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俘虜和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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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你提醒。”丟下這句話之後,指示同伴確認楊的身份證。在得到“的確是少校”的回答後,雖然點點頭,但還是自己親眼確認一下同伴拿來給他過目的身份證。
“喂,真的會成功嗎?”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膽小的夥伴,低聲詢問普雷斯布魯克,普雷斯布魯克以諷刺意味十足的口氣反問:“你覺得呢?”
“像這樣的逃脫,通常是要看曾經成功的例子和機率來決定,但是…”
“現在這個有點不同,光是能成功就能大大出名了。”
“這次能出名?”
“要讓它出名啊,以我們的力量!”普雷斯布魯克中尉似乎對於對答技巧相當有心得,但不管怎樣,對於膽小的人來說,再有技巧也沒辦法讓人的膽量變大起來。這個男人是個和普雷斯布魯克同年的年輕軍官,畏畏縮縮的,提出要脫離逃脫集團的要求。這大概已經不能算是膽小,而是非常大的勇氣了吧。
“回故鄉之後,又會再度出征,這次說不定會戰死。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在這裡,既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也沒有羅嗦的老婆…”最後的部分引起所有人的爆笑,但是楊總覺得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缺少生氣,也許這只是先入為主的印象作崇。這個意見,普雷斯布魯克當然是不會歡的。
“好吧,知道了,膽小鬼反正也沒什麼用,你就待在這個窮酸的星球,悲慘地撈著剩飯到死為止好了!”丟下這些侮蔑的話,普雷斯布魯克中尉命令這名軍官離開這個房間。
“接下來把傑寧克斯帶來。讓這些不法的叛亂軍的共和主義者們知道,我們帝國軍人是不會違背約定的。”被帶來的傑寧克斯中校,用泛著黃光芒的眼睛注視著楊和派特里契夫,但一旦和兩人的視線相對時,就馬上裝出沒這回事的樣子把臉轉開,只有自己一個人被釋放似乎覺得相當難堪。對他們兩人只說了一句“多保重”也是相當奇妙,楊默默的注視離去上司的背影。
楊和派特里契夫被命令靠著牆壁坐下。巨漢的上尉,把視線投向普雷斯布魯克的背影。
“這是不是該稱之為不屈的鬥志啊?連我都被這種熱情動,想高唱帝國萬歲了呢。”也許這是在諷刺,但
覺不出什麼毒素,這大概是由於派特里契夫上尉的人格吧,不管怎樣,這個人的存在帶給楊一種奇妙的安心
。
“如果沒被動的話,會有什麼
想?”
“是嘛。對我來說,比起不稱訟皇帝的聖恩就會受到嚴酷處罰的社會,還比較喜歡能夠公然罵無能的腐敗政治家的這種社會。”
“公然嗎…”
“指打出來的招牌來說,只是這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有打出來的招牌在的話,以這個為擋箭牌,就可以對那些大人物們大加批評。我對那種從頭就把表面招牌不放在眼裡的人,怎樣都沒辦法信任他。”派特里契夫原來想攏攏頭髮,但戴著手銬不方便,只好作罷。
“不好意思說了些自大的話,但是,總之,這就是我的真正心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本不會當職業軍人的。”
“很了不起。”並不是社會辭令,楊低語著。如果以為派特里契夫是空有腕力的男人的話,就證明了他是缺乏鑑定人物的眼光。派特里契夫富有理和智慧,並且不是銳利刺人,而且是穩重結實,他正確地把握住了民主社會本質的一面。
大概,國家也需要醫生,醫生最初的義務就是要正確的找出病因。對社會的病徵或國家的缺陷,閉著眼睛不去過問,對權力的腐息,只是捏著鼻子,不去管它的這種人,是不可能擔任醫生的,這種人,只會順應腐敗的對手而自己也隨之腐敗而已。
不過,不論是多高明的名醫,想讓患者永久生存下去是不可能的,因此國家的滅亡是必然的。放著不管它的話,很短就會結束,如果加以改革和自淨作用,也許可以將壽命延長,但不會是永遠。期望永遠是不必要的。
“儘可能地長久、健康的”這種是最大限度的政治願望吧。楊以自己的眼睛觀察到目前為止的自由行星同盟的政治及社會,在他心中,得到了一個悲哀的結論。建國之父亞雷·海尼森的理想,經過這數世代的權力者們之手,已經被歪曲、變質了。這個結論,雖然這還不能說是定論,但是市民們本身有先捨棄自主和自立、安於順從他人的命令或強制的傾向,這就是令楊產生危機的原因。
就算是正確之道,如果被他人強制或被縱著走上互路的話,楊是絕對不幹的,這是他自己本身喜好的問題,不希望受到他人的強制。這樣的話產生了一個相當奇異的矛盾,不過能肯定就是,單方面會高高興興走上被他人強迫而走上的道路的這種人,楊沒有和他深
的興趣。
如果是走自己喜歡的路子的話,掉進地裡也沒什麼怨言,楊也並不打算抱怨什麼。雖然常常有時候想發點牢騷,但人非聖賢,這種程度應該也是可以原諒的。
手腕上銬著銀的手銬,不知為何,看起來似乎相當愉快的派特里契夫上尉,降低他原有的宏亮嗓門,小聲的對楊耳語。
“所長會救我們出去嗎?”
