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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的後背被人用力地推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趔趄,身子便撲通一聲,朝前跪了下去。
「賤人,老孃可曾說過,讓你站著去送親了麼?。」範夫人在把穆桂英推倒之後,見她又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便抬起一隻腳來,用力地踏在了她的後頸之上,將她的半張臉用力地踩著壓到了地上,「如你這般賤貨,只配跪著進儂王的大帳!。你可聽明白了?。」
「呃,唔唔……。」穆桂英的脖子後面被堅硬沉重的戰靴踩著,咽喉彷佛要被擰斷了一般,透不過氣,更說不出話,只能臉貼著滿是石子的泥地痛苦地點了點頭。
範夫人這才把腳鬆開,指著外頭道:「快爬出去!。」穆桂英屈辱地手腳並用,在遍佈砂石的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
地上的那些碎石泥沙,這時就像一把把鋒利的錐子,不停地扎進她的掌心和膝蓋,疼得她渾身顫抖不停。
每次行軍時,儂智高怕傷到她的身子,都會讓她穿上靴子或者布履,好歹能保護她的足底。
可範夫人恨死了穆桂英,自然不會如此心慈手軟,什麼也不給她穿戴,就讓她光熘熘地直接在地上爬行。
昨天被馬上磨破的皮膚,這時還在火辣辣地作痛,現在碎石泥沙,又將她扎得疼痛不已,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疤。
出了營,一路上的僮兵便多了起來。
雖然穆桂英總是一絲不掛地在他們眼前,身體已是無任何秘密可言,可那些士兵見了,還是手捂著嘴,竊笑不停。
更有甚者,還故意湊到她的身邊,用投槍的槍桿朝著穆桂英的門上用力地戳幾下。
穆桂英羞恥到了極點,自己怎麼說,在大宋國也是一人之下的大元帥,現在竟變得人盡可夫,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想到這已是女兒第二次嫁給僮人,更是令她臉上無光。
興許範夫人說得沒錯,這次她即便可以僥倖脫身,也是萬萬回不到京城去了。
僮軍的人數已經越來越少,所以營寨也不大,穆桂英爬了一會兒,便已到了儂智高的中軍大帳前。
她看到生完孩子後尚未出月的楊金花也是一臉蒼白,立在大帳門口。
她的身上,被穿戴上了鮮紅的喜服,看起來有些詭異。
臉白得像紙,喜服卻又紅得像血,這讓她整個人彷佛女鬼一般恐怖。
楊金花神冷漠,聽到穆桂英爬動時,手腳上鐐銬的叮噹作響,這才緩緩轉過頭來。
只不過,她現在對這個生身之母也沒有半點好,總覺得像母親這樣有關國體的大人物,遭此處境,唯有一死方能保住名節。
可是穆桂英不僅沒死,而且還苟且偷生,在角力場上,殺死了從小伴著她一起長大的楊排風。
看了一眼穆桂英之後,楊金花又把臉扭了過去,彷佛跪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也是最讓穆桂英痛心的地方。
她之所以忍辱苟活,是想要親手把女兒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就算救不出,至少也能替她擋下一部分罪受。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卻沒料到,自己竟然成了女兒眼中貪生怕死,不知羞恥的女子。
頓時,穆桂英心如刀絞,差點又落下眼淚來。
「吉時已到,恭新娘!。」大帳內,有人在高聲唱班。
「走!。到你下賤的母帥那裡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的楊金花忽然被身邊的人用力地推了一把,將她推到了穆桂英的身邊。
這時,穆桂英才看清,在楊金花寬大的喜服袖子下,雙腕上竟然也被戴著一副鐵銬。
左右兩隻鐵銬之間的鏈子不足一寸,但在鐵鏈之上,卻連著另一長長索鏈,摸約有丈餘長,一直拖到她穿著繡花鞋的腳邊,在地上堆成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