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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身飛下,揮劍橫斬,一時間劍氣浩蕩,刀聲,劍聲,馬的嘶鳴聲混成一片,驚起林中飛鳥萬千,殺氣與血氣倏然漫過整條寂靜空蕩的官道。
葉星琿伸直兩腿坐在車內,朝外面瞄了兩眼,見蘇朗身姿飄逸,矯若驚龍,遊刃有餘,衣袂翩飛間將數名黑衣武者橫掃劍下,雲起生上卻寒光斜照,滴血不沾。
他看的心裡癢癢的,拾起手邊的天地留白就想出去,然而還沒站起來,就又一下坐倒在車上——他腿麻了,麻了好一會了。
等蘇朗收拾完黑衣刺客,回到馬車上,見星琿還是那副坐姿,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好了嗎?”星琿委屈巴巴地搖搖頭:“還麻著。”
“那我幫你?”他故意將“
”兩個字說的溫柔繾綣,眉梢眼角卻又是如常的神
,三言兩語間帶著的一點情意似有若無,讓人聽得見看得見卻又捉不著。
星琿臉上猝然染上紅霞,不自然地別過臉去,連忙岔開話頭:“不、不了,知道是誰的人嗎?”蘇朗輕笑一聲,還是伸手幫他捏了捏腿:“應該是那在碧波天
與我競價的甲字廂閣罷,到了瀲灩城我傳信回去讓蘇俊艾查查。”星琿若有所思:“看來真是個識貨的,似乎專程為了玉佩而來,到現在都不肯收手,那背後的人留在碧波天
的名字想必也不是真的了。”
“嗯,先查著看吧”,蘇朗垂下眼瞼,“跟了我們一路了,卻也不算什麼高手,到瀲灩城再看罷。”一行人又行駛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在天星半墜,夜幕低垂之時,望見了瀾江明珠的萬千燈火。
宛州瀲灩城,到了。
這回卻沒去驛館,蘇朗直接帶他們去了蘇氏在瀲灩城置的私宅,囑咐星琿早些休息,明他們要前去清和長公主府。
姜氏在瀲灩城經營多年,城裡到處是眼線,蘇朗葉星琿一行人夜幕進城自然也瞞不過姜氏耳目。
“世子,帝都來人了。”姜承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衛,渾不在意地說:“那就來唄,我和公主是太后賜婚,誰能置喙?再說這裡是瀲灩城,怕什麼,城裡城外的百姓不都是這麼說的嗎,是公主自己晦氣,怨不得我。”一旁的姜承平倒是開口問了句:“領頭的是誰?”
“穎國公府,蘇朗。”駙馬姜承安舉杯的手霎時一頓,“蘇朗?”侍衛恭敬道是,姜承安聞言微微皺眉,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
畢竟是已經出嫁多年的公主,又不是天子同母親妹,他本以為帝都至多會派箇中品官員來宣旨申飭一番做做樣子就過去了,不痛不癢,可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天子近臣、世家嫡子,這就有些麻煩了。
“蘇朗現在在哪?”姜承平看了一眼大哥,心頭湧上些不祥的預。
“在瀲灩城蘇宅。”
“未在驛館?”姜承平直接站了起來,轉頭對姜承安道:“大哥,我去稟明父親,明一早我們去公主那兒,總得做個樣子。蘇朗奉命外差到了瀲灩城卻沒去驛館,已經擺明了態度,恐怕來者不善。”姜承安點點頭,又衝那侍衛揮手讓他下去,低聲對姜承平說:“景逸那裡我去安排一下,就怕帝都會對他們母子下手。”姜承平望著自己大哥遠去的背影,不知怎麼,心頭一陣不寧。
月落升,晨光熹微,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凌啟在暗處默默看了一眼出門的葉星琿,眼神幽暗一瞬,片刻後喚來一名影衛去稟蘇朗,自己跟了上去。
星琿似是未曾察覺,在蘇宅門前的巷子盡頭站了一會兒,就有個人徑直朝他走來,談不過片刻,星琿便跟著那人走了。
凌啟隱在暗處,見星琿大大方方,也不遮掩,心頭一跳,更摸不準漓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們此番前來瀲灩城,除了接公主回帝都外,還有兩樁要事,一是探探江錦城近況與敬王動向,二是查清楚漓山在公主的事上到底做了什麼。
他們來的路上遇到假扮匪的暗衛,江錦城那邊應該是有所察覺了,敬王沒那麼好糊
,對他們一行已經起了警惕,比所知甚少更糟糕的就是打草驚蛇,這第一樁事便就很難仔細地辦下去了。現在這第二樁事是無論如何也要查探清楚的。
昨他與蘇朗商量過,已派人去查公主近年在瀲灩城的境況,意在查探漓山的人這些年有沒有和公主府甚至江錦城接觸過。可卻不想,今早葉星琿居然避也不避,明擺著告訴他們,自己去見瀲灩城裡漓山的人了,一時間竟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星琿跟著前來接應的漓山武者,踩著朝晨清冷的初陽灑下來的一地碎金,一路穿過瀲灩城的大街小巷,最終停在了一處其貌不揚的茶樓前,領路的人側身恭敬道:“少主,就是這兒了,請。”星琿點點頭,抬腳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面前就上來一位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頷首道:“少主來了,少主有何指教我們裡邊說。”說著,引星琿朝後院走去。
星琿微微躬身回了一禮,立刻跟上,謙虛道:“馮師叔客氣了,指教不敢當。”這位馮掌櫃是漓山上一代子弟,論輩分算是星琿的師叔,近年一直守在瀲灩城,星琿雖說是漓山少主,可在他面前終究是個小輩,因而馮掌櫃客氣有餘,恭敬自然不足。
馮掌櫃坐在茶樓後院的石桌