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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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是警察局的局長。”一個瀟灑斯文的男人由盆景後面現身。

雁屏倒一口氣,竟是何永洲,十個月不見的何永洲!

“你…你來做什麼?”她的心情一下子混亂起來。

“我對你父親的案子最瞭解,不是嗎?”何永洲用極溫柔的眼光看著她說:“你好嗎?雁屏。”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對另外兩個人說:“我不要他加入討論,這不干他的事,也對他沒有好處。”雁屏的態度刺傷了何永洲的心,他說:“怎麼不干我的事?今天你父親的遭遇,雖是咎由自取,但也有部分是我引發的,我當然要負責到底。”雁屏不理他,轉而求簡秋華“媽,你去跟他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不想再害人了。”何永洲原本對兩人的重逢抱有很大的期望,在飛機上就幻想著各種喜極而泣的場面,絕不是眼前雁屏的冷漠及排拒,她甚至不願正眼看他。

他方寸大亂的說:“雁屏,我明白你還在怪我、恨我,是我不好,不曾設身處地為你想,害你吃了那麼多苦。”

“不!我沒有怪任何人。”雁屏急急地說,還用手勢強調“真的,這次家父出事,家母實在不該驚動任何人。我曉得劉先生是好意,但家父一定不願你介入;還有嶽先生,你有警察的背景,恐怕會讓事情更復雜;而你,何大哥,你還嫌被我們害得不夠慘嗎?為何還來趟這淌渾水?”一聲“何大哥”如天籟之音,撫平了何永洲的沮喪。他說:“雁屏,你不懂,事情早就在你父親攜款潛逃時就變得很複雜了,我猜他在逃亡的過程中並不好受,而且這次的勒索也非第一次了,對不對?”

“沒錯。”回答的是簡秋華“這幾個月來,黑白兩道的人都在連他,有一回車庫還被放了炸彈,不但害我們居無定所,連我妹妹也被迫搬家,過著躲藏的生活。我還勸過子風,不要貪那些不義之財,不如早點投案算了。”

“爸一定不願意的。”雁屏說。

“現在也由不得他了。”嶽海粟說:“綁架者要受美國法律的制裁,而你父親有許多刑案在身,也必須引渡回臺灣,所以警方的介入是必要的。”

“不!綁架的人要求不能報警的,否則我父親會有生命危險。”雁屏說:“我不要警方知道,連你們也別手,我就照他們所說的,一個人帶錢去就夠了。”

“雁屏,你在拿你的命開玩笑嗎?”何永洲著急地說:“幫派份子各個心狠手辣,說不定拿了錢就殺人滅口,你絕不能單獨前往!”

“你忘了嗎?我就出身在幫派家庭,所謂的老鼠生的孩子就是老鼠,蛇養的女兒就是蛇,我還會怕他們嗎?”雁屏冷冷地說。

“去他的!你為什麼要記得我所說的混帳話?我錯了好不好?我才是蛇,才是老鼠,不是你…”何永洲漲紅臉說:“總之…總之我不能讓你去。”雁屏想再狡辯,但一直沉默的劉家志突然說:“五小姐,永洲說的沒錯,義父這件事是典型的果吃黑,不好是好幾條人命,衝動不得的。我想,你還是聽聽我們的計劃吧!”嶽海粟指著大廳桌子上的一張地圖,要大家坐下來說:“歹徒要求款的地點是舊金山往東走的一片谷地,我有個朋友傅尚思恰好在那兒擁有許多牧場和果園,我請他繪製了更詳細的地形及路線圖,有助於我們解救人質,再將歹徒一網打盡。”劉家志繼續指著上面的一條黃線解釋,最後他說:“我只是不明瞭,為什麼歹徒指定要五小姐去?”

“她當然不能去!”何永洲再次強調。

“我當然要去,不然你們的計劃再好也沒有用。”雁屏倔強地說。

“永洲,這回恐怕程小姐是對的。”嶽海粟說完,又轉向雁屏“我們會事先佈置妥當,讓歹徒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而你一定要非常機警鎮靜…

何永洲一面聽他們說話,一面盯著雁屏看,她背脊直地坐著,臉上是平靜、是冷然,彷彿沒有任何事能撼動她。

她變了!不只是外表,連個也變了。

分離的近一年來,他沒有一刻不思念她,想她在溪頭的嬌柔可愛,替他工作時的溫柔體貼,兩人分手時的委屈心碎,還有為了顧全他,不惜犧牲生命的痴情。

然而,這些似乎都從她身上消失了,他現在看見的不再是柔弱依賴或楚楚可憐的小女孩,而是明果決的女人,甚至有些淡漠無情。

他有一種前塵往事幻滅的無奈,那手腕上的兩刀真的割開了他們彼此的世界嗎?而瀕臨死亡的痛苦,真的讓她忘卻了曾有的戀戀不捨嗎?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緊緊捆住她,對她傾訴滿腔的歉意,還有為她的自我放;但是,隔著一張地圖,她離他卻彷彿比海洋的那端還遙遠。

不!他愛她,為了她,他已放棄所有的自尊及原則,所以,他絕不允許她抹殺過去的一切,絕不!

晚飯後,雁屏便和母親回到旅館的房間。

雖然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仍無法從見到何永洲的震撼中回覆,本以為這輩子無緣再聚首、本以為自己會在天涯的一角,看他成家立業及飛黃騰達,卻沒想到他又踏進她的生命圈中,這一次,她又會帶來什麼災難呢?

想著,雁屏不又對母親埋怨。

“我也沒想到劉家志會找他呀!”簡秋華無奈地說。

雁屏輕聲嘆息,不願再增加母親的煩憂。回憶十個月前,真像一場死裡逃生的噩夢。她從醫院返家,國不得她那封信掀起的風暴,首先要面對的就是父親的然大怒。

“你葯為何不多一點?刀為何不割深一些?你不徹底死個痛快,難道要等我來動手嗎?”程子風大吼著。

她當時身體極虛,加上父親的殘暴指責,幾乎到了神無法負荷的程度,結果是母親身保護她,一生認命又很少頂撞丈夫的簡秋華,以她一手處理的美國匯款做威脅,不准他碰女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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