拜,這才回過神來,吩咐左右,備下酒席,款待宋軍女將。

黃昏時分,整個遷隆寨的僮人,已是濟濟一堂,連前頭演武場上,都擺滿了酒席,附近寨裡的鄉民,只要有工夫,都能來飲上一杯。

如此盛大熱鬧的場景,穆桂英似乎已是前生之事。恍恍惚惚間,她覺自已自從落入敵人手中以來,幾乎沒有好好的進過一頓食。每俱是灌喉,也不知道自已究竟為何,直到今還沒有被餓死。雖然被灌得咽喉發膩,可是當甜美的米酒再次滑入喉嚨裡時,很快就沖淡了那膩味,讓她盡興。

既然是峒主的貴客,那些峒丁和峒將們自然不敢怠慢,頻頻朝著穆桂英勸酒。

穆桂英更是來者不拒,一一舉杯豪飲。這一夜,她已是心花怒放,覺自已柳暗花明,苦盡甘來,終於逃脫了儂智高的魔掌。

廣南的米酒,入口香甜,這酒卻絲毫不亞於烈酒。穆桂英縱使酒量不錯,連續幾杯酒下肚,已是頭重腳輕。再加上這幾已讓敵人折磨得身虛體弱,更是讓酒有了可趁之機。不一會兒,已是兩頰緋紅,醉意闌珊。

黃守陵一見穆桂英面如桃花,更是滿心歡喜,藉著酒,問道:「不知這位大嫂,如何稱呼?」穆桂英讓儂智高等人調教之後,少了幾分銳氣,卻多了幾分嫵媚,此時見黃守陵問起,不由一楞:「峒主可喚我桂……桂花即可!」黃守陵聽了,不由地道:「中庭地白樹棲鴉,冷無聲溼桂花!果然是個高傲又冷豔的女子啊!」聽到黃守陵的誇讚,穆桂英臉上更紅。自幼及長,從來都不乏稱讚穆桂英美貌的人。只不過在當時,她全都不以為然,身懷絕技,自然比美更令她自豪。

此時,她的絕技已無從施展,一聽有人誇讚,更是嬌羞。

黃守陵又道:「聽聞你們的大元帥,也與你名字相仿。好像是叫……叫穆桂英?」穆桂英一聽,急忙說:「我哪敢與元帥相提並論啊?」黃守陵道:「實不相瞞,黃峒棄暗投明,不知桂花大嫂覺得如何?」

「啊?」穆桂英大吃一驚,但疑心這是黃守陵的有意試探,只是道,「此事全憑大峒主做主,桂花豈能在旁指手畫腳,壞了禮節?」黃守陵聽了,點點頭道:「沒錯……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問你也是無濟於事……」此時,黃守欽又率著幾名峒將,來向黃守陵和穆桂英敬酒。這兩人也不含糊,一一回敬。只是這一輪酒下肚,穆桂英已是不支。只見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栽倒在地。幸得黃守陵一把攙住,才免了一場洋相。

穆桂英只覺得腦袋裡好像墜了千斤巨石,怎麼也抬不起來,便以手托腮,對黃守陵道:「大峒主,桂花不勝酒力,還請峒主恕罪……」黃守陵一見,急忙將穆桂英扶了起來,道:「我已令人在後寨為你備下了客房。你既不支,我便扶你回房去罷!」穆桂英本能地將手一推,道:「峒主,桂花自行回房便是……」話未說完,又是一個趔趄,差點仆地。

黃守陵見了,不由分說,將穆桂英攙了,留下一群尚未盡興的峒丁和鄉民,兩人一齊朝著後廳走了過去。

後寨裡的客房,也是用竹子搭建起來的。只不過在屋子裡頭,茶几、竹一應俱全,比起那些青磚黑瓦的房子來,毫不遜。黃守陵將穆桂英扶到了邊,讓她在上坐下。

不料穆桂英的身子已是軟軟的,股還沒沾到沿,整個人已是斜了下去,雙目緊闔,英氣頓失,換上了一副溫婉寧靜的女子模樣。黃守陵見了,更加心動,再加上酒意作祟,便也跟著爬到了上,將穆桂英壓在自已身下。

穆桂英昏昏沉沉的,幾乎已快入睡,卻覺身子上有個重物壓了上來,驚得急忙睜開眼睛。在她眼前,但見黃守陵噴吐著滿口酒氣,在她的臉上胡亂地輕吻著。

「呀!大峒主,不可以……」穆桂英驚訝之餘,急忙用手去推黃守陵。只不過,她的雙臂也好似在酒罈裡浸泡了幾天幾夜一般,本使不出半點力氣來。推在黃守陵的身上,有如磐石,一動不動。

黃守陵將穆桂英的兩個手腕捉住,用力地朝著兩旁一按,微微地直起身來,開始撕扯起她的衣襟。

「峒主,不能!」穆桂英下意識地反抗著,急忙又用雙手護在了自已的前。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反抗,已不是拼盡了全力,更像是一個過場一般。

「桂花……」黃守陵繼續侵犯著她的身體,雙臂猛地朝兩側一分,已將穆桂英的衣襟拉扯開來,藏在衣襟的那對碩,已是搖晃跳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停地勾引著他,讓他幾乎眼前發花。如此一來,黃守陵的獸語更甚,道,「留在峒裡,莫要回大宋去了!」

「唔唔……」穆桂英好像沒聽清黃守陵說的話,羞恥得把眼一閉。衣服就好像是她的唯一一道防線,既然這道防線崩潰了,接下來也就沒什麼可以抵抗的了。

只是,在她的腦海深處,依然存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在幾十年的倫理教誨裡,早已深蒂固。她不由地抓緊了自己的裙子,牢牢地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黃守陵一見,只道穆桂英還想反抗。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好用上硬的手段,恐嚇道:「你的這條命,是本峒主救下來的,你若是不從,現在就殺了你!不管你是儂峒的人,還是宋朝的人,死在這裡,定然無人知曉!」穆桂英聽聞,以為黃守陵動了殺機,心中更是驚慌,吶吶道:「峒主,我,我不敢……」經歷了那麼多,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去,實在是太不值得了。尤其是當穆桂英目睹了楊八姐之死後,已對死亡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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