“總之,會努力試試看吧?”楊威利是名人,雖然只是虛名,但還是因艾爾·法西爾逃脫而名噪一時的英雄。也許令英雄這個名詞的價值降低了,但不管怎麼說,如果對楊見死不救的話,柯斯提亞上校的管理能力會被追究,這也關係到了退役的再就業問題。照楊的推測,大概是打算讓楊好好地擔驚受惶一陣,再把他救出來施恩於他,而且還可以睛楊看著自己解決問題的實力,大概是這種想法吧。
“當上參事官的話,你是建了什麼樣的武勳呢?”普雷斯布魯克中尉,向楊投注與其說是好奇,還不如說是調查的視線和語氣。
“這麼年輕就升上少校的話,應該樹立了和地位相應的武勳才對,不是嗎?”
“沒錯。和你們的國家不一樣,我們的國家,不能只靠血統或家世就能出人頭地的。”這麼回答的人是派特里契夫。普雷斯布魯克的雙眼,很明顯地凸了出來。
“住口!沒人問你!”瞪著楊,普雷斯布魯克再重複一次同樣的問題,楊也照實回答了,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在叫艾爾·法西爾的星系,從貴官們的軍隊攻擊之下,將平民救了出來。”
“不是擊沉一艘戰艦啦,或單獨一人將敵方的部隊全滅,不是這種的武勳嗎?”
“我倒想這麼做一次試試看呢。”言不由衷的臺詞,不過只是這種程度的反駁應該不要緊才對。普雷斯布魯克以失望的表情,再一次瞪著楊。他好像是純樸的英雄軍國主義信奉者的樣子,似乎希望在楊身上,追求“雖然是敵人也會為之動”的,這類的武勳。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不過像這樣以我們為人質,再來想怎麼做呢?普雷斯布魯克中尉?”
“以你們為人質,要求一艘恆星間航行用的太空船。”
“要坐太空船到哪裡去?”
“那還用問?當然是回祖國去。”
“原來如此,沒辦法用走的呢,非得有太空船不可呢。”一副深有同似的,派特里契夫點點頭,但普雷斯布魯克中尉好像覺得受了侮辱似的樣子,走到靠著牆壁坐下的派特里契夫上尉面前,向下睨視:“如果想侮辱帝國軍人的話,我可不會原諒你!”
“我無意侮辱你們,你們之中有人會縱太空船嗎?”
“有一個人會。”
“機械士呢?導航員呢?通訊士呢?”被派特里契夫接二連三地往下問,普雷斯布魯克答不出來了,看來似乎是個正直的男人。
“我們打算在要求太空船的同時,也要求附加50名左右的船員,還有3個月份的糧食。”
“少校,我們兩個人似乎有1艘太空船、船員50名和3個月份的糧食同等量的價值呢。”
“真了不起。只不過貴官和我工作一輩了所賺到的薪水,似乎連一艘太空船都買不起呢。”
“這個以經濟上來說,似乎有什麼地方計算錯誤呢。”
“別說了!”臉一直紅到耳的普雷斯布魯克中尉,中斷俘虜們的對話時,門外響起門鈴的聲音。普雷斯布魯克中尉和同志們的表情一時變得非常僵硬。
“是誰在外面?”
“是我。”這個聲音,有著異樣的存在,普雷斯布魯克甚至不做更進一步的反問就把門打開了。兩手
在口袋中,悠然的走進房間的是個身穿灰
俘虜服的男人,坎菲希拉上校。
“你來做什麼?坎菲希拉!”對年輕軍官的發問泰然的予以無視,71歲的上校以徐緩的步伐走到房間的中央,望著牆角的兩名人質,似乎很愉快的嘴角綻開了微笑。察覺了老人的視線,普雷斯布魯克的語氣從疑問改為糾纏。
“你…你是應該被唾棄的傢伙!你所做的事…”
“不是帝國軍人該有的行為,不是帝國貴族該有的態度,是嗎?”不僅氣勢不在普雷斯布魯克中尉之下,甚至把他要說的冠冕堂皇的臺詞先說出來,坎菲希拉上校仍然以絲毫不亂的步調走近牆角,在楊的身邊坐下。僅僅揚起一隻手,阻止似乎想採取什麼動作的普雷斯布魯克中尉。
“只不過是老頭子自動來當你的人質而已,用不著這麼怒吼,總會有機會換一下彼此的想法的。”稍微停頓一下,視線轉向楊。
“話又說回來,卿也真是個奇特的人。我在這個收容所,見過大概15名左右的參事官,但卿是最令我興趣的,以前那些人全是些無可無不可的人。”
“才剛認識沒多久,就已經能這麼斷言了嗎?”
“見過了一面就夠了。當然我並不是說已經完全掌握卿的全部人格,只不過是給予值得發生興趣的人物,這種評價而已。”
“承蒙您的誇獎…”楊本身也對坎菲希拉上校抱著極大的興趣,但反而因此不說出口。被叫醒離開寢室時已經了咖啡因錠,所以完全不必擔心睡魔的誘惑。身處於生命危險的至近距離這件事,已經被剛剛挑起的興趣和關心完全棄之腦後,楊的身心開始活
化。接下來自己和他人的境遇會有怎樣的變化,令人非常興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