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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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程思曼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夢。

夢中，一名刺客用短刀狠狠刺入她的腹部，血如注，痛得她神智昏蒙，接著她不知怎地被困在漫天大火裡，軟倒在地，眼看著火舌就要噬自己，一個男人的身影忽地朝她奔來，隱隱約約的，她覺得自己看見心心念唸的他…

“睿？”她茫然地喚。

“是我，我來救你了。”他的嗓音醇厚而溫柔，像大提琴般在她耳畔低迴繚繞。

她不喜極而泣，展臂勾摟住他的肩頸。

“睿、睿！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等到你了…”夢境忽然變得朦朧，她眨眨眼，發現自己抱的人不見了，濛濛霧裡，只有她一個人彷徨無助。

“睿，睿！你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她哽咽地呼喊，在霧裡奔跑，可怎麼跑也看不到他，看不到前方有一絲亮光，無邊的恐懼倏地攫住她，她全身發冷，覺自己一顆心都擰碎了，房空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空，她已經承受了太久，實在承受不住了，她好怕、好慌。

“睿，不要丟下我，不要…”

“沒事了，曼曼，我在這裡。”一雙有力的臂膀環繞住她，急切卻輕柔地拍撫著她。

“我在這裡，你睜開眼睛看看，嗯？”她沒睜眼嗎？

程思曼惘，努力掀了掀眼皮，許久，才顫顫地揚起羽睫。

一張悉的臉孔映入眼裡，五官清俊，臉龐線條隱隱帶著凜冽，墨眸深邃如海，漾著溫暖情意。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氣質…

她倏地僵住身子。

“睿，是你嗎？”

“是我。”他微微一笑。

真的是他！

她不敢相信，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寸一寸地撫過他的眉眼，記憶慢慢地回籠，她記得自己被困在氣爆的現場，半昏之際有人救了她，將她抱出去——但怎麼可能是睿？怎麼可能是他！

“我在作夢吧？”她辛酸地含著淚。

“一定是的，你早就離開我了，回去大明朝當你的郡王爺了，你怎麼可能還在這裡？”

“是我，真的是我，我回來了！”他握住她一隻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頰畔。

“其實我早就來到你的身邊了，這陣子一直陪著你。”

“你一直陪著我？怎麼可能？”她茫然無措，自己果然是在作夢吧！這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她的心房揪緊。

“這不是夢。”朱佑睿看透她的思緒，又握住她另一隻手，暖意緩緩滲入她涼冷的掌心。

“我真的在你身邊，只是之前沒辦法讓你看見我，後來是因為你困在火場有危險，鄭奇睿才把他的身體暫時借給我。”她一震，惶然看向他。

“奇睿把身體借給你？”

“嗯。”這麼說現在抱著自己的人真的是他了！她不是在作夢，這是現實，溫暖而甜的現實。

思及此，程思曼驀地嗚咽出聲，她太痛了、太苦了，自從心愛的他在北京消失後，她覺得自己彷佛失去了一半的靈魂，只是行屍走，木然而無味。

“…你知道嗎？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我跟自己說，就算你回到五百年前，也有香雪替我照顧你，她會連同我的分好好愛你，可我還是不甘心，我好想你，睿，我真的好想你…”她在他懷裡崩潰痛哭，那麼濃烈的相思，那麼深沉的哀傷，教他也情不自地紅了眼眶，泛出男兒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